第三章 处处有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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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勾勾搭搭的回到屋内,刷锅洗碗,淘米做饭的事情,自然是潘金莲一手操办武柏却是端坐在土坑之上,纹丝不动。不多时,炊烟升起,锅灶之间,就传过来一阵阵清新的饭香。
“小潘,过来,我问你一些事。”武柏向她招招手。
听了这个称呼,潘金莲皎白的脸孔却是刹那间变的通红。原来在昨夜的欢爱之际,武柏见潘金莲肌肤盈滑,曲线诱人,忍不住问起她的年龄。潘金莲自然是如实相告,自己十一岁被继母卖入赵家为婢,历时八年,如今年方十九,只差一岁便是到了双十年华。武柏自然不晓得古代女子十八二十对她们来说有什么含义,只觉得她身材如此动人,跟她这么小的年纪完全不相匹配,一边趴在她身上耸动,不边就顺口叫了她几句“小潘”。
潘金莲自然不明白这只是他以前称呼小弟的普通称呼,还以为是他对自己的呢称,爱称,便如同“心肝儿,宝贝儿”一般,这时候却是白天叫了出来,如何不让她面红心跳?
“官人要问什么?”潘金莲低着着细声道。
“你不是说我在那个员外家里面做长工,自己还有三亩田吗?怎么家里面穷成这样?”武柏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脸红成这样,不过她的这副样子,还真是挺耐看的。
潘金莲略一抬头,就看到武柏不大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转,急忙低了头,“奴家也是刚来,不甚清楚。”
武柏哦了一声,心想我们两个都算是新来的,这真是六岁问五岁了。“那个一个长工一年有多少工资,三亩田又能产多少粮食,这你总应该知道吧?”他继续问。
“这个奴家倒是大概清楚,赵府的长工一领大体可以领取一贯零三百文铜钱,每亩田地产米约一百余斤,三亩总共可以产出三百斤左右。”潘金莲答道。
半斤八两武柏是知道的,至于具体现在是不是这么算,他自然也搞不清楚。“那一贯零三百文又可以换多少粮食呢?”
潘金莲见他问的仔细,也是打起了精神,“回官人的话,如今市面上一石米的市价约为一贯钱,每石米一贯零三百文共可换米约120斤左右。
“那就是总共一年总共有四百斤米了,也不少啊。”武柏不知道宋时的一斤等于现在的640克,就算一斤等于500克,四百斤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斤对一个人来说,撑是撑不了,但吃总是总的饱了。
“官人,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可不全是自己的,还要上交官府呢。”潘金莲在旁边提醒他。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从天上来的神仙还是有点幼稚了。
“哦?那要上交多少?”
潘金莲却是摇摇头,“这奴家就不清楚了。奴家记得年幼的时候,家中有父母兄弟姐妹共六人,有田二十一亩,却依然要靠挖些野菜充饥,后来两个哥哥长大,饭量增加,父母就将我和最小的妹妹卖到大户人家做奴婢。”
我日,两个大人,四个小孩,二十一亩田还吃不饱,最后还要卖女儿,这是什么世道?武柏听的目瞪口呆。
那潘金莲说着说着,突然想起多年不曾见面的父母兄妹,虽然只隔着几十里地,却是多年不曾见过面了。越想越是伤心,竟是涕涕嗒嗒的哭泣起来。
武柏见她哭的伤心,以为是她担心以后的生计问题,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哭什么?既然跟了我,以后总不会让你饿着冻着就是。”
“奴家并非为此而哭,只是想起家中的父母兄妹,多年不曾通过音信,因此心里难过。”她抽噎着用袖口擦着眼睛,却又哪时止的住,泪水仍然跟开了闸的洪水一下滚落下来。
武柏哦了一声,“你家离这里很远么?”
“并非甚远,只是在邻近的阳谷县。”潘金莲道。
“那怎么不回去看看?”武柏奇道。
“卖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别说主人家不肯放,就算肯放你回去,家里也是拒之门外的。”
“回去了还不肯认,这又是为什么?”
“家有长兄,怕坏了兄弟的名声,难以娶妻。”潘金莲也是有点意志消沉。
武柏哦了一声,心想又卖女儿又要名声,这倒是前卫的很啊。他见潘金莲哭个不停,心里却也是软了,从坑上跳下来,“好了好了,如果你真想回去看看,到时候我陪你去就是。到时候你父母不嫌我这个女媚”形貌奇特”就行了,哈哈,哈哈。”
“官人说话可是当真?”潘金莲惊喜道。
武柏郑重的点点头,“当真。”
“官人是天星下凡,就算外人怎么说,在莲儿心中,那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好汉子。凡夫俗子如何评论,又与我何干?”她倒是深信不疑。

武柏大笑,“这话我爱听,吃饭吧。”
早饭过后,潘金莲留在家中打扫,武柏则是背着双手,开始在武家庄里面溜达了起来。
其实村子只留了些老弱妇孺,有点劳动力,不是去整理自家田地,就是去大户人家帮工去了。偏偏武大郎在武家庄辈份很高,一些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还拉着他的手“兄弟,兄弟”的叫,一些中年妇女则是称他为“柏叔”,至于一些小媳妇小孩子的,就直接称他为“叔公”了。
这让他很是郁闷,严重怀疑起武大郎的实际年龄起来,不会已经是五六十岁了吧,那可不是简单的老牛吃嫩草,而是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可不想投胎到一个老头子身上,过不了几年就只能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了。
不过还好,经过他小心的探询,终于从一个六十五岁的“堂兄”那里,得知道了自己的年纪是三十五岁。
三十五岁?还好还好,就当自己死了一回过去了十年吧。武柏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临近中午,他见家家都是穷的跟他一般,自然也不好意思蹭饭,就告辞人群回到了家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地上,桌上,墙上,原本很多灰尘,蜘蛛网之类的东西已经不见了,物品也放的整整齐齐,显然这是潘金莲一上午辛勤劳动的结果。
武柏心里欢喜。自己上辈子虽然整天在那些辣妹,小姐里面打滚,但心里又何尝不想要一个贤惠的女子守在家里,打扫一下屋子,带一下孩子,做一些好饭菜。只是没想到这个心愿居然到了这里才得到了实现,当真是上天有眼,给了这么一副身体,却又摊上这么一个老婆,也算是有失有得了。
“小潘,小潘,我回来了。”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潘金莲的回应。卧室里没人,厨房是空的,锅盖盖着,却没有半分热气。
他揭开锅盖,就看到一小撮淘净的小米泡在水里面。显然潘金莲已经准备做饭,却是因为什么原因就耽搁了下来。
武柏心生警惕,他一把抓起灶上的一把火钳,闪到杂物间的门外。这个杂物间本来是开了一个小天窗,大概是因为年代太久的缘故,小天窗已经被枯枝烂叶堵死,即便是在中午,里面也称的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小潘,小潘,你在里面吗?”他喊了几声没有反应,这才想到要去找个油灯。可是他的屋里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家里的那盏油灯去哪里了。
家里只有一盏油灯,外面既然找不到,那肯定只有一个解释,潘金莲和那盏油灯全在那个杂物间里。
武柏找出几块破布条,用稻草绑在一根大姆指般粗细的树枝上,用打火石点燃,就成了一个简易的火把。
或者说他艺高人胆大,或者说他根本不信什么仙鬼魔神,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火钳,就冲了进去。
借着火把的火光,他第一眼就看到潘金莲倒在地上,那盏油灯也在她的手边,身上还压着一捆柴禾。看来她是想来取一捆柴禾做饭,却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
“谁?谁他妈的在里面?”看着她那幅死活不知的模样,武柏又是有点急,又是有点犯怵,妈的,这破屋子长年黑不弄洞的,不会有什么百年竹叶青,千年老蜈蚣之类的东西在这里吧。
他一想起那些扭来扭去的毒物,就觉得后背上有些发冷。
武柏执着火把转了两圈,任他是扯开了嗓子大吼,这黑房子却依然是默不作声,死水不澜。
等到武柏蹲下身子,想要察看一下潘金莲的时候,黑屋子里突然刮起了一股清风。武柏猛的回头,就看到门板开始摇晃,仿佛是有只手在推动,“吱”的一声响,居然自动关上了。
“谁?别装神弄鬼?”武柏长身暴起,这次他能确定屋子里肯定是藏着其它人,既然是人,而不是那些毒物,他的心里却反而安定许多。
火把灭了,四周重新一片漆黑。
“是我在装神弄鬼,还是你在装神弄鬼?哈哈哈。”一个清晰之极的男子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武柏心里一惊,难不成这个人从昨天起就一直盯着我?
“阁下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吧,不要再躲躲藏藏,拐弯抹角了。”他冷笑一声。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夺取他人的身体,又有什么目的?也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吧。”黑暗中,那人也是一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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