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雀城攻防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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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底是为什么而相争的呢?主义吗,理想吗,还是彼此冲突的幸福呢?然而不管为了什么原因,文韵新已经不打算后退了。他要在这片土地上寻找到真正的答案,而这份答案,恰恰是原来的世界无法给予他的。所以他认同了这个世界,并且将会用自己的双手去摸索这个世界,去发现背后的真实。
文韵新等七人没有回到行宫,而是在士兵的簇拥之下,直接住进了军队的营帐里面。士兵恭敬地退出去之后,文韵新在众人面前摘下了面具。迎接他的是一阵沉默,似乎虚空的威势也影响到在座的众人。终于还是古谷先开口:“你们谁有什么问题要提出吗?”
琴雨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离开寂南他们?我们应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他们解答。”
文韵新淡淡地回答:“不,从他们身上已经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至少从现在的他们身上,这办不到。”听到文韵新的话,琴雨马上出现一种怀疑的表情。耶律满则直接开口说:“你凭什么这样说,在我看来,你才可疑,一直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什么虚空,哼。”看他的样子,还对文韵新昨天对他的打击耿耿于怀。
文韵新毫无惧色地跟他说:“他们是否在隐瞒什么,这个需要你们自行判断,起码我也做出忠告了。爱听不听由得你。”琴雨跟耶律满对望一眼,没再说什么。文韵新注意到罗真一直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具,于是他直接对罗真说:“罗真,我理解你要成为勇者的梦想,然而你必须明白这不是冒险游戏,而只是生或者死的简单世界。所以你最好趁早放下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罗真回答说:“是吗,看起来你似乎也不认同勇者的存在。”
文韵新也笑着说:“当然,所谓勇者,只是当权者利用人时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谢妃月在他说完之后,把话题转换过来,说:“别再讨论这种理念问题了,先说关键的吧,真是的,一下子就提出去攻打朱雀城。”
琴雨也发表意见说:“就是,我们还没安顿下来,就要马上上战场吗?还要是最大的战场。”
文韵新解释道:“不,现在不是我们在选择时机,而是时机在选择我们。像红炎国那样大肆宣传我们,你们觉得碧青国的家伙们还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吗?”他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又继续说下去,“因此我们必须采取主动攻击,在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并布下杀局之前。”
耶律满问道:“那为什么要选择朱雀城呢?理论上那里的敌人数目应该是最多的,而且还有那只怪物在。”
文韵新回答说:“既然要突袭的话,当然是找个敌人势力大的地方打击了。去攻打个小城而暴露自己反而不值。因此,正是因为那只怪物在那里,顺利的话,我们还可以击破一个或者多个‘八相’的成员。而且朱雀城的神殿,很有可能有着我们需要的信息。”
古谷突然说:“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
文韵新点了点头:“嗯,所以问题就变得简单了。”
确实很简单,以上理论成立的前提是,有战胜敌人的方法。包括战胜叫做“增殖”的怪物,战胜隐藏在暗处那几个“八相”成员的方法。
谢妃月问道:“那我们获胜的几率有多高?”众人也带着相同问题,一同望向文韵新。文韵新很坦白地对他们说:“胜负大概是五十比五十吧。”听了他的话,众人的心情也是五十比五十的。
古谷笑笑说:“居然有百分之五十左右,已经比我预期的高了。”
文韵新:“嗯,因为要考虑到‘八相’同时出现的几率,计算就变得复杂了。”罗真听了他的话,有点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就算对上‘八相’全部成员,我们也有一半的胜率?”文韵新摇摇头,说:“不,对上的话凭现在的我们,胜率是——零。”他接着补充:“但也就是说,‘八相’出现的数目越少,我们胜率就越高……单单是那只‘增殖’的话,我们的胜率是95%。”
听完文韵新的话,众人都在心里感叹。照这样说,他已经有很好的战略,最起码可以战胜那只怪物。然而,眼前这人值得信赖吗?一旦有差错,就把命搭上了。
文韵新似乎洞察到众人的心思,他马上说:“当然,这次并不要求每个人都上场,毕竟有些人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说这话时,他看了一眼琴雨和韩清辉,“但是,相信也有人有上阵杀敌的觉悟了。”罗真与谢妃月都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的武器。
在文韵新他们讨论着的同时,行宫里的圣上与寂南也在议论着今天的事。寂南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确实,他们的表现很优秀,甚至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料。”圣上一直绷紧脸沉思着,没有说话。寂南又继续说:“然而,即使事态发展与我们计划有点出入,也依然在我们控制范围内。”此刻圣上终于开口,他用阴沉的语气说:“你确定吗?”寂南点点头,笑着说:“不可否认,他们是优秀的棋子,然而棋子再优秀,也只会掌控在对弈者手中。”
圣上闭上眼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为了我们的那个目的,不能有半点差池。”
“请放心,陛下。”寂南低头回答道,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黄昏,文韵新独自一人在营地外的一棵树下看着日落。这个世界的气候环境跟原来的世界相当接近,并且也有日月交替,只是晚上升起的是两个月亮,一个是银白色的,另一个却是淡淡的红色。一个人影慢慢靠近他,他转过头,笑着说:“来一场交易吧。”
第二天一大早,戴上虚空面具的文韵新站在大军面前。
“好了!红炎国的子民,此刻让你们的怒火尽情燃烧吧,带着将身体与灵魂燃烧殆尽的觉悟,将毁灭与死亡带给你们的敌人吧!你们的悲伤,你们的觉悟,此刻将会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剑,用它去贯穿吧!阻挡在你们面前的所有事物!”虚空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后,面前的士兵爆发出一阵狂暴的呼声:“杀!杀!杀!杀!”然后虚空右手向外用力一挥,“出征!”
文韵新,古谷,谢妃月和罗真都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头,韩清辉与琴雨都留在了深红城,而耶律满也拒绝参与这次战斗,文韵新并没有过多勉强,在众人面前劝了他几句之后,就由得他留在那里。这次出征的兵力大概有3000,而朱雀城的守军,保守估计是5000以上。面对数目悬殊的战斗,众人并不显得紧张,昨天制定战略的时候,他们已经心中有底了。只是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变数。
朱雀城的王宫里面,一个小女孩正坐在皇位上面大喊:“雷欧力!雷欧力在哪?”一名金发男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他喘着气说:“甄琪大小姐,这次又有什么事啊?”叫做甄琪的小女孩鼓气腮,不满地说道:“你来慢了!”
雷欧力苦笑着说:“我刚刚在练习操控‘增殖’啊,‘那个人’说过,我必须能熟练起来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力量。”听了雷欧力的话,甄琪更加生气,嘟嘴说道:“那种把我们两个扔在这种地方,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家伙的话,有什么好听的……啊啊!超无聊啊!”雷欧力只能在一旁无奈地摇头。
突然,小女孩甄琪感应到什么似的,神情突然一动。她带着笑容说:“雷欧力,有客人要来了!”雷欧力听了,脸色马上变了,显然他对甄琪的话非常重视。他小心地问道:“敌人?是红炎国的军队吗?”甄琪一副集中精神的样子,缓缓说道:“还不大清楚,嗯,似乎有几个不简单的人在里面。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马上去准备迎敌!”雷欧力转身就走。
“报告!朱雀城的敌军突然加强了戒备。”前方回来的斥候汇报的前方动态。文韵新稍微惊讶了一下,对方展开行动的速度比自己预期中的要快很多。看来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提前有所感应。不过这也是在预料之内的,他马上传令,这边放慢行进速度,开始展开阵型。
两军很快进入对持阶段。文韵新等人发现,带领对方军队的居然是一个小女孩和一名金发青年。那边的甄琪也观察着文韵新等人,然后她叹口气说:“看来这次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雷欧力目光停留在罗真身上,也摇摇头说:“确实,看他们的样子,连‘力’的使用方法都不知道。”
古谷问文韵新:“怎么样,不尝试进行和谈吗?”文韵新,不,此时的虚空,肯定地说道:“没用的,现在我们缺乏和谈的筹码——这正是这场仗的最大目的。”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对方的两人,如果这里确实只有两名“遗忘者”的话,那么……文韵新把手一挥:“一号队进攻!其他部队待命。”
眼见红炎国的军队突然就发动攻势,甄琪感到点惊讶和生气:“什么嘛?突然就攻过来了!雷欧力,给我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了解!”碧青国的军队在雷欧力的带领下展开全面进攻。
就在两军即将相碰的前一刻,文韵新这边突然发出信号,出上前的一号队突然转过方向,以极高的速度折回。“一群胆小鬼!”雷欧力大喊道,带领着大军向前冲去。后撤的一号军逐渐提高速度,慢慢地,碧青国大军的阵型便被拉开了。后面的甄琪焦急地大喊:“雷欧力笨蛋!回来!”
“二号三号队,侧翼包抄!”在文韵新的命令之下,两支蓄势待发的部队向前迎了上去。雷欧力这才发现自己陷敌过深,他猛拉缰绳停下,准备迎击攻过来的敌人,他高傲地说道:“夹击计吗?但是,光凭这些士兵还是……什么?”只见原来准备夹击碧青国先锋部队的士兵,突然绕过这支部队,而在先锋与主力部队之间硬生生地会合在一起,将前方部队与后方主力狠狠地切断了。
“愚蠢啊!光凭这种分散兵力的战术根本无法击破我们的大军。”雷欧力轻蔑地说道。
“不,这样就足够了,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便达到了!”对方阵营里,一个带着面具,散发着逼人气势的男子带着笑意说道。
“难道说……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狙击我一个?”雷欧力暗叫不妙,在后面主力击破阻挡的部队来到自己身边之前,敌人的大部队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对自己进行轮番的攻击。“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擒贼先擒王吧!”雷欧力独自向带着面具的男子冲去。单凭气势,他已经认定这人就是军队的主帅。
“罗真!”文韵新说道。一旁的罗真已经把普莱加赫拿在手里,他自负地说:“交给我吧,绝对会把那个人打倒!”文韵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不,你只要活着回来就好了……活着回来,并且明白自己的不足吧。”
此刻的罗真已经听不到文韵新的话,他奔跑着,向雷欧力冲去。雷欧力见那个少年居然拿剑徒步冲上前来,不由得暗暗发笑。“太天真了。”罗真提剑向雷欧力攻出自认为十拿九稳的一剑,雷欧力却灵巧策动**的战马,闪过了这一击。
一剑击空的罗真,整个后背都曝露在雷欧力的剑下。“结束了!小鬼。”雷欧力顺着马匹转动的势,挥剑向罗真劈去,眼见罗真已经来不及闪过这一剑了。“我就这样死掉吗?”那一瞬间,罗真不断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自以为勇者的路程正要展开,却在第一战短短一回合就落败,并且失去生命……原来自己根本就不熟悉战斗,这跟击剑的运动不一样,是以血拼血,是生死相搏!要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吗?……别开玩笑了!怎么能死在这里!
罗真握剑的手稍稍松开,五指迅速拨动,将手中的剑反过来握,然后头也不回地用剑护在身后。“砰”的一声,雷欧力的剑击在罗真的剑上,居然反被震断了。“好剑!”雷欧力赞叹了一声。罗真回过头来,恢复站姿,皱着眉头说道:“这话是在贬低剑的主人吧?”雷欧力笑着说:
“不不,失礼了,你的反应也很不错,所以……‘增殖’!”
像牛的怪物突然出现在乱军之中。碧青国的士兵顿时大受鼓舞,而红炎国的军队则被这怪物一时吓懵了。名为“增殖”的怪物,身上的肉快不断地伸缩,在红炎国的士兵里头左冲右突,深缩的肉块更是击向不同位置的士兵。罗真正想向它发动攻击,却被不知何时拾起另一把剑的雷欧力挡了下来。虽然罗真有着剑的锋芒和速度,但在经验丰富的雷欧力面前,却挣脱不开身。
“怎样,敌军的主帅!在增殖面前也无计可施吧?”雷欧力一边于罗真周旋,一边向戴着面具的文韵新说道。在他身后,碧青国的主力大军已经快要突破防线了。罗真却感到非常愤怒,自己在这男人面前,居然想个小孩似的被**着,他不停在心里问自己,这就是勇者吗?这就是他曾经以为简单的战斗吗?
文韵新看着雷欧力,也不由得点头。这就是“八相”之一的实力啊,人与魔兽的绝妙配合,如果其他“八相”也有着像他一样的实力,不……一定要假设其他人还在这男子之上。那么,今后的战略必须再提升更高的层次。他点点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他开口说:“非常感谢,你让我看到很精彩的表演,但是……留在这里真的好吗?”
“嗯?你在说什么?”雷欧力感到奇怪,手中剑的攻势稍微减弱了。
“雷欧力大人!城中发现敌军!”赶来的碧青国士兵急匆匆地说道。雷欧力听后一惊,心里默默念道:糟糕,原来敌人把主力安排在偷袭的部队。甄琪大小姐还在城里!他只好大喊:“增殖!回去!”名叫“增殖”的怪兽却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还在那里横冲直撞。雷欧力急了,又喊了一次:“增殖!”那只怪兽才慢慢地转过身,像朱雀城赶回去。
雷欧力转身对文韵新说道:“这次先放你一马吧,戴着面具的主帅。”说完转身策马离开。他并没有发现,文韵新身边的谢妃月早已暗藏着那把无光的匕首。趁着碧青军后撤的时机,红炎军发动追击,击溃了为数不少的碧青部队。
“这样好吗?就这样放他回去……”谢妃月问道。文韵新对她笑了笑:“我清楚你的实力,不过他已经让我见识得够多了,还让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放他回去,只是为了下一步的战略展开而已。”听到他的话,谢妃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罗真,正呆在原地,大滴大滴地流着汗。
赶回朱雀城的雷欧力,见到气急败坏的甄琪。
“笨蛋笨蛋!只会往前冲!”甄琪不停敲雷欧力的脑袋。雷欧力忍痛问道:“敌军呢?”甄琪没好气的说:“从密道出来的敌军,还不到一百,居然凭声势骗过我们了。算了……既然主力都回来了,干脆就跟大牛一起守城吧。反正援军也差不多来了。”
面对这次的伤亡,雷欧力觉得难辞其咎,也就没什么话说。不过只要固守城池,光凭外面的士兵,是无法攻进来的。
“密道的用处,可不仅仅是通道而已。让我们开始吧,真正的攻击!”文韵新右手用力一挥。
朱雀城内的地表,突然大面积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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