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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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巨正正在面临着一场政治危机,王大臣一案给高力宝以借口,他决心借机要把栗人杰的余党一举彻底铲除,以报复栗人杰,发泄对栗人杰的刻骨仇恨。开始的时候,张巨正心领神会采取采取明里纵容,暗里支持的暧昧态度,想让他帮助自己在朝廷里打扫一下卫生,然而,高力宝一味的穷追猛打,牵连无辜,使事态在不断的扩大。一时间,朝野内外,舆论哗然,人心惶惶,本来在高力宝打倒栗人杰一事中,人们怀疑张巨正参与此中,扮演不太好的角色。朝廷上下,舆论纷纷,明说暗示,使得张巨正不得不作出姿态,反复辩解。张巨正现在也想到了,再报复栗人杰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使众大臣不安,人心一寒,自己以后的改革就没有人响应。考成法将会成为一纸空文,再好的法律没有人执行也是空谈。张巨正已经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能让高力宝的胡来,破坏了自己改革方案的执行,他必须阻止高力宝的报复行动,洗清自己的清白,从新在大臣中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张巨正感觉自己走进了死胡同,高力宝给他摆了一个**阵,让他在死胡同里转不出来,高力宝在一边笑着,向他招手,拍手称快。想到这里,张巨正出了一身冷汗,他感觉到高力宝的**在膨胀,他对权力的**也在与日俱增,现在必须控制住他,否着将来对国家,对朝廷,对张巨正本人都将会后患无穷。这一夜,张巨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盼望着新的一天早点到来,好采取相应的对策,改变现在的尴尬局面。
新的一天来了!
张巨正早早的吃完早餐,就坐着轿子,在韩之忠的护卫之下往宫里去了。
皇宫里,一片惊慌,王大臣事件还没在延续,恐怖还在扩大。东厂的特务们还在四处活动,宫里的太监,宫女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陈一星一死,皇宫里更加阴沉恐怖,人人害怕受到牵连,个个怕遭受无妄之灾。守城的官兵见是丞相大人,赶快让开,放他们进去,张巨正一行很快就到了乾清宫。
见过君臣之礼,太后让宫女搬过一个凳子,让张巨正坐下。“先生,昨夜可能没有睡好吧,看你眼圈发暗,脸上无光,你可要注意身体呀!”“谢太后!这几日因为王大臣一事,微臣睡不好觉,都是臣下的工作没有做好,才使亡命之徒混了进来。臣等罪该万死!”“先生不必为此事自责,事情已经过去,你专心去做国家大事即可,不必为些许小事挂心!”太后说道。“微臣在想这个刺客来历不明,应当处置的当,否则,将会有血光之灾,朝廷内外将会血流成河的。”万历跳了起来说到:“有如此严重吗?”李太后的美目也睁大了许多。
张巨正详细地向他们两位分析了事态和自己的推理,说道:“此案如果牵连起来,将是官官相依,人人相连,无穷无尽,没有尽头。微臣害怕将来有一天会朝中无臣,边关无将,外族入侵将如入无人之地,我们大明朝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如此,先生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太后问道。“微臣思量再三,这件事情把王大臣杀了即可,事态不要扩大了。高公公憎恨栗人杰,恐怕要扫清余党方能甘心,不肯就此罢休,这一点微臣很是担心。”张巨正如实的禀报。
“先生不必忧虑!一切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使整个国家遭殃。高公公也是顾命大臣,对皇家也是忠贞不二的,他会理解先生的。先生可以按您的意思处理这件事情,别的不必担心!”太后坚定地说。
有了太后的支持,张巨正的心里就安定多了。“太后的大局之心,微臣十分佩服,大明朝有这样一个圣明仁厚的太后,实为国家之幸,人民之福啊!”张巨正此时也不忘恭维上几句,讨太后的欢心。
太后对万历说道:“这件事拖不得,过一会儿上朝,皇儿可以将王大臣交三司会审,既要查清此事,又绝不能滥杀无辜,牵连众人。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一下高力宝,以他的忠心和聪明,他应该会知道该如何去做的。”
张巨正高兴的道:“请太后和万岁放心,这件事情臣会处理好的,决不能让他牵连无辜的人,不能把事态扩大化。微臣制定的考成法就要实施了,不能因为这件事情,使考成法流产,这一点微臣会把握分寸的。”
张巨正和太后、皇帝商量如何处理王大臣的事,防止事态扩大化,尽可能的避免给朝廷带来灭顶之灾。张巨正做好了安排,一方面让太后、皇帝下令王大臣事件实行三司共审,增加透明度,防止泄私愤,牵连无辜。另一方面让韩之忠通过阿宝,利用李诗烟劝说高力宝,使他能同意不扩大清洗面。
好长时间不见面了,对李诗烟的邀请高力保非常的兴奋,立刻请假到了迎宾大酒店。李诗烟为了迎接高力宝也作了一番认真地准备,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显得更加靓丽,妖娆动人。情人相见后,如饥似渴,缠绵了好长时间,直到筋疲力尽,才算住手。李诗烟坐在高力宝的大腿上,不时地吻着高力宝那布满沟辙的老脸,把高力宝高兴的心花怒放,满脸春风。终于李诗烟开口了:“大人!王大臣的事准备如何处理?”在高力宝的眼里,李诗烟永远是最美的,她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好比是百灵鸟的歌唱,每一个音符都可以使他的心灵颤抖、陶醉。

“还用问!肯定是处死了!”高力宝满不在乎的回答。对高力宝来说杀一两个人,简直像踩死个蚂蚁一样,根本就无所谓。他所管的东厂就像一座屠宰场,杀人如麻,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对此,他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
李诗烟把一瓣桔子放到高力宝的嘴里,说道:“听说这个刺客是栗人杰派来的?”高力宝听见立刻严肃起来,说道:“你听谁说的?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你还知道些什么?”李诗烟用粉手,轻轻的点了一下高力宝的头,说道:“您以为我这里是个什么地方?酒店本身就是个消息中心,来这里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什么样的消息没有?就您那点事恐怕还没出门,我这里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早已经满城风雨,妇孺尽知了,还用什么人告诉我?!”“原来如此!不过是那个刺客自己交待的,他说他是替栗人杰报仇的。”高力宝把李诗烟搂在怀里,亲了亲,又说道:“这个刺客武功很厉害,好几个锦衣卫都弄不住他。”李诗烟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高力宝:“公公想杀掉栗人杰吗?”“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为什么不利用呢?!当年你不是也主张打倒栗人杰嘛。现在有机会了,你这么又犹豫了。”高力宝捏着诗烟的脸蛋说道。“杀栗人杰是什么罪名?”“当然是谋杀皇上,图谋不轨,这个王大臣就是罪证!”高力宝狠狠地说。
“咳!”李诗烟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高力宝惊奇的问道。“我看到了将来整个朝廷血流成河,乌烟瘴气,惨不忍睹;更看到公公您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不忍看哪!”“你这个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不着四六,净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高力宝埋怨地说。“公公!您已经危在旦夕了,还在执迷不悟,我现在正为您发愁呢。”李诗烟正色道。
“我能有什么危险?!朝廷上下谁能奈何得了我呀?!”高力宝满不在乎的说着。“大人哪!您都死到临头,还不自觉。咳!真是无可救药啊!”“有如此严重的事?你说说!”高力宝也严肃起来。
“公公!听诗烟一句话吧!栗人杰是万万杀不能得。因为张巨正不会同意的,朝里的大臣也不会同意的。栗人杰虽然可恶,但已是一只死老虎,再无还手之力,政治上等于判了死刑。您一味的杀戮,朝廷大臣担心会受到牵连,肯定会人心惶惶的。张大人正在实行考成法,两次京查已经把栗人杰的余党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您何苦穷追不舍呢?!让众大臣不安呢?!”
“栗人杰虽然已经不行了,但他的余党还在,尚若有一天栗人杰又回来了,我将死会无葬身之地。”高力宝辩解地说道。
“公公!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栗人杰的爪牙众多,但大都是迫于淫威,现在栗人杰去日已久,所谓树到猢狲散,物是人非,早已不是昨天了。公公在朝廷里已位高身尊,何苦再起血雨腥风呢?尚若执迷不悟,必然引起众怒,总有一天会被众臣所害,到那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李诗烟语重心长地对高力宝说。李诗烟见高力宝沉思不语,就接着说:“现在张居正的处境也不大好,大臣们认为你们俩人串通起来一块整人。朝野上下,舆论纷纷,如公公在此下去,张巨正断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您,说不定会倒向你的对立面。没有了张巨正的支持,您还能干什么大事情?公公可要三思呀!”
“张巨正不会和我离心离德的,我们是战友,我们是为了一个目标,在对付栗人杰的问题上,我们的一致的。”高力宝不服的说。
李诗烟笑着说到:“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你们不满栗仁杰的专横,只有推翻他你们才有好日子。栗仁杰被打倒后,张巨正就可以出人头地,轻松的位居首辅。现在则不同了,朝廷大事已经落到张巨正的头上,他再也不会为您去冒什么风险。张巨正正在推行他的改革,你的清洗会干扰他的考成法的实行,他能容忍吗?!况且您的清洗又使他更加的说不清楚,使他成为了一个光杆丞相,他的宏伟大业就无法实现。你一味的清洗,必然会引起士大夫的反抗,您的东厂虽然人多,能敌得住千军万马吗?!到那时候,奴婢想见您恐怕也难以见到了!”说着李诗烟哭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有时是最有力的武器,李诗烟的痛哭流涕,使得高力宝心慌意乱,立刻想尽办法,哄了起来。高力宝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给我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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