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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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原来也非等闲人物,是日月神教中的高级人物,在九丝山上具有很高的地位。高个子是金毛狮王,矮个子是青翼蝠王,均是教中的四大王之一。日月神教有四大王:紫杉龙王,白眉鹰王,金毛狮王,青翼蝠王是世代相承的,职位是固定的,人员由教主根据功劳和资历来分封的。
“看来你是松风舵主的师弟了,失敬!失敬!”金毛狮王亲热地招呼。矮个子似乎吃了一惊,不大相信,略微一愣拱手道:“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刘显答道:“嘿!想啥来啥,想吃奶,就来了妈妈,想娘家人,小孩他舅舅就来了!”
不料话题刚结束,矮个子恶狠狠的说:“他们不是自己人,切口完全不对,真他妈弄不清他们是那个山头的。一会儿神,一会儿佛的,松风舵主不会收留他们的,不管它,咱们走。”说着就要往外走。刘显说了一声:“王八蛋想跑,给我拿下!”早有亲兵一拥上前将高个子拿住,捆了个结实。转眼不见了矮子,这矮子,别看人家个子矮,人到十二分机灵,与这些人对话时,感觉不对,早就有些戒备,当刘显命令抓住他们,大家一哄而上,立刻将大个子,摁倒在地。矮个子一低头束身,从人缝里溜了出。等人们再寻找他时,已在百米之外的密林边了。从密林边传来矮个子喊声:“凭你们的本事,也想抓到我?!这个弟兄先放在你这里,等打退官军,活捉刘显之后,再来找你们不迟。告诉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兄弟,否则,要你们来抵命!一个也别想回去。”然后向狸猫一样串入密林不见了。
刘显问那个大个:“你在山上是个什么位份?你叫什么名字?这个矮个子是什么人?”高个子回答说:“我叫阿二,是日月神教的金毛狮王,九丝山的二寨主。刚才逃走的叫阿三,是日月神教的青翼蝠王,是我们的三寨主。”刘显又是高兴,又是后悔,后悔放走一条大鱼,现成的功劳给放跑了。大个子傻乎乎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大个子看这些人衣甲鲜亮,人马整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你他娘的!不会真是他妈的官军吧?怪了!这是哪里来的官军?松风舵主不会判断错了吧?!”刘显看这高个的傻样有点好笑,对副官说:“好好审他,千万别让官军的密探给混进来。”
副官在典内审着黑大个,刘显走到大院门口透透气,有一大堆问题需要他梳理清楚,尤其是这个黑大个提到的白水涧这一情报不容忽视。看着不远处的村落,天已经透亮,不断从村里传来村来鸡叫声,偶尔有三两条家犬出来撒欢,打闹,嬉戏,零零星星的,开始有农民背着农具下田干活了,这个小镇的一切看是变得清晰起来,真实起来。刘显感觉得到松风道人不简单,绝不是一般的草寇,很懂兵法,而且很有研究。这时,副官过来报告,黑大个交待,叙州被围,根本没有松风的人,只是雨儿带领着附近的农民,在那里虚张声势吓唬地方官,引官军增援。松风带着九丝山上匪徒,埋伏在白水涧,这是从泸州到九丝山的必由之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约有五千人左右,而九丝山上仅有土匪近五百人,由紫杉龙王,白眉鹰王等人带领。刘显听了吓了一跳,这是围点打援,这个松风真正的意图,是在白水涧一带布好包围圈,意图一举消灭官军。一阵后怕,占据了刘显的大脑,真玄!如若不是郭庆提醒,大军从哪里进军凶多吉少,幸好仅有安大朝率领五千人经过那里,现在为时已晚,只好牺牲他了。
刘显想了想,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进到殿内拿过纸笔,给安大朝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松风的意图,让他遇到埋伏后,不要惊慌,拖住松风,等待后援,等拿下九丝山,端了他的老窝后,再回手一举消灭松风等匪徒。让手下人传令大将韩似甫带兵五千,布防在去白水涧的路上阻击增援之敌,任继祖带兵一万紧急支援安大朝。一切布置停当,刘显稍微平静了一些,不安的心此刻稍微的安静了一点。他命令部队做好隐蔽,静静地等待郭庆的消息。
坐在庙里,刘显的心像那山上漂浮的云,遐想联翩。这时的他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个月前他还在京城,每天上朝下朝,坐在庙堂之上处理公事。前几天在成都,每天的花天酒地,迎来送往,毫不热闹。今天却要带兵在这深山老林里,与土匪展开一场场血战,以献血和生命来捍卫大明的安全,确保大明的江山永存。又想起前些日子,在丰台第一次见到雨儿,她是多么的冰清玉洁,风姿动人,妖娆美丽,让人敬慕,让人爱恋,谁知月老竟如此作弄人,现在竟然一个是官一个是匪,而且朝廷竟然让他带兵来清剿,造化真会作弄人呀!而且说不定以后两人会刀兵相见,也不定谁会血洒疆场啊!想到这里,刘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雾气渐渐的全部散去。这时,天已大亮,太阳已从东方的天空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大庙里来了一个客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大庙的主人,当地的镇长来了。虽是镇长,也是农户人家,常年的劳作,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和往常一样,他起床后四处溜达,转在庙前,发现今天的气氛有点邪乎,来了许多生面孔,都带有武器,感觉要出事,有点不放心。他这个镇长是大家公推的,用现在的术语叫民主推荐,代表当地几十户人家的利益。他的外号叫泥鳅,原来是个游手好闲,头脑灵活,能言善辩的人,是个很会来事的人。近年来,地面上不安宁,常有各路神仙到访,都不好得罪,为了全镇的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就让他专门负责接待。见到镇长的到访,刘显考虑自己口音不像本地人,这位镇长是人是鬼尚且不知,害怕露馅,就让副官与他周旋,能得到一情况或许有点意外收获。

“你是这里的镇长?”副官沉着脸说到。
“是的!”镇长点头哈腰的答道。
“老子大老远的来到此地,你们他妈的这半天才来,还空着手,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副官连厥带骂的高声嚷嚷着。
“是是!小的来迟了,请大人海涵。”
副官不肯罢休,说道:“松风这老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大老远的把老子调来,说共享富贵,共起大事,放他娘的狗臭屁,老子来了什么都没有,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也没有娘们,着急了老子回去算了,不管他这狗日的了!”副官穿一身老百姓常穿的衣服,敞着怀,腰里别着好几把匕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刀片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不时地喝上一口小酒,真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土匪头子。
在隔壁听着这屋里的动静,刘显心想这川军里还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呀!这么好的珍珠就被埋没了。人才难得呀!就这么被埋没了。
这泥鳅并不害怕,只是不住的给副官递烟,打着呵呵,嘴里说到:“各路财神,八方老爷,来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好了。不满老爷说,我们这里公推我出来,就是专门为各路老爷效劳的,只要对地方有利,能保一方平安,就算我祖上积德了。爷们!需要什么就说话,我一定尽力去办。”“少给我扯淡,老子不爱听虚的。老子的队伍爬山涉水,不远千里,跑到这来,为的是谁,为了你们呀!赶快去给老子弄三百担粮食,五十车草料,咱们就相安无事,否则的话……”。副官亮了一下腰间的匕首。泥鳅还是嬉皮笑脸的转圈,说道:“我们这个地方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又不是打秋风攒下一点,真是没法应付各路神仙。草料倒是现成,保证供应,只是这粮食满打满算库房还有个百十担,都给了你们,松风道人来要时拿什么支应他。”“少给我提松风,他管不了我们!你说吧!粮食,你给不给?!”说着把匕首插到桌子上,瞪起了牛眼,怪吓人的!“给给给!粮库就在这附近,老爷派人去取便是,有多少算多少,只求队伍别伤害老百姓就行。”泥鳅不慌不忙地说。副官是个兵油子,知道一百担粮食不是个小数,足够部队吃好几天了,心里暗自高兴,嘴上还再说:“就他妈的这点,限你在三天内,再给我征集五十担粮食,都给我做成干粮,上白水涧要用,不能给我耽误了,听见了没有。”泥鳅一脸为难:“寨主!”“滚!”副官下了逐客令,士兵们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把镇长推出院门口,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看着泥鳅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远去的背影,刘显高兴的笑了,着实的把副官表扬了一下。两人有说有笑,说了好半天。这时,亲兵进来通报,京城来人了,原来是韩之忠和阿宝到了,还带来几个锦衣卫高手,说是张巨正让他们到军前效力,专门保护刘显安全的。在成都时,他向张巨正有求把韩之忠调到军前听用。张巨正考虑刘显身在剿匪前线,责任重大,不能有半点闪失,就向万历建议,把韩之忠等人派往四川来了。
张巨正与高力宝在迎宾大酒店相聚后,高力宝很快就到府上见了李诗烟,谈了张巨正的安排,把迎宾大酒店转让给他们,阿宝他们十分满意,这样这件事情就订了下了,这段恩怨就算告一段落。生活安定了,他们不能总是像初恋时那样,阿宝到底是男人,需要有自己的事业,虽然在酒店挂了一个总经理的名誉,但他不会经营,终日无所事事,觉得很无聊,听说韩之忠要上前线,和诗烟一商量,她竟然同意了。是啊!李诗烟也不能把一个大男人拴在腰带上。男人,需要有自己的事业,起码让他出来散散心也好,这样就和韩之忠几个一块到了四川。
韩之忠他们进来,刘显特别高兴,连忙招呼:“哈哈!你们几个到了,来得正好!我原想可能需要再过几天才能到,没想到如此神速,今天就到了。勤务兵!来给各位到茶!”韩之忠忙说:“刘大人!别忙活了,我们是到军前效力的,不是来做客的。我这里还有张大人的一封书信。”刘显忙接过来打开一看,然后若有所思的放到公文袋里。韩之忠问道:“是不是催您进兵的!”刘显说道:“那倒不是。是说蜀地山高水险,情况复杂,要多听听当地人的意见,考虑问题要尽可能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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