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民心如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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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柏长期居于上位,有心搅风搅雨,钱兴霸则是孤身独撑大局,急需强援帮手两人是一拍即合,各大欢喜。武柏心里虽然对这位明教清河分舵舵主的行为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是他素来相信规距是别人定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武柏这么爽快的入教,钱兴霸也是异常高兴。弥勒教势大,已经有席卷整个河北之势,不要说其它小教小派,就连明教这个曾在北宋初年的第一大教,为了避其锋芒,连总坛都造到临安去了。钱兴霸素来心狠手辣,颇有机心,再加上年轻英俊,武功高强,自然不愿意被总坛丢弃在这小小的清河县,上任圃始,便急着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想要同弥勒教好好的周旋一番,也好挣些升职的功绩。
既然事情了了,武柏也不愿意多留,钱兴霸又拿出五两纹银,赠给武柏做为“活动经费”。
入了明教,也就等于卖了身,武柏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天下没有白拿的钱,却也没有白白替人做事的人。武柏也不推辞,接了银子,拒绝了钱兴霸用车马相送的好意,独自慢吞吞的往武家庄走去。
武柏不着急,在武家庄等他的村民却是异常的心焦。眼见太阳就要西下,为庄里立下了大功的武柏却还没有回来,二三十人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等的连脖子都长了一截。他们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面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大棚,里面放了一顶方桌,桌上摆放着三坛好酒,就等着武柏回来为他庆功一番。
说是大棚,其实也就是树上拉了一块黑布,还将地上的落叶清扫一翻,临近日落时分,天气更是闷热,不少人干脆脱了外衣,当作扇子一般在手里挥舞。
迎着夕阳,武柏矮小的身影终于缓缓的在远处出现。“来了来了,新保正回来了。”人群顿时如炸了锅一般沸腾起来,不知道是哪个大喊一声,“我们上去迎接大郎,如何?”众人立时轰然叫好。
武柏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那里,心里正有些奇怪,然后就听到一阵“嘀哩叭啦”的唢呐声音,那伙人在原保正武大友的带领之下,顺着来路一直迎了上来。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连续晴了几日,地面热的都冒起了青烟。武柏见人人脸上挂了不少的汗珠,有些人的衣服甚至都已经湿透了,却依然喜笑颜开,闹哄哄的将他拥在中间。他去赵府求情原本是不情不愿,这时候见了大伙这番情景,心里却也有些感动起来。估计是武大友将减去五成租赋的消息带回来后,他们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天气这么热,也亏的他们能在这里等上一个多时辰。
“大郎,这次你真是为村里立了一件大功。”一个老者拍拍他的肩。
“堂叔,你可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放下嘴里的唢呐问。
“柏爷爷,能为我签个名吗?”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媳妇,挤到了人堆里,羞答答的递上一块手帕。
......
武柏嘴上忙着应付,心里却是在想,这次成功真算是误打误撞,碰上了钱兴霸。乡下人纯朴善良,逆来顺受,本来还打算修练纯阳心诀有了点头绪之后就离开这里,现在被他们当作英雄一般的捧着,心里倒还真的是有点难以割舍了。
拍开泥封,将坛中之酒在碗中倒满。武柏站在中间,举起酒碗道,“我武大郎只不过做了点小事情,大家却是顶着烈日一直在这里等我,心意领了,闲话不多话,我敬大家一碗。”
人群哄然一声,人人举起酒碗,脸上荡漾着由衷的喜悦。
武柏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本来走了老长的一段路也有点口渴,再加上被众人这么一夸,心情愉悦之极,这碗酒当真如一杯冰红茶一般,直直的沁到了心脾深处。
烈日放射出最后一丝热力后,坠入山崖,西方却是布满了火红色的晚霞。秋蝉嘶鸣,空气闷热的如同烤笼一般,实在是当人觉得难以忍受。只是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些,他们想的念的,只是数日之后,就要迎来的一场大丰收。
心头大患一了,武柏的心也静了下来,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他一天到晚就躲在练功房里钻研那本纯阳心诀。。

没有药物,没有器械,再加上这具身体的年纪已经大了,力量技巧上已经不可能有太多的提升空间,武柏自然而然就把修练的重心转移到纯阳心诀上面,虽然经过朱武的一番指点,但他对道家法门的认识实在是太过浅薄,日日修练不辍,仍然也没有一丝“聚气”的迹象。
虽然这本秘笈共分七层,基础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吐呐。朱武对他说的明白,天地之间自有灵气,就像普通人吃东西一样,嘴里吃进去,下面排出来,一进一出之间,食物的能量就有一部分留在人体内了。如果按照特定的方法呼吸,灵气同样也会保存在人的身体之内,这些灵气会保存在人体的丹田之内,等积累到一定程度,量变产生质变,自然而然就形成气门了。
这些东西,武柏是理解不了的,只不过照着经书上面传授的方法,吸气,然后将这口气到身体的某某某地方转一圈,再吐出来,然后再吸去,再去身体的另外一个某某某地方转一圈,周而复始。武柏也是按葫芦画瓢,每日两次坚持不懈,却依然没有感觉身体里面有任何的变化。
万事开头难,这个道理武柏自然明白,何况自己修炼的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功法。有时候他甚至常常在想,当然自己跟着朱武去就好了,也省的自己像是瞎子出门,完全摸不着门路。
有事话多,无事话少。隔了两日,村庄里的不少人已经忙活起来,便是武柏,也是托人买了一把新镰刀,准备将自家田里那三亩成熟稻谷收割进来。
“官人,这就出门吗?”潘金莲将一个自己用牛皮缝制的水壶挂在他身上。她看了一眼外面,虽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但午后的烈日依然猛烈,就是在家里,她也感觉闷热难耐。她心里有点不明白自己的这个“神仙丈夫”,为什么非要跟其它农人一般,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外劳作?
其实其它农户都是清晨出去干活,武柏却是因为清晨要调息吐呐,自然没法去田里。他见自己头戴草帽,手执镰刀,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两段黝黑粗壮的小臂,活脱脱的一副老农的相貌,自己也呵呵笑了起来,只是片刻之间,他的笑声就停止了。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父亲,也是这般,顶着烈日,早出晚归......
潘金莲自然不会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自从武柏从清河县归来,为武家庄办了一件大好事,又将钱兴霸交与他的五两纹银让她保管,他的“天君”形象俞发的在她的心中鲜明起来,很多事情武柏不说,她是更加的不敢过问。
“我走了。”武柏同她嘱咐一句,出门上工去了。
路上碰到不少人,或者有人正在田里劳作,看到他经过,都会放下手中的工具,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大郎,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太阳都快下山了。”这是年长的。
“保正,你那三亩地我们帮你收割了吧,你就回家陪嫂子吧。”这是崇拜者。
“大郎,快来看看,有点不对劲。”这是前保正武大友。只见他站在田垅里,一身短褂,看着东南方的天空有些发呆。
“看的这么入神,天上不会是有灰机灰过吧,”顺着他的目光,武柏见到在睛空万里的东南方,似乎隐隐的飘着一小朵乌云。“老哥,要下雨吗?”他走到武大友的旁边,心想就这么一小朵乌云,有什么好看的。
“不对,不对。”武大友缓缓的摇着头,脸上带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表情,像是害怕,恐惧,或者是一份侥幸。
那朵乌云飞的很快,而且越来越大。武柏心里“格登”一声,天上的乌云怎么会飞的这么低,而且,而且随着那朵乌云的逼近,耳边似乎还传来了一阵“嗡嗡”声,就像是一只苍蝇,不对,是一群苍蝇在耳朵边转啊转......
终于,武大友也听见“嗡嗡”声了,他的眼神彻彻底底变成了绝望。
“蝗虫,是蝗虫。”他举着双手,竭底斯理的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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