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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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在白水涧打了一个大胜仗,官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这个消息像长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僰人部落的上上下下,大家奔走相告,欢欣鼓舞。在僰人眼里本来就无所不能的松风道人,立刻成了神的化身,成了僰人的大英雄,救世主,僰人对他顶礼膜拜,像尊敬神仙一样的尊敬他。松风在白水涧的胜利传到九丝山寨,僰人欢欣鼓舞,群情沸腾,连续好几天下着大雨,都认为官军大败,暂时还不敢再大举进攻,于是就放松了警惕。松风率领的人马毫发未伤,也全部回到九丝山上,人马强大了。这天恰值9月9日,是僰人祭天地神灵祖宗的赛神日,僰人将作社火以示庆祝。刘显命诸将暂缓攻山,给僰人造成错觉。僰人见明军没有动静,又逢雾雨淋淋,以为明军不会进攻,遂传令宰杀牛羊,大摆宴席,赛神祭祖。僰人本来就喜欢喝酒,禁令一开,憋了两个多月没有喝酒的僰人,个个开怀畅饮,把军纪和眼前的敌人都丢到脑后去了。
看到雨儿还没回到九丝山,有几个月不见了,松风难免有一些牵挂,不时地会有些想念。
不过此时的想念,变成了一种亲人之间的思念,成了一种亲情。为什么会这样呢?大家知道他在练日月神教的《葵花宝典》,想当初东方不败何等厉害,后来连成《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后,竟成了一个半男不女的人。现在松风的武功,离东方不败还有一定的距离,还不足以成为半男不女之人。不过此时的他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在悄悄地起着变化,对女人渐渐的不是那么的有情趣了。对雨儿的骚扰渐渐地少了起来,亲情的举动反而多了起来,这使雨儿时常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有人说了,不是当初他是长沙城里的首富吗?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靠行走江湖为生,靠装神弄鬼维持生计。中国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松风计谋成功,顺利的扳倒王巡抚,把一代花魁抢入自己的手中,粘粘自喜,每日寻思着如何把雨儿弄自己的怀里,夜夜春风。然而,雨儿毕竟是个处子,对松风保持着极强的戒心,不给他留任何机会,让他无处下手,尽管松风一直在用日月神教为她洗脑,雨儿也渐渐的接收了一些教义的内容,变成一个日月神教的教徒。但当松风有不良之心或有不良举动时,他都正言相对,拼力反抗,从而保住了女儿身。也许是报应,事情过了一年多,忽然有一天,朝廷派来一个太监来到松风的府上,带着隆庆了皇上的谕旨,把养尊处优,休闲在家的松风吓了一跳。不知什么事惊动了当今皇上。
原来,他用计害死王巡抚的事让冷先生发现了,想起他在酒宴上的神态,就知道他肯定是图色害命。朋友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他害死,心里什么气愤,绝不能便宜了松风这个坏人。就在这时,严嵩也已倒了台,松风没了靠山。冷先生就向隆庆皇帝举荐了雨儿,说得好色的皇帝心里直痒痒,决心把她给要过来。
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东西,松风怎肯轻易给人,即便是皇帝老儿也不行,他推三阻四,编了种种理由就是不交出雨儿。皇帝一心想要,又有人在后边不停的叨咕,不容你松风不给。谁知这松风犟了死筋,铁定了心就是不交出雨儿。于是,龙颜大怒,下令长沙知府将松风以贩卖私货罪抄家,眼看着百万家产须臾间成了别人的家私,一生的积蓄化为乌有,让松风的眼里掉下了眼泪。他下了毒誓,今生今世要与明朝的皇帝为难,要与大明大国作对,要轰轰烈烈的搞它个天翻地覆,推翻明王朝的统治。
他开始四处传教,招收弟子,发展组织,使日月神教有了一定的实力。在他们走到云贵川这片神奇的高原时,被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所吸引,敏锐地感觉到这里众多的少数民族可以被它所利用,他们与汉人之间的矛盾可以被利用,因为他们受尽了汉人和他们的政府的欺压,他们之中暗藏着巨大的能量,是一支反对明朝统治的生力军,于是,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自封为日月神教的总坛主,开始发展自己的教徒。官府的横征暴敛,汉人欺压少数民族,激起这些少数民族的反抗。松风就把它们组织起来,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对明朝暴政,反对皇帝的民族暴动。
有时他也会产生对雨儿的爱慕之情,有时他会自言自语的说:“等着吧,总有一天会滴水石穿,感动美人,与我成亲,到那时我们恩恩爱爱,相爱一生,这一辈子也算对得起自己了。”不过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已在没有男女之情的心思了。

他正要回到自己的帐子,忽然听得对面不远不处的寨子里传出炸雷般的轰响。一惊之间,漫山遍野无数火把同时燃起,寨楼,演法亭,兵舍,粮仓,马厩等设施,连同民房先后冒起了黑烟,爆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整个山寨成了一片火海。
“官军来劫寨了!”一阵阵呐喊声,声音里带着恐惧。
郭松带领的五千官军,经过长达七天的行军,在当地药农的带领下,穿过亚热带丛林,跨越无数的山谷,险滩,激流,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摸到九丝山背后。大队人马趁着黑夜,一路攀爬上到了山顶,悄悄地把寨子包围。郭庆命令手下人埋好炸药,点火引爆,顿时山上到处冒起了狼烟。只听得山上鸡飞狗跳,哭声喊声震天,一场厮杀一直杀到天明时分,战斗还在进行着,这时,刘显率领的各路大军已经源源不断的上来,加入了这场大屠杀之中。刘显有令杀无赦,对僰人一个不留。僰人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尽管松风带领的僰人已经回到了山上,与山上僰人会合一处,但今天正好正赶上过节,又见官军没有动静,僰人便开怀畅饮,大多人都醉倒在地,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官军的人数不断增加,很快就大大超过僰人的总数。官军看到僰人已基本没有反抗能力,就打开了杀戒,这里变成一个屠宰场,兵士们抡起大刀奋力砍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地上尸骨遍地,血流成河,情形惨不忍睹。
屠杀一直进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基本停了下来,对于官军来说,第一阶段基本结束,此役杀敌一万余人,可以这样说九丝山上所有的有生命的东西都让官军给消灭了。美中不足的是松风逃走了,漏网的僰人也约有五六千人。
刘显对阿宝说到:“你去通知韩似甫让他去攻打围攻叙州之敌、任继祖在雨儿回寨的路上埋伏,要他们一定要抓住时机,争取一网打尽,决不留情。除了雨儿要活抓以外,其余的一个不留,要斩草除根,决不留后患。告诉他们,大丈夫为朝廷建立功名,就在此一役,让他们不要辜负我对他们的的期望。
“是!”亲兵迅速离开,传达命令去了。
刘显抬起头仰望着蓝天,天空碧蓝碧蓝的象水洗过的一样,太阳已经挂在西边,眼看就要落山了,战斗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到现在刘显才突然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眼前的一切,突然都变得明朗起来,美好起来!恍如隔世,不禁长叹了一生:其实他们是在生死线上又走了一遭。
刘显在凉亭上坐了下来,看着始终不离身边的韩之忠,说道:“坐下吧!这些天辛苦你了,现在正打仗不能喝酒,先喝点水吧!”“谢将军关心,属下还在执行任务,等凯歌还朝后,在向将军讨酒喝不迟!”说完又站到一边,警惕的察看着山寨的四周。刘显感激之情从心中油然而生,更知道自己身上责任重大,自己的一时疏忽就可能造成挽回的损失,那可是千百条鲜活的生命。白水涧一役,就是自己一时的疏忽,主观臆断,决策错误造成的,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九丝山虽然已被官军占领,但是跑了松风和他的孙子,还有雨儿远在百里之外,这些都是潜在威胁。俗语说:“擒贼先擒王,斩草要除根。”这次暴乱的三个元凶逍遥法外,不能算胜利,说不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打了个冷战,雨儿带领那么多人马,会不会来偷袭?松风会不会与雨儿汇合到一处?必须找到松风决不能让他跑掉,否则将祸患无穷。刘显立刻叫来一个亲兵:“传令各营晚上早点吃饭,不许喝酒,吃完饭后早点睡觉,各营要留一部分人值班,注意防备敌人夜里偷袭。天亮的时候收拾好行装,准备行动。夜间巡逻时一律不许点灯,有匪情鸣锣为号,不要私自出击,要听命令行事。”亲兵走后,刘显跑到大帐里躺在床上假寐,过了一会儿就真得进入了梦乡。恍惚之中,一个美女走到他的床前,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在痴痴的望着他,轻轻地对他说:“亲爱的!什么时候来娶我呀?!可别让我望眼欲穿,苦苦等待,耽误美好的青春。”说着两个眼眼上流出了眼泪。他赶快起身安慰:“我何尝不爱你呀!真是日思夜想,只是没有机会表达呀!也不知你的意思如何。”说着拉起姑娘的纤纤玉手,慢慢起舞,啊!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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