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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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虽然受伤不重,但加上我们三人的重量,飞起来便显得有些艰难。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暂避于一片树林中,采摘些草药帮它疗伤,眼看赤红瞬息染湿了包扎的布带,不禁一阵揪心。姥姥一边焦急地给它上药,一边小心留神周围的动静,一时间,场面十分肃静,只听得风吹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你们这样要折腾到何时?”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明是戏谑的语气,但却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情绪。姥姥一愣,慌忙丢下草药,拔出武器,紧张地望着来人……
一个能让防备之心极强的姥姥和女娲族以其轻功及敏锐听觉著称的圣兽火凤凰毫无察觉,在无声中靠近我们之人,其武功定是不凡。
我诧异地回头,一位白衣少年翩然而至,他黑发披散于肩,一条雪白的发带轻绕,身着衣料质朴无华,宽大的衣袖漫卷轻扬。,恍若天神般伫立在我们面前。
“你是什么人?!”姥姥将我与灵儿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这样止不了血!”少年淡然开口,缓步走向我们,自怀中掏出一罐精致小巧的青花小瓷瓶,“用这个!”
姥姥半信半疑,紧张地望着他,不敢用手去接。
这时我终于看清他的容貌,一张白皙的脸庞如同璞玉一般,找不出一丝瑕疵。修长的眉眼,刚毅的轮廊,道不尽的俊朗非凡,风华绝代.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凭轻风拂起他的衣袖,凭身后自由的发丝交织起舞……
他的目光清冷,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修长的手指作握瓶状停在半空,脸上并没有因为姥姥的怀疑而显出一丝怨怒,仿佛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抑或是,他脸上根本未曾演绎过喜怒哀乐……
他双眸平淡得如一潭死水,可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的涌现一丝信赖,若他有心伤我们,以他的武功修为,我们恐怕早已在毫无觉察中成为剑下冤魂了吧,哪还有机会在这怀疑人家的动机?思忖至此,心中疑惑渐消,几步上前,轻扯了扯姥姥的衣袖:“我们姑且试试吧!”姥姥应也抱着一丝侥幸,只用防备的目光在这陌生少年周身又徘徊了一遍,便伸手接过瓷瓶.刚拔出布塞,一股雪莲般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光凭气味便知此物定非凡品。我明显看到姥姥原本担忧的双眸瞬间染上了喜色。
“这位哥哥,谢谢你!”身边传来灵儿银铃般清脆的道谢声。
我也抬头微笑着表示谢意,却撞见他原本平静如水的双眸,不知何时已泛起波澜,深隧的黑眸怔怔凝望着我,抑或他并不是在看我,只是透过我的眼睛,看向深处,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罢……
被看得心中一窘,我慌忙掉开头,逃开他的视线,转身去协助姥姥,只是隐约感到身后那道莫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
能在这张看似万古不化的脸上,见到其它表情,我是不是该称道幸运呢?心中蓦然泛起了这个好笑念头。
凤凰的血暂时止住了,就在姥姥伸手欲将我抱到凤凰背上时,一双修长的手拦在我们面前。

“这么多人,伤口又会裂开的。”
“实不相瞒,我们正被人追杀,”姥姥略一思忖,学中原人上前抱了抱拳,“少侠可有法子?我们欲前往余杭投奔故人,若蒙相助,大恩大德,老身不甚感激!”
那少年微颔了颔首:“我可一御剑带一人!”
身下的剑平稳得如履平地一般,绵绵的细雨飘洒而至,雨丝轻柔地拂过人的脸颊,痒痒的,凉飕飕的。
一股雪般冰凉而清新的味道自身前人身上散出,随风飘至我的口鼻,很淡很淡,不细闻几乎没有察觉,但又让人感到莫名安心,仿佛是只有仙界仙人才有的脱俗的清冷体香。
不远处,余杭小镇的轮廓若隐若现……
十里坡。山神庙。
“咦——你们怎么也从天上飞下来?”一个**岁大小的男孩子打量着这四个突然闯入自己“领地”的陌生人。少年一袭雪白长衫,白衣似嫡仙。身后三人虽样貌狼狈,举止却优雅得体,身上衣物尽管已蒙上一层暗色,但内行人一眼便知是上好的绸缎所制。这几人定出自大户人家无疑。
男孩呆愣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作恍然大悟状:“哦,我知道了,你们和刚才那位姐姐一样都是神仙呀!”
谁知那少年竟健步向前,一把拉住男孩:“什么姐姐?”男孩手腕被男子拉得生疼,委屈地挣扎着:“就是一个很漂亮的仙女姐姐,她和你们一样也是飞过来的!”
“她往哪走了?”男子急切地问道。男孩回头往后一指,便觉手腕一松,身子的束缚顿消,再回头一看,眼前哪还有那白衣少年的身影……
“怎么那哥哥就这样走了,连名字也不留下……”看着白衣少年飘然而去的身影,灵儿嘟嚷着。
“扑通——”身后传来倒地声。
“姥姥——”
原来姥姥刚刚与黑苗士兵打斗时便受了伤,一路苦撑着,见到了安全之处。终是支持不住。那小男孩倒也生了副热心肠,帮我们把姥姥扶到山神庙里。姥姥一直倚在墙角,虚弱地喘着粗气,我与灵儿慌得六神无主,直到李逍遥赶到,帮我们请来灵月宫主,我与灵儿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一叶扁舟掠过水面,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我们的船才靠上了浅滩。仙灵岛外围的地形复杂,所行之路蜿蜒曲折,凌驾于荷花塘上,纡回行走了片刻,忽见远处石边,一袭袅娜绰然而立,似是已等候多时了。
我瞥见灵月宫主的眼眸中瞬息泛起凌厉,她急步上前,似是愣忡了一下,凌厉之气骤然收起,只余下一脸讶异之色。
只见那女子一身月白色纱衣,较好地衬托出她的窈窕身姿,衣裙上淡粉色的滚边,精致细腻。一袭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一股英气自她眉宇间逼出。
对上她的双眸,我的心里蓦然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这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身旁,灵月宫主目光一直滞留于女子手中紧握的剑上,惊异之色……越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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