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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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纸鹤》
儿子你虔诚折叠的千纸鹤
正在广袤天空翱翔湛蓝身姿
犹如矫健的你澄澈轻盈空灵不羁
在妈妈心里温暖地潺潺涌流
此刻你已沉静入眠
而你激荡的爱却在妈妈胸怀里
如无数璀璨星光在舒展舞蹈
吟咏着悦耳动听的小夜曲
儿子即使上帝让我重新选择
妈妈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在你襁褓里栽种松苗在你眉宇间
蕴藏梅花傲雪与高山流水的空灵
当时钟指向黎明一千只祥云翠鸟
围绕你啾啾鸣叫
亲亲崽崽妈妈正一万次地替你祈福
祝愿你像暴风雨中的海燕振翅高飞——
——这是博友一水6868的一首诗,表现了天下母亲对儿女的关注和真挚的爱。李太后母子情深,处处都在关注着儿子的成长,对儿子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了如指掌。作为母亲,她会忘记了自己的一切,一切为了儿子,为儿子哭泣,为儿子欢笑,那浓浓的母爱,都化成一支支千纸鹤,飞翔在儿女们的心灵的天空,伴随着他们长大**。
这几日,朱翎均的心情格外的不好,太监、宫女们都小心的侍候着,恐怕有半点闪失会遭到宫里戒条的处罚,偌大的一个乾清宫里,到处都笼罩着一种紧张和恐惧的气氛。慈圣太后在朱翎均的身边旁,正在端着一碗人参汤慢慢地品味着,十分悠闲,那副样子就象一个贵妇人,在优雅的品着一杯极致名贵的香茗。这两天,她也看出了小皇帝的情绪有点不对头,非常焦虑,猜测小皇帝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使他的心情不痛快。李太后叹了口气,世界上的男孩与女孩的不同,就在于女孩愿意和母亲交流,事无巨细,几乎无话不谈,与母亲如姐妹般的亲密;男孩则相反,认为自己长大了,是一个男子汉了,独立意识强,什么问题都应该由自己解决,不再依赖别人,尤其摊上一个做皇帝的儿子更是如此,做母亲的只能猜测。
这时的万历,功课实在做不下去了,那些圣贤书无论如何也读不下进去了,满脑子都是朝内和封疆大吏们的奏折。尽管这些折子都是大太监高力宝,为了维护首辅大人而经过的精心挑拣的。高力宝尽可能挑一些对张居正比较有利,言语不太激烈的,或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折子让万历来看。然而几乎所有的折子,都把矛头指向首辅大人的,人人都在发泄对张巨证实行改革不满的。折子的内容有三类,其一是说改革学政,裁减生员,有违族制,是对孔孟之道的大不敬。各地学生纷纷到官府抗议闹事,引起社会动荡,这样不利于社会安定。其二是说改革驿递制度,不得人心,给官员履行公务带来极大的不便,导致许多政务无法正常完成。其三是在全国清丈土地,改革税制,实行一条鞭法,引起各地豪绅的强烈反对,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武装冲突。官员们对第一项并没什么,不涉及自己和家人,只不过说说,为监生们鸣鸣冤,表达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不同看法而已;第二项、第三项对官员来说都有切身之痛,这件事涉及他们本人和家族的经济利益,意见当然很大。比如驿递制度改革后,他们就不能到驿站随便要东西啦,许多的花销都要掏自己的腰包,像割自己的肉一样的心疼、确实舍不得。要知道,他们在驿站的一顿饭,顶上农民辛苦一年的收成。如果取消了,不能再享受了,他们能接受吗?心里能舒服吗?再如清丈土地实质上也是冲他们来的,土地大量的集中在少数大官僚、大地主手里,贫苦农民都沦为他们的佃户,清丈土地不是向他们开刀吗?让他们纳税,等于把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再抠出来,他们能干吗?什么江山社稷,什么人民凄苦,什么社会安定,与他们何干,他们才不管这些呢,真正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
这几天,万历在生这部分人的气。他们居然说张居正的改革造成了局势不稳定,甚至说有可能引起内乱,危及大明的江山社稷,这怎能不让十五岁的小皇帝上火呢?慈圣太后看着朱翎均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也焦急万分,害怕孩子闷出什么病来,便让宫女端一碗参汤,亲自送到朱翎均的手上,关切地问:“皇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能给母后说说吗?或许哀家能帮你解决一下。”
万历仍然闷闷不语,把母后给他的参汤放到炕桌子上,又陷入了沉思当中。陈太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皇上,你可要注意身体,如果是朝廷的事,交给张大人去办好了,他会处理好的。你年龄还小,用不着多操心,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再办也不迟。”
看着儿子不言语就说到:“儿子!我来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吧!”。陈太后拉着朱翎均的手,讲道:
齐王好谈论相面一类的事,所以很多人都向他推荐相面的人,有个人自称“神相”,靠艾子介绍,见到了齐王,说:“我是鬼谷子先生的高徒,著名的相面人唐举是我的徒弟,我的相术就可想而知了。大王想听听吗?”齐王笑道:“我今天才听说您,您就给我相相面吧。”
相面人说:“大王别着急,我相人必须仔细看一天,然后才说出结果,说出来必定准确。”于是便拱手站在殿上观察。
过了一会儿,有人手持出兵文书上殿报告,齐王变了脸色。相面人询问缘故,齐王说:“秦**队包围我们的即墨城已三天了,应当发援兵。”相面人仰脸看着齐王说:“我看大王天庭有黑气,必主刀兵之事。”齐土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戴了枷锁来见齐王,齐王面露怒气。相面人又问原因,齐王说:“此人是个管仓库的,自盗金帛三万,所以把他抓起来。”相面人又仰脸对齐王说:“我看大王地角发青,必主破财。”
齐王不高兴,说道:“这些都是已发生的事,不用你说,你只说说我以后的祸福。”
相面人答道:“我仔细看过,大王面部方正,肯定不是个普通百姓。”
艾子听了这话,上前说道:“你这位神相,相术真是高妙!”
齐王听了大笑,相面人只好惭愧地离开了。
母后的笑话连一旁的太监,宫女忍不住都笑了。万历听完只是浅浅的一笑,又板起脸来,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十五年来,万历与母亲相依为命,虽然母亲来自民间,当初是为隆庆选婚时,被张太后看重而被册封为皇后的。与隆庆皇帝结婚后一年,给穆宗生了一个儿子,也是穆宗的独生子,就是明朝的第十三个皇帝朱翎均。对于万历这个孩子,穆宗视若掌上明珠。在朱翎均继位后,被封为慈圣皇太后。他很爱自己的母亲,从小就是一个乖乖的孩子,对母亲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也喜欢与母亲说一些生活中遇到的事。今天这是第一次不愿意对母亲诉说,也许万历真的长大了。十五岁,应该是个大人了,也可能他认为朝廷的事,是男人的事,不应该让母亲担心。他在心中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尽快亲政,每天都在急切盼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说也奇怪,尽管心情很郁闷,当遇到自己喜欢的漂亮宫女的时候,眼睛就会不听使唤,胸中有一团火,心中充满冲动,渴盼着再次与之相遇,渴望能够呆在一起。只要有漂亮姑娘呆在身边,心中就感到很愉快,心眼里也很舒服。确实是长大了,朱翎均从心理上到生理上都在起着变化,已经在朦胧之中知道了爱情,隐约的知道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尽管没有人教,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这些。他在反复地克制着自己,但控制不住了对爱情的渴望,对漂亮女人的爱慕。在宫里到处都晃着女人的身影,五彩缤纷,千姿百态,万历更不可能的不去想,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对女人的渴望当然只会与日俱增。
万历还是控制着自己,朝廷的事太多了,没完没了的。改革引来这么多的不满,使他感到很意外,也使他很恼火。多年来,在张居正的培养下,知道了许多道理,知道了他就是大明,他是为大明而生的。为大明的繁荣兴旺而工作,就是他存在的价值,大明帝国就是他的。张巨正是为大明而工作,而努力,也就是为了他而努力工作的,谁反对张巨正不就是在反对他吗?!他怎能够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相信张巨正,就象相信父亲一样,不仅因为张巨正对待他像父亲般地关怀备至,不仅是因张巨正具有很高的政治才能,处理国家大事来游刃有余,不仅是大伴经常对他说了张巨正的许多好处,在他的耳边听,听到的尽是对张巨正的赞扬声;不仅是母亲对他的教导和嘱咐,要求他相信张巨正,尊敬张巨正,支持张巨正,只有张巨正才是真心为他而工作,可以为他无私的付出。万历已把张巨正作为自己的化身,张巨正的政策就是他的政策,谁反对张巨正就是反对他,就是与他过不去。

据说因为实行改革,全国局势都有些不稳了。这怎么可能呢?张巨正不就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吗?怎么可能得罪了天下人。不改革又有什么法子呢!刘显带兵扫寇,打了两年,国库就象给他开的,年年收那么一点钱粮,大都用到刘显那里去了,仗打完了,国库空了,就连小皇帝都吃不上肉。这算过的是什么日子,老百姓就别说如何苦了。
已是初夏时节,天气已渐渐的热了起来,连续几天艳阳高照,温度一个劲的升高,那个热劲,已有点伏天的意思了。
早朝后,整个上午是朱翎均最幸福、最自由的时间,老师张居正忙于政务,在这时候顾不上他的,虽然布置了一些作业,但毕竟是个孩子,抽空就跑到御花园游玩。高力保心疼小皇帝,毕竟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贪玩是小孩子的天性,是天经地义的。高力保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无所不通,还会写一些锦绣文章,是个大才子,只是命运不济做了太监,真是太可惜了,不然的话,凭他的才华也会出将入相的。小皇帝和他在一起,还能有意无意的学到许多东西,寓教于乐,在玩中学,在学中玩,因此,朱翎均的文化素养提高得很快。
朱翎和伺女柳红在前边走着,说笑着,蹦蹦跳跳的,如同一对情人,十分亲昵。冯保已经上了年纪,勉强的在小主子身后跟着,不时的大口喘着气。
柳红和朱翎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好。他们在一起没有什么等级的概念,把彼此当成最好的朋友,无所不谈。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会忘掉忧愁,没有烦恼。满园的花红柳绿,山水相依,小溪潺潺;看着莺歌燕舞,彩蝶翻飞,他们欣赏着眼前的美景,陶醉了,还不断做出亲昵的动作。安静的时候,会以对先代诗人们的名句作乐,对的恰如其分,就彼此对望一下,露出欢快的笑容。
在一座假山边,停了起来坐在岩石上,一边看着风景,话题转向文学作品里的人物故事。故事里的人物,常常令他们感叹,令他们感动。人物的悲欢离合,令他们哭泣,令他们欢笑,令他们闷闷不乐,也令他们大声疾呼。有时也模仿戏班子,演唱一些喜欢的戏剧段子,有时竟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就象今天的追星族、影迷、玉米为了追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一样。
《西厢记》是他们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朱翎均非常喜欢崔莺莺,那么的善良美丽,温文尔雅,是一个理想的女孩,常常把她当成将来的择偶标准。柳红喜欢张生,喜欢他的英俊潇洒,多才多艺,又不赞成他始乱终弃,是个负心汉子,对他既爱又恨。戏听多了,书看多了,戏里的场景、戏文都背会了,特别送张生赴京城考试一场,两人随时随地都会演上一小段,就象在歌厅里自娱自乐一样。
(夫人张老上云)今日送张生赴京,就十里长亭,安排下筳宴。我和长老先行,不见张生小姐来到(旦末红同上)(旦云)今日送张生上朝取应,朝是离人伤感,况值那暮秋天气,好烦人哪!“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正宫][端正好]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滚绣球]很想见的迟,怨归去的急,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得倩疏林挂驻斜晖,马儿慢慢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有早别离。听到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他们两人演唱着,模仿的还很像,好像戏班子演出一样,观众只有高力保和几个太监。恭维、拍马屁本就是这些人的看家本领,吃饭的家伙,在旁边一股劲的叫好、喝彩,弄得两个演员很兴奋,演得很投入,仿佛自己就是戏中人。
年轻人闹够了,转过身来,缠公公讲个笑话。这可是高力保的绝活,朱翎均是听着他的笑话长大的。于是高力宝清清嗓子,讲道:“从前有个姓伍的官太太,依仗男人是县太爷,骄气十足。一天,一群下属官吏的老婆从她门前路过,她指着其中一个,轻蔑地问道:“你姓啥?”这个女人恭敬地回答:“姓陆。”官太太很不痛快,心想:“我男人比你男人官儿大,我只姓伍,你倒姓陆啦。”接着,她又指着另一个女人问:“你姓啥?”答道:“姓戚。”官太太更不高兴了,气鼓鼓跑到丈夫那儿告状道:“我姓伍,她们偏说姓六、姓七;再问下去,说不定还有姓八、姓九、姓十的呢!她们不是存心要爬到我头上吗?!”
朱琳均和小柳红听了哈哈大笑,相互打闹起来,在草地上打起了滚。过了一回儿,又说:“大伴再来一个,讲得太有趣了。”“是!皇上,我再讲一个冯梦龙书里的笑话吧。”说着又讲了起来:
以前有一个穷人去走富亲戚,无毛皮衣服,只能穿葛麻做的单服。这人爱面子,恐富亲戚见笑,冬日里带上一把扇子,席间不住摇扇,对众宾客说:“我这人就怕热,即使冬日也喜欢取凉。”酒席完后,主人看出了穷亲戚的做作,便请他留宿,并迎合他的做作劲,用单被篾席,在池畔亭台的风凉处搁铺,让他住下来。这穷亲戚不便再改口,只得暗暗叫苦。半夜后,天气更凉,穷亲戚只得披了薄被起来走动以御寒,不料失脚跌进池中。主人来看他,惊问怎会跌入池中的,穷亲戚冻得直打哆嗦、但还是死要面子说:“我怕热怕得厉害,即使冬月里睡在凉亭中,也还想洗一洗凉水浴。”
太阳爬上了头顶,时辰已将近中午,该到传膳的时候了,高力宝对孩子们说:“时候不早了,太后等咱们回去吃午膳了。”虽然觉得余兴未尽,还是跟着公公回去了。
万历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休息起来,柳红去给小皇帝穿衣服,伸手给他换内裤,用手一模,裤裆里湿乎乎的、粘粘的,吃了一惊,忙把手收了回来,问他这是什么东西,是怎么一回事。朱翎均的脸红了,象做错事的孩子,不好意思说什么。柳红比小皇帝大一岁,很聪明,已经比较成熟了,懂得一些男女之间的事,看到眼前的情形也就明白几分了,不觉得俊脸绯红,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停的取笑朱翎均。“姐姐!别取笑我了,这件事求你不要告诉母后。”朱翎均满脸彤红,有点难为情央求着。
柳红故意逗他:“偏不!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或许可以考虑,不然的话……”
朱翎就说了睡觉时的情景。原来,朱翎已长大了,男性荷尔蒙的刺激,已具备男人的生理功能了,皇宫里没有男人,除了太监就是女人,没有人对他进行正常的性教育,对性生理一窍不通。午睡时,在梦中与佳人巫山**一场,留下这些精癍作纪念,现在看来就像发过一场大水一样。
柳红已到了思春的年龄,十六岁花季少女,在那个时代已经可以做母亲了。宫里不乏女人,女人们言谈话语成了她的老师,使她具备了一些两性和生理方面的知识。虽然羞却,对于性还是很渴望,期望的到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的爱抚。柳红忍不住去动朱翎的生殖器,仔细的看着,由她那玉旨般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拨弄着,朱翎感到很舒服,慢慢象定海神针一样的坚硬起来。看着柳红俊美的脸庞,姣好的身材,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一种躁动在心中涌动。一把把柳红抱进怀了,喘着粗气,迫不及待的解开柳红的衣裳。眼前,洁白细嫩的肌肤,在帘帐外闪烁的灯光映衬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挺拔的**,纤细的腰肢,浑圆的翘臀……再往下看,朱翎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了!立即与柳红的身体融为一体,完成了一个从男孩到男人的历程,刘红也成为了女人,一个朱翎均的女人。
事情已完,两人仅仅的搂在一起,情意绵绵,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彼此痴痴的对望着。朱翎均是个情种,故作风雅的咏起王彦泓的《无题》。
几层芳树几层楼,只隔欢娱不隔愁。
花外迁延惟见影,月中寻觅略闻讴。
吴歌凄断偏相入,楚梦微茫不易留。
时节落花人病酒,睡经雨思悠悠。
柳红也是个才女听到万历吟诗,也贺了一首:
情郎瞥见在春郊,
欢极轻将翠袖招。
近觑庞儿原不是,
羞生支颊晖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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