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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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众多男人的游戏中,金玲获得了暂时的满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时常会产生莫名的孤独和恐惧。每当看见别人大大方方地与恋人出双入对,她就有种被人遗忘的失落感。夜阑人静之时,一觉醒来,发泄后的疲倦和失落齐齐袭来,潮水般越涨越高。漫长的困惑是难忍的折磨,让她格外痛苦。那些招之即来的人毕竟是别人的或者将要成为别人的男人啊,应该说,他们都带有不良目的,也只是一个躯壳在她身上抖动,灵魂从来没有在她这里安家。这一点,金玲十分清楚。事后,到底是谁利用和占有了谁,只有天知道。
尤其是阿明,这个自私而贪婪的家伙,老是要这要那,还时常用种种借口来找麻烦,似乎永远没有满足的一天。他老婆也是个认钱不认命的东西!可能是嫌给他们的钱少,那天,金玲正与阿明幽会时,有个凶神恶煞的女人突然闯进来,在房间里到处打量,双眼锁定金玲后,指着她的鼻子骂:“原来你就是那个坏女人呀,真不要脸,搞别人的老公!我才不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金玲一下子懵了,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你是?”
阿明老婆更来劲了:“装什么呀,我是他老婆!他没告诉你他有老婆吗?你充什么英雄?有本事去勾引童男呀!”
“我不认识你。”金玲撇过脸不理她。
阿明抢过来说:“这事同她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这时,阿明老婆发威了,几乎是扑到阿明身上,在他肚子上猛踢一脚:“伺候她,要她的钱,我呸!一个大男人卖肉,丢人哪!”那个女人疯狂地辱骂着,话语不堪入耳,阿明刚要解释什么,“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在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炸响了,阿明狼狈地捂着脸直直地站着。
金玲实在看不下去了:“世上哪有老婆这样打骂男人的,真是母夜叉!”
“母夜叉怎么了?又不做不要脸的事!”
“你这么闹,不是丢人现眼吗?”
阿明老婆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谁丢人现眼啊?偷了汉还敢骂人,真是反了你!”
“我说错了吗?看你那样!”
“怎么啦?我管自己的男人,又没偷汉,你管得着吗?”阿明老婆头一歪,凶吧吧的。
“你这样子要去偷汉,会有人看得上吗?”金玲讽刺道。
“你这不要脸的**,偷了汉还有理!今天老子打死你!”阿明老婆一边骂,一边气急败坏地朝金玲动起手来,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头、脸、手、胸口上,吓得她大声呼叫着,落荒而逃。
这是金玲被人们尊敬地称呼为“金总”后第一次受到的伤害和羞辱,她憋了一肚子气,又无处发泄,后来她想逼阿明离婚来报复,哪知阿明那小样怕他两个小舅子,在老婆面前是个窝囊废,一点都不敢动弹,没用!
思来想去,金玲觉得还是胡建有男子汉气概,为人厚道。四年前,胡建毅然辞职,向亲戚朋友借了些钱,在沙城一所大学附近开了家小餐馆,创业之初,亲自托着盘子走来走去,努力招呼客人。一场疫病,让整个城市陷入恐慌,餐厅都是惨淡经营,那些资金不足,实力单薄的,早就关门了事。胡建努力使餐馆生存了下来,在最艰难的时候,还兼了一份工,没日没夜地做。也许是时来运转,那时,事业初创的金玲在沙城大学出席选秀节目,在他店里吃小吃。胡建从容的表情和男人身上少有的似水柔情让金玲产生了似曾相识的兴奋。他向她介绍店里的特色和服务,请她提“宝贵意见”,还给她介绍本城各家宾馆的情况,主动送她入住沙城宾馆。
那天晚上,金玲录制节目回来,本是皓月当空,却骤然变了天。风呜咽着卷起漫天风沙,一道道闪电魔刀般划过暗沉的天空,雷公也跟着怒吼,雨接着“哗啦啦”倾泄而下。金玲走出校门,四周空荡荡的,通往沙城宾馆的那条偏僻小路上连片避雨的屋檐也找不到。雨水浇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一阵寒风令衣衫单薄的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接连打着喷嚏。胡建路过时看见了,赶紧把雨伞给她,把她接到了餐馆,给她烧热水洗脚,煮姜汤御寒。从那以后,胡建每天站在门口等金玲下班,向她问候,像个殷勤的仆人。礼拜天又带她去参观沙城所有旅游景点,介绍景点情况比导游还专业。金玲对这个知冷知热的胡建一下子就产生了好感,认为他有学问,有能力,体贴人。可惜,开个小餐馆委屈了他。那段日子里,他们的友谊不断升温,金玲仿佛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那是一种让她魂绕梦萦的感觉,多年来,金玲一直都在找寻这种感觉,渴盼有人能拨动她的心弦,撼动她的心志,让她埋藏的情感倾泄而出,一如火山迸发,狂热而一发不可收拾。金玲鼓励并资助胡建做宾馆,胡建很高兴,多方联系,终于与沙城宾馆签约,买下了10年的经营权。
在胡建看来,做金玲的相好也好,给金玲当媒人也好,交往中,对待金玲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那么自然。胡建希望自己能成为横亘在金玲面前的一道搬不走的独特风景,从她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有力协助。从此,他开始密切注意观察金玲的一举一动,天长日久,对金玲也产生了感情依赖,当金玲要他介绍新朋友时,他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怪不是滋味。

刚坐上沙城宾馆总经理交椅的那段日子,真是难捱,胡建有天塌下来的感觉,金玲每天打来电话询问的那种盛气凌人的语气,让他害怕,生怕有什么闪失。对于自己的家,对于老婆,能背叛的都已经背叛了,尽管老婆也一再表示不反对。为了弥补对妻子的愧疚,胡建每天下班后及时回家,周末也会呆在家里,一个人搞卫生,收拾因为老婆没心思去整理而乱得不成样的房间,也时常带着老婆去逛商场,到公园散步,外出时总忘不了给她买首饰、化妆品、时装等女人稀罕之物,而且尽量选高档的。
从现在开始,尽管社交多,金玲也尽力使生活变得规律起来,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尽量减少应酬,同时注意调理身心,包括感情方面。她知道她与胡建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隔三差五还要去会他,平时考察或出去应酬什么的,她总喜欢带上胡建。人们看到他们常常是出双入对的,去打高尔夫球,练瑜伽,胡建始终钟情于她,与他交往有基础,又省却许多麻烦。在金玲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胡建因为要依靠她的投资,更是言听计从。与他在一起,金玲感觉没有一点压力、畏惧,有的只是皇后般俯视一切的感觉,那是一般女人很难体会到的境界。这种感觉使金玲对胡建产生了依赖,一直到现在都让她回味和留恋。金玲甚至怀疑,这种感觉永远没有尽头,因此,她待他一直很好,买房子、资助他创业,扶持他度过一个个难关。胡建也明事理,恰当地处理好了婚姻与感情的关系,让老婆容忍和接纳了金玲,还时不时物色帅哥来替她解闷。他知道金玲是个害怕孤独的女人,从来内地投资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希望有个男人能照顾她,陪着她,给她女人需要的呵护和**。这年头,有不少男人想要一步登天,娶个百万富姐,金玲理解他们,但在骨子里对他们又只有轻蔑。也许,作为成功人士,潜意识里的优越感让她有了底气。金玲认为,她的财富不是继承的祖业,是靠自己打拼获得的,有更高的“含金量”,她有资格睥睨那些靠女人过活的男人。她不相信,男人就不能靠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开创辉煌的事业人生。但表面上,为了获得男人的爱抚和**,她必须做出和善的姿态来,满足他们的自尊。
对前来陪伺的那些男人来说,金玲总是高贵而神秘的,这其中又渗透着某种富态的妩媚和诱惑,潜伏着莫名的像是设定了坎坷一样的吸引力。在他们看来,金玲是个有魄力、有风度,能给人以安全感的女人。第一次接触她,金玲的主动,她的霸道,她的创意,以及一个女人爆发的能量,都让他们惶恐不安。他们在惊讶之余,开始充满了紧张和不自信的情绪,直到在她的鼓励和安慰中慢慢缓解。金玲毕竟不像一般女人,不像他们的妻子和情人,她从不扭妮作态,一上床就要,甚至主动帮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男人脱去衣裤,还用肢体语言鼓励他们,让他们消除紧张。见多识广的她知道,即使最强悍的男人,在这方面多半不自信。因此,她哪怕连半推半就都不会,为的是让男人尽快奉献自己。她养成了习惯,一有空,就让男人来陪伺,因为,这让她充满了挑战的勇气和力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
江涛呢?经历股市崩盘的巨大打击后,亏损让他身心疲惫,人也像从山顶跌入低谷。被金玲数落一顿之后,性格倔强的他,也莫名其妙地自卑起来。是啊,好男人那么多,随便翻翻时尚杂志,打开电视看看财经频道,哪个男人不是头脑精明事业有成?当初我为什么就那样自以为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金玲说的不错,天下比我强的男人很多,可有她对我那样好的女人却很少。人在失意时总想寻求帮助,江涛也在怀念同金玲相处的那段美好时光,多的是自然,少的是别扭。他甚至说,假如金玲肯见他,在她面前,他愿意低头,诚心实意向她认错。
在江涛的邀约下,金玲来了,他们在一起叙谈了好久。江涛有意让金玲回忆从前的一切,可是金玲只谈论未来。晚餐后,他们去听歌,喝茶,跳舞,但金玲却带了胡建做舞伴。好容易找到一个与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江涛想做出亲密的举动,金玲却有意躲开。想起他的欺骗,金玲的心就跟中了邪似的,不由地决然抗拒他的任何亲密举动。江涛当然也明白,每次金玲惊慌失措地把他推开,他就会转过身去,再挪动着在两个人之间留出足够的距离。偶尔,金玲会听见他轻声叹息,金玲需要的就是这种感受。江涛越是落魄,她就越开心、满足,在对江涛进行精神惩罚的同时,金玲也期待着有一天他能跪在她面前,向她求饶,向她示爱,向她说:“玲,我错了,我一定好好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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