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岳玉瑚的新年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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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新的一年,辞旧迎新,自然又是一翻热闹。对于我这样浑浑噩噩惯的人来来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送云飞扬走时,还是忍不住的伤感。冬天的早晨,轻风也是阴冷的。大哥和飞扬提着行李放到行李架上。
“阿锐,大妹,浅浅,你们都回去吧。”大哥从窗口探出头来。
大嫂也摆摆手:“赶紧回去吧,这天气够冷的。”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了。”杨锐和大哥握了握手。
“路上小心,”大姐挥了挥手,“飞扬,再见。”
“大姑姑,大姑父,再见。”
运飞扬趴在窗口,看着我,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小姑姑,记得要想我啊。”他顽皮地给了我一个飞吻。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臭小子,记得听大哥大嫂的话,好好学习,争取今年也到L大来!”
嘿嘿笑着,递给我一个信封。
“什么东西?“
他似乎在强忍主笑:“恩,你的生日礼物啊。”
臭小子,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他早忘了呢。我好笑地接过来:“拖了这么久,终于决定要给我啦?”
我正要打开,他紧张的按住信封。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咳嗽了一下,似乎在逃避我的眼神:“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给你吗?怕你打我。哈哈,等我们走了再看吧。”正说着,火车汽笛鸣响了。
我点点头,挥手和大哥、大嫂、云飞扬再见。
我看着远去的火车,正要打开信封,大姐和大姐夫却凑了过来,我想起云飞扬的话越来越觉得古怪,连忙离他们远点。杨锐哈哈大笑着,识趣地拉着大姐走了。
我打开信封,吓得我一声尖叫,脸也红得跟火烧云似的。云飞扬,文采睿你们两个死定了!
早上,睁开眼时,外面还蒙蒙亮。我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了,翻身坐起来,决定去学校。这个时候已过起床时间了,还可以去跑跑步。
校园里宿舍的灯都亮着,说笑声、唱歌声、流水声混合成一曲特别的交响曲。我深呼吸了一下,绕了操场跑道跑起来。此时还早,昏黄的路灯下,映出树木、电线杆的淡淡的影子。
“浅浅,新年快乐。”
我诧异地回头,只见文采睿环手抱胸地倚在跑道边的铁丝网上,静静笑着看着我。他身后亮起的灯衬出一片朦胧的光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景吧。
我怔住了,突然想起云飞扬的礼物,脸又烧了起来,我凶巴巴地走了过去:“喂,我问你,你是不把你的照片给云飞扬了?”
他好笑地看着我的凶样,点点头,疑惑道:“有一次网上碰到,他问我要的。怎么了?”
怎么了?我说不出来了。总不能告诉他,云飞扬那个家伙合成了一张我跟他的结婚照片吧?
我挫败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
“不跑了?”他一笑,也没再追问,迈开步子向前跑去。
我追了上去:“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只微笑着不说话。
“文采智……他没事吧?”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文采睿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你没事吧?”他又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我停下来,靠在了一棵树上喘气。
“你一直说个不停,真气都被你泄露了。”他停了下来,笑着向我走来。他这是在说我罗嗦了?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昨天,没事,没事。”他跟了上来。
“你说什么呢?上海话吗?”我只觉得莫名其妙,没好脸色地剜了他一眼。
“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啊。”他一脸无辜。
我忍不住一笑:“文采睿,你变了好多。”
“你不会明白的。”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是淡淡的爱怜或者说是宠溺。
我心慌地转过头往前走,随便问了一句:“不明白什么?”
“也许是我变了,也许我根本就没有变。”
恩?我不解地看着他。
“变的只是你对我的了解程度罢了。”他神情飞扬,似乎心情很好。
“也许吧。”我一笑,虽然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端了早餐在一张无人的餐桌坐了下来。这大概是我第三次来餐厅吃饭吧,很多熟识的人很意外地看到我,投来温暖、诧异的目光。不过,岳玉瑚的目光就……
她远远地冷眼看着我,我只当没看到。
我吃了一口早餐,一抬头看见袁笑洋和储仲宇端着早点往这边招手。我举了举手,算是打招呼。他们两个的友谊让我叹为观止,形影不离。我和非非却,她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给她打电话,也总是说很忙,心中突起惆怅。

再抬头时,却发现储仲宇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吵了起来,我连忙走过去。
“嗨,你好。”
“云浅浅?”那男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他的右耳上穿了一个银环,马上产生了排斥情绪,我悄悄后退了几步。
“我的朋友怎么得罪你了吗?”我礼貌一笑。
储仲宇不满地大叫:“花木,是他‘故意’踩了我的脚耶!”我没有理他微笑着看着那位男生,等着他的回答。
他暗暗打量着我,不置可否地摊摊手。
袁笑洋咬了一口面包:“我可以作证,他分明是故意的。”
那男生一横眉:“那又怎样?我不是道过歉了吗?”储仲宇张口欲言,就要走上前去,我不着痕迹地拦住了他。
我冲那男生淡淡一笑:“我猜你跟岳玉瑚有关系,对吗?”
他一挑眉毛,似乎很惊讶。
“当然,我指的是血缘关系。”他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我轻轻一笑,像在和他轻松聊天:“你们是表兄妹吧?”
“你怎么知道?”他一惊,又一皱眉。
我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俏皮一笑:“我不敢说,说了怕在劫难逃了。”周围的人各吃各的,只道我们真的在聊天。
那男生放松下来,脸还微微一红:“你不妨说说看。”
“她和你都有点……任性,所以我猜你们是亲戚。”
我委婉地用了“任性”这个词,他不禁一笑。
“不过你有一点是她没有的,”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所以我猜你们是表兄妹。”
“什么?”
“希望说了你别介意,”我自然地把声音放轻,“我刚才看见你脸红了一下,说明你心里还是承认自己理亏的,对吗?”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早就听说外院的大一女生云浅浅口才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对储仲宇说了一句“对不起”,对我们微微点头后转身离开了。
我回到座位上坐下,储仲宇又过来嘟囔了:“花木,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因为我要做和平卫士,2008奥运年了,你们别添乱啊。”
袁笑洋笑看着他:“他只是因为你帮了他,面子上过不去!”
“本来就是!我完全有把握吵赢!”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真吵赢了他,你就不是男生了。”他们两个都瞪着我。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男生吵架?只有打架!”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袁笑洋拿起杯子碰了碰我的牛奶,咧嘴一笑。“有道理!”
我正抱着书向公教楼走去,突然看见文采智一边招手一边跑了过来。
怎么办?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可是人家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跑什么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已经跑过来了:“花木。”
“采智,”我镇定下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寒假过得怎么样?”
他摸摸头,脸又红了:“还行。你怎么样?”
“很好啊。”我笑着跟他一起往前走。
“花木,我整个寒假都在担心……那个,会不会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一听这话,我才暗暗吁了一口气:“怎么会?我觉得你这个弟弟挺好的,我啊——欺负你还没欺负够呢。”说着我用书打了他一下。
采智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有微微的失落。
“不管怎么说,”他又展颜一笑,“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弟弟的,可是……花木,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
我咬着唇,泫然泪下,再抬头已是笑脸:“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
“哎,我怎么又说这些了?”文采智拍拍头,“我跟你说啊,我今天一到教室,发现桌上放着一盒巧克力。花木,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女生放错地方了?”他的脸又红了。
我扑哧一笑。
“你干吗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说不定是哪个女孩早就偷偷喜欢你了呢。你有没有打开看啊?说不定里面会有一张小纸条,上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呢!”
他的脸红的更厉害了:“我的老姐,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那盒巧克力早就被广志他们瓜分了。”
我清清喉咙:“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放心,既然今天有,说不定明天也有。明天你去早点儿,说不定就能撞上她了。”
采智嘿嘿一笑,看看表:“我要去上课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他一溜烟地跑了。我一直看着他转过墙角才向公教楼走去。
采智,你也很好,真的。
云淡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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