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笑傲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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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刘曲两人趁乱逃走,而这边群雄也和兵丁们开打,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原本华山众人还在岳不群的带领下围成一圈,可被乱哄哄的群雄一冲,这圈子也就散了。只见那大厅瞬间成了修罗地狱,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和师父他们失散,段天浩随着群雄涌出门外,大伙都往山下杀过去了,段天浩却上了后山。渐渐地离喊杀声远了,段天浩只觉得双脚发软,一**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太惨烈了!虽然在后世电视上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但是这和身临其境完全两码事。直到现在,段天浩的心依旧在“怦怦”的乱跳。
当时情形一片混乱,前后左右都是敌人,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或许就有把刀向自己劈下来,生命完全不是自己的,只能听天由命。看了看手上滴血的长剑,不记得自己杀了几人,只知道直到现在手都在颤颤地发软。把手中长剑扔在地上,段天浩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那片血腥。他太害怕了,太害怕这种生命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太害怕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不行,自己一定要变强,一定要把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突然,一丝激扬的琴声钻进耳膜,似断似续,似乎又有箫音相生相合,若隐若现。是笑傲江湖曲!音乐,不愧是心灵交谈的声音,段天浩如痴如醉,被这曲子的潇洒淡定,却又藐视一切的韵律深深地吸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人活一生,自当逍遥世间,笑傲江湖!不自觉的,段天浩就循着那琴箫之声而去。
而此时,刘府已经血流成河。那个张大人早就吓得抖成一团,而那个武官十分平静,他看了看局势,自己带来的五千兵士竟然挡不住千余江湖莽夫。恨恨地说了声:“一群废物!”于是下令收兵。
夕阳西下,数百人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似在诉说战斗的惨烈。虽然死的大都是官兵,可各门派弟子多有带伤,这一战可谓是大伤元气。各派的弟子默默地整理收拾着尸体,夕阳下那几个萧索的身影似透露着无边的寂寥……
却说那仪琳当日抱着令狐冲离开群玉院,慌不择路,竟往城外奔去。待到天亮,令狐冲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心中记挂着师父,便叫仪琳削根木棒当作拐杖,在仪琳搀扶下慢慢向那衡山上刘府走去。
两人行到半路,却闻前方喊杀声震天。不一会,不少江湖人身上带伤,一路奔下山来。两人一问,原来山上被官兵包围,仪琳怕令狐冲再受伤,扶着他只寻那偏僻山路走去。突然,两人听得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令狐冲和仪琳对望了一眼,都是大感奇怪:“怎地这荒山野岭之中有人弹琴?”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两人听的如痴如醉,也向那声音寻去。
只听的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只见山石后转出三个人影,两个男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令狐冲缩身石壁之后,不敢再看,生恐给那三人发见。耳中只听得琴箫悠扬,甚是和谐,当真妙不可言。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只听一人缓缓说道:“刘贤弟,你我今日毕命于此,那也是大数使然,只是愚兄未能及早出手,累得你家眷弟子尽数殉难,愚兄心下实是不安。”另一个道:“你我肝胆相照,还说这些话干么……”

仪琳听到他的口音,心念一动,在令狐冲耳边低声道:“是刘正风师叔。”他二人此时还不知刘正风府中所发生大事,忽见刘正风在这旷野中出现,另一人又说甚么“你我今日毕命于此”,什么“家眷弟子尽数殉难”,自然都惊讶不已。
只听刘正风续道:“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无憾。曲大哥,那贼子击中了你大椎**,震断了心脉?”曲洋道:“正是,朝廷那个贼子当真厉害,没料到我背上受了这一击,内力所及,居然将你的心脉也震断了。这种运用内力的手段,我却当真闻所未闻,看来这贼子大有来头。”刘正风笑道:“曲大哥却又如何执着起来?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曲洋轻轻拍掌道:“贤弟说得不错。”过得一会,却又叹了口气。刘正风道:“大哥却又为何叹息?啊,是了,定然是放心不下非非。”
仪琳心念一动:“非非,就是那个曲非烟?”果然听得曲非烟的声音说道:“爷爷,你和刘爷爷慢慢养好了伤,咱们去将嵩山派的恶徒一个个斩尽杀绝,为刘爷爷一家报仇!”
突然,猛听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窜出一个黑影,青光闪动,一人站在曲洋与刘正风身前,手持长剑,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他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姑娘好大的口气,将嵩山派赶尽杀绝,世上可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刘正风站起身来,说道:“费彬,你已杀我全家,刘某也已经命在旦夕,你还想怎么样?”费彬哈哈一笑,傲然道:“这姑娘说要赶尽杀绝,在下便是来赶尽杀绝啊!”
仪琳在令狐冲旁边道:“你是非非和他爷爷救的,咱们怎生想个法子,也救他们一救才好?”令狐冲不等她出口,早已在盘算如何设法解围,以报答他祖孙的救命之德,但一来对方是嵩山派高手,自己纵在未受重伤之时,也就远不是他对手,二来此刻已知曲洋是魔教中人,华山派一向与魔教为敌,如何可以反助对头,是以心中好生委决不下。
只听刘正风道:“姓费的,你也算是名门正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曲洋和刘正风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死而无怨,你去欺侮一个女娃娃,那算是甚么英雄好汉?非非,你快走!”曲非烟道:“我陪爷爷和刘爷爷死在一块,决不独生。”刘正风道:“快走,快走!我们大人的事,跟你孩子有什么相干?”曲非烟道:“我不走!”刷刷两声,从腰间拔出两柄短剑,抢过去挡在刘正风身前。
费彬阴森森一笑,手中长剑已经刺到曲非烟面前。曲非烟左手短剑一挡,右手剑跟着递出。费彬嘿的一声笑,长剑圈转,拍的一声,击在她右手短剑上。曲非烟右臂酸麻,虎口剧痛,右手短剑登时脱手。费彬长剑斜晃反挑,拍的一声响,曲非烟左手短剑又被震脱,飞出数丈之外。费彬的长剑已指住她咽喉,向曲洋笑道:“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曲非烟大叫一声,向前纵跃,往长剑上撞去。费彬长剑疾缩,左手食指点出,曲非烟翻身栽倒。费彬哈哈大笑,说道:“邪魔外道,作恶多端,便要死却也没这么容易,还是先将你的左眼刺瞎了再说。”提起长剑,便要往曲非烟左眼刺落。忽听得身后有人大喝道:“住手!”费彬大吃一惊,急速转过身来,挥剑护身,月光下只见一个青衣少年孑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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