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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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新政府又要感到坐卧不宁了,这次他们终于认识到,战场上的情况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局势的发展也不会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并且,大地球政府也并非他们想象的那般愚蠢,相反,他们的应变和记取教训的能力,开始使澳大利亚新政府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
狼群战术失败了,在对付二万五千架毒矢——49的全面战争中,这些“蟾蜍之舌”能够独当一面并略占上风,但在六千架毒矢——49的牵制和围剿下,它们相反被弄得有些疲于奔命,并且损失惨重,在我们准备清除第三区域的时候,几百架大型运输机赶到,它们又将无数的“蟾蜍之舌”撒放到荒漠之中,然后,它们鹿一样敏捷且不知疲倦地向战场这边奔跑,很快,它们加入了战斗,这正是我们的指挥官所期望的,看来,他已经尝到了这种战术的甜头,撤退的命令下达了,激战正酣的我们在接到撤退命令后,顷刻间全部撤出了战场,退到了它们射程之外的大海上空,它们这次又扑空了;两分钟之后,我们接到了命令,火速赶往23号地区,因为卫星图象显示,那儿几十分钟之前,有过数以百架计的大型运输机活动过,这就说明,此时此刻,那里是又一个防御薄弱区,我们又可以故伎重演了;我们火速赶往那里,却发现,小规模的战斗已经打响了,大约有一千架的毒矢——49正在与地面上那些零落的“蟾蜍之舌”交战着,就目前的状况看,它们似乎势均力敌各有损伤,但有了我们的加入,局势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几乎近七千架的毒矢——49在围追堵截那些已经渐渐显出力不能支迹象的“蟾蜍之舌”,我们继续稳扎稳打、逐个歼灭,一个小时时间没到,它们的战术阵脚被我们彻底打乱,战场上开始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我们再做努力、乘胜追击,很快,这个区域的防线彻底崩溃了,这时候,他们那些疲于奔命的援兵也已经赶到,但同时,上级的休战命令也已经下达,我们被撤换下来,分作两批,各自守住澳洲大陆的东方和南方,以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去袭击我们的其它的城市,甚至首都。而另外的大约五千架毒矢——49接替了我们,这次他们不再移动,它们就悬停在海岸上空,等待那些刚跳下大型运输机的“蟾蜍之舌”的靠近——主动权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战场的局势已经被我们主导。
那些悬停在澳大利亚上空的毒矢——49始终只是在观望,仿佛这场仗是别人在打,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相信这是因为澳大利亚政府在努力保住他们仅有的这点攻击力量,或许这也正是它们悬停而不隐身的原因,因为这样的做法至少还起到了另外一个作用:威慑;它们把他们最后的攻击力量全摆在了他们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地带的上空,当然是要告诉我们,对于我们任何可能的斩首行动,他们都是有准备、并且也有能力去粉碎的。
毒矢——49的隐身技术和“蟾蜍之舌”的隐身技术是一样的,在这一点,它们谁都不会比谁更先进,但这已经代表了我们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隐身技术,而所谓的隐身技术,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它只是一种特别的涂料,任何一种军事设施在涂上它之后,都能够使自身的色彩、外形融入到外部的环境中去,并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自己;
这样的技术听上去似乎很神奇,但除了用来监视和打小规模的伏击战外,在大型的战争中,他的作用并不大,至少有两大不足在限制着它,一、一旦开火,就暴露身份;二、一旦启动,开始飞行,就暴露身份;而与毒矢——49的强大火力和高速飞行这两大优点相比,这点小技术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我和强尼仍然紧挨着,这是进入这个战场以来,我们达成的一个默契——尽可能互相照顾和保护着对方,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一种亲近感,就像是兄弟般的亲近感,这是我们住进一个宿舍以来所从没有过的感觉,我相信是这场战争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们把守的是东南方,大约有三千余架毒矢——49,这是个安全的活儿,比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要轻松和惬意多了,远的不去说,至少就现在这一会儿,是没有人在惦记着要取我和强尼的小命的,我们在远离海岸的地方悬停,这是因为要避开澳大利亚新政府的防空炮火,我打开了通话装置,和强尼闲聊起来;

我问强尼:“你今天干掉了几个‘蟾蜍之舌’?”
强尼说:“大概四五个吧,我不太确定,有可能还要少一些。?
我说:“不错,干的比我强,我干掉了整整四个。”
强尼说:“当然得比你强了,我名字就叫‘强你’嘛,不比你强比谁强?”
我说:“强尼,政府的情报似乎不太准确吧,他们预计说澳洲新政府大约有“蟾蜍之舌”三四万只,但我看就今天这阵势,十万只都不止?”
强尼说:“是你的情报出错了吧,政府已经承认两次预计错误了,第一次预计有三万——四万只,错了;第二次预计,大约八万只左右,又错了;澳大利亚政府总是能够超出他们的想象,这次他们又有新数字,说是至少不下十万只,相信这次绝对错不了啦,哈哈!”
我说:“你先别狂笑,强尼,这次怎么就错不了啦?”
强尼说:“啊哈,原来你比我还白痴,他们说‘不下十万只’,那么,二十万只没下十万只,三十万只也没下十万只,你说他们怎么会再预计错误呢?”
我也笑了,我说:“原来是这么种说法。”
强尼突然问我:“月楼,你知道今天我们基地来的人的伤亡数字吗?”
我说:“应该不会太多吧,毕竟我们参战得晚一些,况且我们今天的打法太牛逼了,简直就是欺压良民。”
强尼说:“你怎么这样说话,不多也是人命呀,人命关天的,人命无价的,再说也不能算少啦。”
我问:“那么你知道数字吗,多少?”
强尼说:“六个,我们来了一百人就死了六人,阵亡率是百分之六,受伤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说:“那又怎么样呢,强尼,这是战争,是战争就要死人的,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说:“那么,月楼,你想到过死亡吗?”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死亡是不是很可怕的事?”
我说:“我又没死过,怎么会知道!”
他说:“如果我们死掉,那么我们永远都别想再活过来了,是吧,月楼,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有哪个人死了,还能再活过来,生命太具有一次性,一旦错过,就是虚无,是吗月楼?”
我说:“你的想法很古怪,你怎么会想些这种事情?”
他说:“天啊,月楼,你怎么会这么不爱惜你自己?”
我说:“我怎么不爱惜自己了?”
他说:“你怎么爱惜自己的生命了,你如果真的爱惜过自己的生命,你就不会觉得我的想法是古怪和难以理解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天地给了我们生命,难道就是为了折磨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活在麻木、空虚和懵懂无知中,就是为了让我们把恐惧强加给别人,甚至杀死别人,然后,自己也活在恐惧中,而这种恐惧其实一直都在,与生俱来的伴随着我们,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用自己的麻木把它们忽视了,而现在这些混蛋把我们送到了这种地方,再次让我们直接面对它,并且是如此真切的,血淋淋;我甚至相信,一直到我死去,我们都无法摆脱它······”
我说:“强尼,你的想法很混乱。”
他说:“不,月楼,我很清醒,我相信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我突然相信天地给我们生命时,一定还在这之中搅拌了一些其它的东西,一些有意义的,一些清凉而明晰的,像风油精一样能够让我们提神的东西,是这些东西让我明白,在这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我的生命,当然也有其他人的生命,你的,我们的其他战友的,甚至我们的敌人的,甚至这世界上能感觉到疼痛个痛苦的一切生命,只有这些才是最有价值的,其它东西都是他妈的狗屎,我完全有理由把他妈的一脚踢到马桶里去的······”
我说:“强尼,你怎么啦?”
强尼说:“月楼,我决定不干了,我他妈的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人的生命,这是我突然想到的,因为我亲眼看见哈里森·伏特死了,就在我旁边,一只‘蟾蜍之舌’把他打爆了,爆得粉碎,我看见约翰·瑞恩也死了,他和他的母机一头栽下了云端,栽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知道,说不定是栽到了谁家的大便池子里,妈的,我绝对不能这样死,我不剥夺任何人的生命,但谁也不能剥夺我的生命,下面那些人不能,我们狗日的长官更不能;月楼,我要走了。”强尼说完这些,突然切断了和我的通话,然后,把他的八架毒矢——49调了个头,嗖的一下,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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