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冰心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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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外面忽的传来一声喊声,青玉和那女子并肩出去查看。陈辛和婉儿就在内堂等候,婉儿坐在床上,小脚一下一下地摇摆着。陈辛站在桌子旁,目不斜视看着墙壁,一动不动。婉儿不时看看陈辛,表情很是奇怪,就好像在看一个怪人。
青玉和那女子刚走到外堂,便看到一男子卧在地上,浑身血污,身子不断扭动,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低声呻吟。
男子见青玉出来挣扎着要爬起来,用手撑着地面用尽力气还是起不来。
青玉待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大吃一惊,和那女子对视一眼,那女子眼里也尽是惊讶、诧然之色。青玉连忙上前,伸手扶住那男子,焦急道:“你,你这是怎么了?”男子张口欲言,可是终究是因为伤势过重,嘴微微张开,还未说话人已昏死过去。青玉连忙抱起男子转身走向陈辛来时的那条路。青玉脚下如风,头也不回,便走便说:“青璇,你且回去,我去就行了。你回去照顾辛儿和婉儿。我稍后就好。”话说完,人已没了踪影。
原来这女子叫青璇。青璇面有不忍之色,摇摇螓首,轻轻叹息一声,冤孽啊。转身回内堂。
走到门口,青璇便听到一声气鼓鼓地哼声,只听见女儿婉儿重重地一哼,说道:讨厌,不理你了!青璇微微一愣,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赶紧推开门进去,只见婉儿鼓着腮帮,小脸憋得通红,坐在床前,头狠狠地扭向一边,身子不住抖动,显是极为愤怒。陈辛则一脸平静,依然站在桌前一动也不大,目不他视,混若无事发生。
青璇不明白怎么回事,正想开口问问。不想婉儿看见青璇进来,一下子扑过来,扑到青璇的怀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道:“娘……他欺负我!”仔细一瞧,似乎眼里都有泪花闪动。青璇看着陈辛,眼里满是疑问。
陈辛淡淡地看了青璇一眼,眼睛里清澈一片,毫无表情,然后目视他方,不再理会。看似陈辛没有表情,实则陈辛心里气个半死。他心想:怎的如此刁蛮难缠,这个女孩真是讨厌。心里决定以后不再搭理她。
青璇见陈辛没有解释,一脸正气,知道是自己的顽皮女儿耍性子,便笑了笑,拍着女儿的背柔声道:“乖女儿,怎么了,是不是辛儿欺负你了?”说着,抬头戏谑地看了陈辛一眼,眼边嘴角挂着盈盈笑意。对着陈辛摇了摇头,暗示陈辛没事,婉儿哄哄就会好了。
婉儿见娘给她做主,心里得意,都笑开花了。但是脸上还是一副委屈生气的表情,抬起头撅着嘴,对青璇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适才青玉和青璇出去,婉儿就想是谁在外面大喊,心里耐不住寂寞就像出去看看。她对陈辛还有些好感,其实也是怕待会爹爹回来责骂想拉个垫背的,就开口“邀请”陈辛和她一起出去看看。陈辛不愿多事,知道青玉让自己留在这里肯定有原因,便拒绝了。婉儿不依,便死缠起来。陈辛被烦的不耐烦了,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婉儿见陈辛如此对她,心里气极,心想:好啊,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气死我了!婉儿便气的骂陈辛胆小如鼠之类的话。陈辛充耳不闻,任她蛮横无礼,我只当清风抚山岗,明月照大江,不理便是。当下打定主意,再不理婉儿。
婉儿被陈辛的冷淡态度气极,但是陈辛就是不说话,她也觉得无聊了,可是又不能松口服软,便气鼓鼓地做回床前生闷气。也就在这时,青璇回来了。
听完婉儿的话,青璇看了看陈辛,眼里尽是赞许,心道好一个识体的少年。又觉得女儿顽劣无比,好生刁难,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陈辛,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青璇轻轻推开女儿,捧着女儿的脸笑吟吟地:“好一个刁蛮丫头,怎么这般不讲理。辛儿哪里错了,好了,别弄样子了快带辛儿回去休……”

说到这,青璇想起刚才的事情,心道要着丫头一闹,我险些忘了。当下改口道:“你先带辛儿看看咱们青鸾峰去吧。让他领略下咱们青鸾峰的景致,呆会再回来吃饭,去吧。哎呀,别扭捏了,还生气啊,大小姐?去吧,去吧。”
婉儿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忿忿地对陈辛道:“走吧,哼!”头也不回,拉着脸走了出去。
陈辛恭恭敬敬地躬身对青璇说了声:“谢谢师娘,辛儿告退了。”
青璇点点头,笑了笑。待陈辛走到门口,青璇忽的说了声:“辛儿,婉儿任性惯了,你多让着她点,不用和她计较,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了。我给你做主。”
陈辛顿了顿身子,说了声“谢谢师娘,弟子知道了”走出了房门。婉儿站在外堂门口等着陈辛,见陈辛出来,气鼓鼓地:“哼,走的这么慢。”
陈辛不加理会,跟在婉儿身后面走。白云在清新的空气里飘游;群山在身边展开一幅磅礴的画卷;远处的景色若隐若现,美伦美奂山腰上的瀑布飞泻着它那珍珠般的清泉,洗净了人间的铅华,涤荡了山中片片翠绿欲滴的树叶。陈辛几乎迷醉在其中。
陈辛不是没有见过山,他们陈家村坐落在群山之中,四周都是山。可是那些山和青鸾峰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小山见大山。这青鸾峰山势精奇,山高坡陡,奇峰罗列,山石险峻。适才陈辛第一次行走在林间还未领略到这青鸾峰的精奇,现在视野开阔,眼见得山高水远,好一派秀丽。
青鸾峰的美不止是秀美,还有奇美、峻美、险美。各种美态应有尽有,以往陈辛见的山要不就是险峻,要不就是温俊,没有一座像现在的青鸾峰一样集各种美态于一体,雄奇峻岸,好不傲然。
一路走来,婉儿的态度还算好,时不时地就开口给陈辛讲解这青鸾峰的景致,只是语气还有些生硬冰冷。陈辛也不为意,静静地听婉儿讲着。
走了一会,耳边忽的传来铿锵的水声,转了个弯,婉儿指着眼前的瀑布,停住身子,道:“这就是我们青鸾峰六奇之一的冰心待泪,你仔细看看吧。”好像叠叠的浪涌上岸滩,又像阵阵的风吹过松林。这般景象没法比喻,千丈青山衬着一道白银。站在瀑布脚下仰望。如一座珍珠的屏!时时来一阵风,把它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飘飘渺渺间,隐隐约约好像有一团雾气升起,升起到半空,那团雾气开始舞动。看那形状,好像一位美丽的姑娘正翩翩起舞,随风而动。她柔美的身子不断舞出各种曼妙身姿,当真是曼妙无边,妙不可言。这个姑娘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慢慢地飞到瀑布的顶端。
而在瀑布的顶端,好像又有一团雾气,看形状,也似人形。这团雾气与那如姑娘般的雾气交缠纠结,就这样交织着越升越高。然后忽的分开,两团雾气分别向后退开,慢慢地,慢慢地,消逝在空中……
空气中仿佛也传来一股异香,还有一段缥缈玄奥的歌声,这图画,这异香,这歌声,使劲往陈辛大脑、心里钻去。陈辛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一副画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婉儿忽的悠悠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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