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怒发冲不了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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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彦村靠山而建,两百多户人家大多是些平房。村口距离山道大约两百余步。村口道路比之山道略宽,约有五丈余。
武军这次带兵的正是邢永元,他是暗袭营的副统领之一,官衔与武军万夫长平职,这次追杀从昆州突围的纪无烽等人,他共带了两千骑兵和两百暗袭营精兵。
原以为这个任务会非常轻松。谁知不但纪无烽神勇无敌,这个芦彦村还另有几名高手,而他已经损失了三百多人,光是被那四人所杀的暗袭营精兵就差不多有一百人。看来,这个任务无论完不完得成,回去都会遭一番郁闷了。
经过整顿之后,武军开始了进攻。先是一百盾牌兵冲在前面,后面五十名弓箭手骑马紧随掩护,再是两百长枪手和长矛手压阵,其后是剩余的一百暗袭营高手。此外,山道上密密麻麻的武军在远处用弓箭助攻。
在武军一排排气势惊人的弓箭抛射之后,盾牌兵齐声呐喊,开始前冲。
纪无烽只能叫大家暂避锋锐,大家都躲在围墙下或大树后面,任由武军发飙。
等射来的羽箭稀少时,大家终于各自露头,武军盾牌兵已冲到一百步内。
纪无烽沉下心来,抢先拉开寒铁弓开始发飙。他盯着一个正在发号施令的盾牌兵百夫长,运起体内的无机心法,身心俱静之际,视野开始发生变化,百步外群群麻麻的小黑点逐渐被放大,片刻间已能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然后他抓起一根寒铁箭,拉弓开射!
一箭破空而出,撕扯得空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厉啸,箭速快如奔雷,肉眼难辩。
那个百夫长远远见一物飞来,瞬间即至,他出自本能的用盾一挡。“当”的一声,手中的厚盾裂开,坠地。百夫长手拿盾把,仰天而倒,胸口一箭深入三寸,创口血流如注。周围的士兵莫不惊骇欲绝,队形一阵大乱。
纪无烽一声喊:“开射。”蓄势待发的众军兵一个个射出了手中的箭,一时间,箭盾相击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有些箭法精准的士兵专射敌手的双腿,中箭的盾牌兵呲牙咧嘴,乱叫乱跳,倒是消了武军不少士气。
片刻间,武军士兵已倒下了二十几个,后面马上的弓箭手迅速还击,加上山道上的抛射压制,无忧军士兵也有十几人中了箭,有五六个中了要害,阵亡。
纪无烽冷静地看着前方,不紧不慢的弯弓搭箭。他每出一箭,总有一人的盾会裂成几块,而且箭势不停,顺势就**了敌手胸脯,然后人啪的倒下。一会功夫,死在他手下的武军盾牌手足有二十几个,看得一旁的路攸轩眼红心跳,直嚷着以后定要好好学习弓箭。
凌异也没学过弓箭,在不小心拉坏一张弓以后,万静伊主动充当了他的临时教练,告诉他凝神静气,缓缓用力,张弓到将满之前瞄准射出。
这些方法都是凌异所长,开始唯一不习惯的是拉弓的力度,慢慢适应之后,射了十几箭,凌异终于找到感觉了。
随着第一箭射中武军士兵之后,凌异的箭越射越准,后来慢慢到了与万静伊逐渐比肩的程度,几乎是十中其九,看得万静伊满脸的讶异,只问他以前是不是练过弓箭,直到铁匠亲自证明之后,万静伊才心服口服,说凌异简直是箭术天才,让一旁的路攸轩暗笑不已。
武军第一波攻势被打退,共倒下了七十多个盾牌手,伤了二十来个马上弓箭手。本来最后武军已冲到离村十丈处,但村里四大高手一起出动后,所有的盾牌兵全被秒杀,马上弓箭手哪敢近前?
邢永元只得下令撤退。倒是便宜了村里人,捡了五十几张盾牌。凌异更是兴冲冲地冲进骑兵队伍,每枪必有一人倒于马下,同时他还招呼路攸轩捡箭,路攸轩从武军弓箭手身上摘了十几筒箭支,气得后面指挥的邢永元下嘴唇都咬出了血。
......
“咦,奇怪。那帮兔崽子又来了。”在连续击退三次武军的进攻以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无忧军士们议论着。
“是啊,先前他们败下后总会停一会的。”
“哼,你知道什么?那是因为路口太窄,要重新组织人马配合阵型都需要时间,不是他们想休息。”

“啊,你们看,这队人马穿着黑色盔甲。不,好像是软甲,人也凶狠凌厉许多。”
一个叫陈寞秋的军官在一边皱眉说道:“那是他们的暗袭营精兵,都是些以一敌十的好手,非常难打。看来他们要下重注了。”
“管他下哪一注,爷们只要把他们的第三只腿射断,担保他们怒发冲不了冠,弯弓也射不了雕,只好选择痛不欲生去也。”一个麻脸的军官举弓说道。他叫耿奇,和崔骏、陈寞秋都是纪无烽的亲信。
众人一听,立即哄笑起来,喊着就这么办好了。
这时,武军的远程弓箭抛射又开始了行动,大家都自觉地掩藏好身形,举着盾牌阻挡着射来的乱箭。
纪无烽望着远处的武军,缓缓说道:“邢永元这次要亲自上阵了,他如果带着武军中的所有高手和暗袭营精兵冲在前面,光凭剩下的六十多个士兵和我们几个,恐怕很难阻挡。”
屈冶均不动声色,说道:“我们也守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实在守不住就跑吧。山上密林重重,我们只要躲在里面,他们如果敢乱冲的话,最多三天,我们就可以把剩下的一千多武军全部杀光。”
路攸轩也点头道:“嗯,我看武军倒并不难对付,现在我考虑的是武军冲进来后,很可能会因愤怒而放手屠村,光是烧光村子就够我们头痛的了。”
万静伊歉然道:“都是因为我们一家,不但连累了纪将军这么多兄弟,还连累了你们村庄。”
凌异连忙道:“万姑娘不用内疚,这跟你们家无关。令尊为了无忧国的安宁而殉城捐躯,我们看到了如果都不能尽一点心力,今后又如何心安。何况,武国入侵,要是经过村庄,就是没碰上你们,想来也不会给我们村里带来什么好处。
村民们也早就准备好了逃难。”
这时,几只羽箭抛射过来,纪无烽大刀一挥,箭支全被斩为两截。
纪无烽接着大声喊道:“武军人来了,所有人注意,等会我叫你们撤,你们就按原定计划退上山去。大家藏在密林中,尽量保护村民的安全,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所有的无忧军人齐声回道。
“张弓,射箭!”纪无烽发布完最后一道命令后,抢先发射了第一箭。
一箭飙出,却被当头的一位武军军官一锤砸开。那人虽被箭力所震,后退了两步,却没有伤着。纪无烽暗叫可惜,要不是寒铁箭早用光了,那人至少会被震翻在地。
这时武军又冲到了百步以内,当头的精锐中突然有十几人抬弓搭箭,边走边射。他们箭法精良,射出的箭又快又准,马上就伤到了几位兄弟。
纪无烽知道这次是再也挡不住了,他一挥手,叫路攸轩带着万静伊和其他人先撤,他和凌异两人负责射箭,铁匠则负责挡箭。两人虽然箭法精准,无奈对方高手尽出,凌异使用的又只是普通长弓,到武军进村,也只射倒七八个人。
邢永元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凌异将长弓随手一扔,一把抓住长枪。却见屈冶均一锤横扫而出,空气如同裂布,竟然起了撕裂声,“呼”的一声劲啸,直砸邢永元左肩。
邢永元一脸骇然,不敢硬挡,尽力往右一个弹跳,“砰”一声巨响,一面院墙在他右肩的强力撞击下,轰然倒塌。一时灰尘四起,把后面来的武军精锐吓了一大跳。
铁匠又是一记重锤,直砸后来一人。那人扑势劲急,一时收不住步,他却咬牙一戳手中狼牙棒,直奔铁匠胸口,想来个同归于尽。谁知旁边一枪横出,将狼牙棒刺到一边。
五十二斤的重锤“砰”地砸中那人头颅,直砸得血肉横飞,脑浆四射,铁锤余势未尽,轰中地面。
“轰”
地面爆出一个两尺多深的大坑,泥土飞溅而出,把后来的武军精锐弄得灰头土脸。眼见铁匠横眉怒目,粗壮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固定在村口,后来的武军也不由面面相觑。
突然,一根长矛从灰尘中跳出,如同毒蛇般从旁边急挑铁匠肋下,铁匠却动也不动,两眼只是逼视着前面的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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