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湘潭人可以在厕所里嚼槟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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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经济导报》载:
“法国巴黎的街头巷尾、均可见公共厕所。厕所体积小,外形酷似碉堡的炮楼,只能供一人使用,厕所门平时紧闭,投入法郎后,自动开启,人进入后自动关闭,同时门口亮灯,表明有人。十三法郎(结合人民币五元七角)仅使用五分钟。投入二十法郎,可使用十五分钟,投入二十法郎,还供应热水作为梳洗打扮之用。如在五分钟不能‘方便’完毕,则必须再投法郎,否则厕所门自动打开,让你‘示众’。厕所内装有电视机,人进入后,电视机自动显现彩色画面,人走后自动关闭。
如果在中国有这样的厕所,怀树想:就是花上一个月的工资也要在那高级厕所里呆上一天,看一看彩色电视机,也值!
但是中国没有,这个城市更没有。大概中国人有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拉”又何必讲究“文化”与“艺术”呢?
怀树每天早晨六点半都要起来上厕所,这已经在他的生命中形成了不可更改的“生物钟”,有一次李正清表停了,跟着怀树上厕所的时候赶时间,结果与中央电视台的北京时间相差只有34秒。
怀树拿了32克的纸,按着李正清指引的路线,怀树终于找到了厕所。
这厕所是怀树有生以来遇到得最差的厕所。你想象中有多脏就有多脏,要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地上永远是湿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放着红砖,到处都是烟头,到处都是用完的手纸,这些手纸五颜六色,上面还有被人吐的痰、鼻涕,绿生生的。人进厕所得换双脏鞋子把手纸用脚尖扒开,然后才有一席之地。老式的砖结构,墙壁上尿垢迹认真欣赏也仿佛是唐解元的山水画,这些画有高尚的、下流的,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欣赏起来就有各个不同的“诗意”,全凭人的丰富想象,应有尽有。壕沟里苍蝇飞来飞去。用过的避孕套,带血迹的“女舒欣”,死老鼠、生气勃勃的蛆。屋顶还漏雨,厕所的地势低,赶上一场暴雨,屎和尿一起往外流。人们上厕所都得穿高筒靴,打着小花伞。
不过这个厕所有一个优点,不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厕所的臭气并不大,只让人轻轻地感觉到臭气的存在,按国际惯例,这臭气强度上属于一度而已。这并不是因为厕所通风条件好,大概与它的造型有关系,厕所是金子塔形状。怀树翻阅过一本《奥秘》杂志,说金子塔里面贮存的东西格外新鲜。为了证实这一点,怀树有一次拉屎故意方便在一块红砖上,避免别人“碰它”,第三天去看它,还是新鲜的,连颜色都没有变。
基于这一点,怀树去了第一次,又去了第二次。主要是它离怀树住处近,遇到便急,根本就不必像运动员那么百米冲刺,足够可以优雅一点,休闲的,若无其事的去上厕所。除非是遇到患痢疾那种屎顺着大腿流的情况则属例外。
与怀树一同上厕所的还有一个满脸胡碴的大汉,四十岁开外,上厕所也很准时,怀树居然和他慢慢熟识起来,就像喝酒一样成了好友,他给怀树递烟抽,说可以防臭。怀树说抽烟易咳嗽,还是嚼槟榔。他听说是嚼槟榔,连忙扔掉香烟,在这惨不忍睹的厕所里嚼起槟榔来。

也听说台湾人喜欢嚼槟榔,最近都害怕得癌症而不吃了,这种喜欢可以说是很虚伪的,而在这个城市里,人们对槟榔的感情是无可挑剔的。人们对槟榔的酷爱常常是没有忌讳的。就好象“洗澡不避女人”一样粗旷和豁达——难怪槟榔作为湘潭这个城市第三产业的支柱为其创利21.5亿元,占其它产业总值的30%。
有一次,怀树和他一起在厕所里嚼槟榔,突然听到一堂客①喊“胡良——”他对怀树说:“这是我堂客,喊——死——”,前一句是对怀树说的,后一句就答应了他堂客。原来他叫胡良?胡良三下五除二擦完**,手纸随便往地上一扔,把槟榔吐了出来,他把裤子一提,快步地走了出去。
接着又听见:“拉屎这么久!你看看表,一刻钟了,你还送不送孩子上学,都快迟到了。”“嗯嗯。”大概是胡良在笑,“和我一起进去的那位老弟还在里面呢!”
胡良两口子说话怀树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想到蹲一会儿厕所就有了一刻钟,如果在巴黎的厕所里,收费则有二十法郎了,折合人民币11.4元,大昂贵了,怀树赶紧走了出来。
出来就碰见谢花和肖湘手拉着手一起上厕所,怀树瞟了她们一眼,表示早上好。
她们从怀树身边微笑着走过去。怀树突然发奇想象:女厕所里又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干净一点?
一次,谢花晚上要去厕所,死活也要拉着怀树去陪她。
“天黑,我怕!”谢花有点楚楚动人的样子。
怀树心软,拗不过去,只好陪谢花去了。在厕所的门口,谢花机灵地把打火机讨了过去。谢花进了厕所,一阵摸索的声音,接着便传出一阵舒畅的呻吟,怀树把头探进厕所里,黑咕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很是失望。
回来后怀树不动声色地预备了两个打火机,等待着谢花或者是肖湘晚上上厕所陪她们,突然袭击看个究竟。不过,她们晚上并没有上厕所的习惯,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上次一事情。于是,女厕所那边的风景在怀树的生命中永远注定是一种遗憾——作为读书人,不文明地闯进女厕所恐怕被人当作性变态、疯子也未可知,只好作罢。
但是,怀树很倔,越了解不到的东西他就越有兴趣,而且兴越很浓。
有一天,怀树和肖湘在街上散步,他放肆地抓住她的手:“肖湘,你们女厕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流氓!”肖湘凶神恶煞地挣脱她的小手……
“骂得好!”旁边一个卖瓜子的老婆婆为肖湘叫好。
望着肖湘拂袖而去,怀树愤愤不平。他来到老婆婆身边温和地说:“卖不卖瓜子!”
“卖!卖!卖!”老婆婆眼睛突然笑弯了:“三块钱一斤!”
怀树称了半斤付了一块五毛钱,走了。
“对不起哟……”哈!那个为肖湘叫好的老婆婆连忙向他道歉,改变的真快!
怀树的心里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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