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群玉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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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仪琳不忍师门蒙羞,拔剑便要自刎,却被段天浩喝止。段天浩对曲非烟低声道:“点亮了蜡烛。”曲非烟道:“干什么?你疯了?”段天浩急声道:“我叫你点亮了蜡烛!”声音中颇含威严。曲非烟便不再问,撇了撇嘴,嘴里念叨着:“这么凶……”说着点燃了蜡烛。段天浩指着床,低声道:“你们两人,都睡在床上。”曲非烟嘻嘻一笑,道:“好玩,好玩!”拉着仪琳,钻入了被窝。
这时外边诸人都已见到了这间房中的烛火,纷纷叫道:“到那边去搜搜。”蜂拥而来。段天浩一听,抢过去掩上了门,横上门闩,回身走到床前,揭开帐子,道:“都钻进被窝去!却要当心别压坏了我师兄。”仪琳道:“不……你要干什么?”段天浩心下好笑,怎么听她说得好像自己要强暴她一样,于是伸出左手,将她的头推入被窝中,右手却将曲非烟的一头长发拉了出来,散在枕头之上,然后自己也上去,半躺在床上。却也亏得这妓院里的床都是十分的宽大,四人在床上却也不甚拥挤。段天浩刚进被窝,就感觉被一双小手抱住,一个软软的身子依偎上来,正是那精灵少女曲非烟。而那仪琳紧靠着令狐冲,却又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这时房门上已有人擂鼓般敲打,有人叫道:“狗娘养的,开门!”段天浩低声嘱咐道:“你们在里面别出声,一切有我应付!”却听“砰”的一声,有人将房门踢开,三四个人同时抢将进来。
当先一人正是青城派弟子洪人雄。他一见段天浩,大吃一惊,叫道:“段……段天浩,怎么是你……”向大年和米为义自然也识得段天浩,但在此间发现他,却不由得有些尴尬。段天浩也不起身,道:“你们这许多人却是要干嘛?”
余沧海听这边有声音,越众而前,叫道:“是你小子?好,好!”段天浩向他瞧了一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余师叔。”余沧海道:“你在这妓院之中,干什么来着?”段天浩哈哈一笑,道:“这叫做明知故问。在妓院之中,还干什么来着?”余沧海冷冷的道:“素闻华山派门规甚严,你是华山‘君子剑’岳先生的嫡派传人,却偷偷来**宿娼,好笑啊,好笑!”段天浩道:“华山派门规如何,是我华山派的事,用不着旁人来操心。却是弟子偶来一次,就能撞见余师叔,却是巧得很呢!”
余沧海见多识广,上次见他内力深厚,而此次却躺在床上,身体空虚,一副丝毫无内力的模样,莫非其中有诈?心念一转之际,寻思:恒山派那小尼姑口中一直令狐大哥长,令狐大哥短,叫得脉脉含情,说不定她和那华山令狐冲已结下了私情。有人见到那小尼姑到过妓院之中,此刻却又影踪全无,多半便是这段天浩藏了起来。哼,他五岳剑派自负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瞧我青城派不起,我要是将那小尼姑揪将出来,不但羞辱了华山、恒山两派,连整个五岳剑派也是面目无光,叫他们从此不能在江湖上夸口说嘴。”目光四下一转,不见房中更有别人,心想:“看来那小尼姑便藏在床上。”向洪人雄道:“人雄,揭开帐子,咱们瞧瞧床上有什么把戏。”

洪人雄道:“是!”上前两步,却不由得的向段天浩望了一眼,一时不敢再跨步上前,显然也是怕有埋伏。段天浩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洪人雄一窒,但有师父撑腰,也不怕他,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剑。
段天浩向余沧海道:“不知余师叔要干什么?”余沧海道:“恒山派走失了一名女弟子,有人见到她是在这座妓院之中,咱们要查一查。”令狐冲道:“五岳剑派之事,也劳你青城派来多管闲事?”余沧海道:“今日之事,非查明白不可。人雄,动手!”洪人雄应道:“是!”便走上前来。
仪琳和曲非烟躲在被窝之中,将段天浩和余沧海的对话,一句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仪琳身子紧紧贴在令狐冲身上,脸红耳赤,心头狂跳。却听得他们要来揭开帐子,不由得全身瑟瑟发抖:我和令狐大哥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看见,羞也羞死人了!而曲非烟靠在段天浩怀中,心头小鹿乱撞,眼光迷离,抱住段天浩的胳膊,一只小手在他腋下画起圈圈。段天浩心里大叫:“救命啊,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杀伤力,这时候还闹!”在这种情况下的那旖旎风情,更是刺激非凡,段天浩不由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却见洪人雄一剑挑开帐子,众人目光都射到床上,只见一条绣着双鸳鸯的大红锦被之中裹得有人,枕头上舞着长长的万缕青丝,锦被不住颤动,似乎被中人十分害怕。余沧海一见到枕上的长发,好生失望,显然被中之人并非那个光头小尼姑了,原来段天浩这小子果然是在宿娼。段天浩冷冷的道:“余观主,你虽是出家人,但听说青城派道士不禁婚娶,你大老婆、小老婆着实不少。你既这般好色如命,想瞧妓院中光身**的女子,干吗不爽爽快快的揭开被窝,瞧上几眼?何必借口甚么找寻恒山派的女弟子?”
余沧海被他说得恼羞成怒,喝道:“放你的狗屁!”右掌呼的一声劈出,段天浩侧身一闪,微微避开掌势,可余沧海这一掌劈得凌厉非常,而他内力全失,身子转动不灵,又怕动作过大露出破绽,还是被余沧海掌风边缘扫中,一下倒在床上。段天浩用力支撑,站了起来,一张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摇了两下,又喷出一口鲜血,道:“余师叔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余沧海欲待再行出手,忽听得窗外有人叫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那“脸”字尾声未绝,余沧海已然右掌转回,劈向窗格,身随掌势,到了窗外。房内烛光照映出来,只见一个身影正欲往墙角边逃去,却正是今日在厅中的那个小叫花子。余沧海喝道:“站住了!”
那小叫花子正是尾随而来的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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