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与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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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十岁的时候,是到了对人生进行一番梳理的时候,“五十而知天命”。-----圣人如是说。而我在这个时候还仍然在寻觅,离婚了,下岗了,而人生还在继续。
我有幸结识了襄樊晚报的记者琼,也许三十岁左右的她主办了一个叫情感热线的专栏,专栏似乎人气很足,吸引了许多痴情男女的眼球,赚取了不少善男信女的眼泪,而我,就是这方水池中自愿上钩的一尾鱼。
那段时间我非常寂寞,象是一条被主人长期关在院落里不予理睬的狗,得不到宠爱,得不到足以果腹的美味佳肴,得不到爱情-----有时我认为,狗类也有爱情,爱情不是人类的专利。
因此,我找到琼。在晚报的工作间里,在一片记者的森林里,我一眼瞅住了她,而她的双眸一下就锁定了我。她从那一片森林里走出来,逐步占据了我视角的空间,变成一棵树的特写。
“您好,请问尊姓大名?”
我把身份证给她看,让她验明正身,琼不经意地瞅了一眼,会意地一笑,然后她带我到会客室,不断地有人进来出去,我们不得不起身,寻找一个更僻静的地方。那是一个只有一张桌子的办公室。
“编辑主任开会去了,我们可以有几个小时的安静。”
有五分钟我们都没说话。她掏出小本子,作出一个采访的姿势。而我的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梭动,正是秋天,琼穿一套淡青色的“牛仔”,透出一种青春的活力。当然,琼不是那种美得灿烂的女孩,没有那种触手不及的美丽,但你读过她的文章,你感受她情感中的那份美丽,然后细细地品味,于是她的那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中无意荡过的一丝忧郁,都让你有一种心醉的感觉,总之,琼是那种需要细心品味的女孩,或者说女人更确切一些。
“从您的脸上我读到了阅历,我想您应该是一座金矿。”琼说。显然她对我有一种职业的兴趣。
我和琼应该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这不影响我对她的欣赏。面对每一个独具特色的女人,我都会用一种消费的心性去打量对方,象蚕吃桑叶一样细细地咀嚼,然后在那个并不存在的精神世界里去与这女人发生一段什么什么的故事也罢。
“你很特别。”琼抬起头来,对我评头论足。

“如何呢?”
“你看女人的眼光有一种穿透力”。
“不是杀伤力?”我不想临阵逃脱。
“我看不出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你的理解。”
琼,原谅我,原谅我对你的亵渎,如果思想也能犯罪的话,我愿在道德法庭接受你的审判。
“我知道,您需要从我这里挖掘素材,而我需要在您这里得到倾诉的快乐,我们情感大门关闭得太久了,我需要一个渲泄的闸门,如果你和你的情感热情接纳了我,那就是我的幸福。”
琼的笔在采访本的纸页上“沙沙”走动,这声音敲击我的耳膜,竟然使我灵魂出窍,穿越时空隧道,回到少年时代故乡河岸的沙滩,初秋的日子,你光着双足,在金黄干热的沙滩上行走,沙子亲吻着你的脚丫,河风席卷着茵蕴的水气扑面而来,那种快慰是你永远不能忘怀的。
“我是一个对爱情非常执著的人,然而我又多少次背叛爱情,逃离爱情。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说爱情是一种美丽;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我说爱情是一种新责任;在我四十岁的时候,我说爱情是一种误会;在我五十岁的时候,我说爱情是青年人的游戏-----爱情只能与青春作伴。
“我想,十岁的时候,就萌动了对异性的冲动,四十年一路走来,无限风光多有味,万水千山总是情。然而,四十年弹指一挥间,一切都如过眼烟云。”
“我们给爱情赋于了过于崇高的使命,我们对爱情的诠释总是那样若影若幻,我们把几千年文人骚客的浅酌低吟当成爱情宝典,我们把感情的巅狂当成理性的哲学来读,深山寻宝,空手而归就不能不是一种必然了。
“爱情不过是一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游戏,爱情不过是一种精神领域的消费。在我的两次婚姻结束之后,我对爱情这样认识,这认识当然未必准确,也许我从来就没有触摸到真的爱情,对爱情说三道四或许只是浅薄无知的表现。”
我叹口气说:“唉,那份属于我的让我期待并期待着我的爱情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呢?”
琼抬起头来,目光里有一丝惊讶。我觉得她那忽闪忽闪的眉毛,很长,很耐看,很好看,
一点一点,我把我矛盾重重的情感大门向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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