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邪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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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花县,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披头散发,将辫子解开来,披在脑后,正伏在案前奋笔疾书。
“火秀,吃点东西吧。”一个一身蓝色民妇打扮的女子走到身后,轻轻的呼喊道。
却料不到那男子昂起头来,怒目对着蓝衣女子,半晌不出声,突然将手中毛笔往女子脸上扔去。
女子吓得连忙躲避,却没躲过男人的怒骂:“贱人!要我教你多少遍。说了不要叫我火秀!我是天父的儿子,我是天王大道君王全,我在凡间叫洪秀全,你是猪啊?!教你这么久都教不懂?!”说完竟然起身一脚踹来。
女子一时躲闪不及,竟然被踢倒在地,立刻嘤咛着细声哭了起来。
“滚!”男子喝骂着,有拾起地上的笔回到案前。
那蓝衣女子低声泣着爬起来走了出去,心里暗道,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原来这男子正是后来太平天国的创始人洪秀全,他原名洪仁坤,小名火秀,后来自己改名为洪秀全,并宣称自己是什么天父耶和华的次子,天兄耶稣的弟弟,是奉了天父之命下到人间来替天行道的。
现在,他还没有建立太平天国,而仅仅创立了拜上帝教,逢人就宣传从基督教教义演变来的拜上帝教教义,几乎有点走火入魔的了。
当然他自己是察觉不出的,他脾气火爆的紧,偏偏他在外面要装出一副圣人的样子和颜悦色的对待他的教义听众,加上现在写书遇上写阻碍,火气更是不得了,所以刚才那个小妾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洪秀全正在奋笔疾书的是他的第二本关于拜上帝教的教义宣传,名为《原道觉世训》。
按照现代的眼光看来,他在书中把农民与封建统治者的对立概括为正与邪、神与妖的对立。谴责“佛老之徒”“造出无数怪诞邪说,迷惑害累世人”,说明崇拜偶像,“正是惹鬼”。指出所有牛鬼蛇神,都是“阎罗妖之妖徒鬼卒”。所谓阎罗妖,就是说的封建皇帝。“天下凡间我们兄弟姊妹所当共击灭之惟恐不速者也。”强调上帝才是“帝”,他人不得以此妄称,进而指责皇帝说,“他是何人,敢腼称帝者乎?只见其妄自尊大,自干永远地狱之灾也”。
本来他对封建统治者的蔑视与抨击是出于受统治阶级被压迫被奴役后愤慨,不可能站在革命者的角度去看待,所以他的这种观点只是为了自己的这种“反动”言论找借口。因为他的意思是当朝皇帝是阎罗妖,不能信,而应该信自己,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帝——天父的儿子。讲白了,就是捅破一个迷信再制造一个迷信而已。
但是他现在却感觉自己的这个拜上帝教的发展遇到了瓶颈,因为他的教义取源于基督教教义,而他的基督教教义又来自于一本很肤浅,甚至有些歪解基督教教义的书《劝世良言》。所以他感觉现在自己的教会发展急需要进一步深入,他决定了,等这本书写完,自己就去广州,找一位真正的基督教徒进修一下。
这么想着,眼前似乎豁然开朗,手上的笔写得更快了。
李海看着眼前的奕詝,王爷脸上阴晴不定,自己也就忐忑不安。
对于奕詝来说,李海带来的是三个消息,却一正一平一负,让他心里一下子纠到了一起。
好的消息是,宫内的“鲲鹏”密探传来了消息,老皇帝终于写下诏书放到正大光明匾后面去了。
而诏书内容一如历史,没有改变,上面用满汉两种文字写着:“皇四子奕詝著立为皇太子”,又用汉文写着:“皇六子奕訢封为亲王”。
“鲲鹏”的密报里说道,道光皇帝这么立储时,旁边的老太监大感惊讶,从没有皇帝在立储诏书上这么安排的。而对于奕詝来说,历史诚不欺我,早知是如此。
还一个消息是前些日子给高邮兴化县令魏源捎过一封信,现在对方托林则徐回消息来了:《海国图志》修订版已阅,甚喜,受益匪浅,当竭力修订完善,不负所望。
奕詝浅浅一笑,知道魏源见了从林则徐转给他的由自己批注的《海国图志》肯定会更深入的去研究和撰写,搞学问的人都是如此,可以理解。
而坏消息是,派到广东去的人回来了,并带回来一本书。
洪秀全的拜上帝教已经成立,虽然还不成气候,可是这是咸丰命中的克星之一,奕詝敢等闲视之吗?
而那本书却是在洪秀全在《原道觉世训》之前写下的《原道醒世训》。
此书与后来的觉世训内容差不多,都是以上帝的名义号召万民抵制封建统治,听从天父的指令与安排。
虽然自己已经确定是将来的天子,可是自己怎么才能去将洪秀全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呢。调动军队剿灭太不现实,会让道光怀疑自己的居心,而且会给奕訢等人有弹劾自己的解扣,一个不小心被废了太子也说不定。让官府直接抓人也不可行,一个皇子,就凭自己自己的主观臆测和莫名的猜想去对付一个“毫无实权”的落魄书生,会授人以话柄,甚至有可能引起外国列强拿来做借口干涉,毕竟这洪秀全借的是上帝的名义。
该如何处理这个人呢?奕詝心中有些迷糊,他觉得最省事最简单也最有效果的就是直接去解决掉这个洪秀全,可是现在以他的身份根本离开不了京城,派人去又不现实,毕竟“鲲鹏”的力量还不够强,万一走漏了风声,就怕产生负面影响。

万般郁闷中,他一把将《原道醒世训》扔在地上:“他妈的,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真没错。妖孽!妖孽!”
李海见状吓的不清,还没见过自己主子郁闷烦恼成这样,也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讲的话也太耸人听闻了,什么“国之将亡”,妈呀,这话要外人听了去,是要杀头的。
可是他不敢出声,这是他被奕詝选做心腹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奴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奕詝无意中瞥到李海那战战兢兢的样子,才回过神来,这里还有人在,这才“咳咳”两声,也将李海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小李子,赶紧给爷跑一趟。去趟端亲王府找肃六爷,还有去林大人府上请沈先生。记住,千万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是!”李海想今儿发生的事情肯定挺大的,但是那不归咱管,办好差事就行了,这是李海自跟了奕詝以来就知道的规矩。
很快,在夜色中,两顶轿子先后停到了英亲王府的侧门口。
沈葆桢和肃顺也算不打不相识,奕詝早些日子已经介绍两人认识,豪爽的肃顺还知道奕詝对人家妹妹的那点小九九,所以对沈葆桢更客气了。
南叔也跟了来,正好被奕詝安排了去门口守着,以防外人偷听。
肃顺和沈葆桢先后匆匆翻阅了一下那本《原道醒世训》,肃顺为人粗中有细,首先就道:“这洪秀全是什么人?写的书如此有煽动性,我一个不察都容易被他误导了。”
奕詝没有作声,却是看着沈葆桢。
沈葆桢不比肃顺,他虽是林则徐的外甥,但是父亲却是小教书匠,所以他比肃顺更能接触到那些中下阶层的平民,对于这本书,他看得比肃顺还要深一层。
他沉吟了片刻道:“王爷,这个人很危险!”
“怎么说?!”肃顺一惊,抢先问道。
“肃六爷可能不知道,幼丹自小接触的便是这洪秀全书上所说到的兄弟姐妹,都是些没读过什么书的老百姓,他们和肃六爷您的生活没办法比。他们因为地位低微,收入又少,要么是靠天吃饭的农民,要么就是卖力气的苦力以及他们的家人,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三餐吃饱,有房子住,有活干就行了。可是现下却很多人都满足不了这么简单的愿望,我想这个洪秀全也可能是其中之一。”幼丹,沈葆桢的字。
“特别是鸦片战争后,为了支付给洋人的赔银,朝廷的税赋又不断增加,所以这些人的日子就更苦了。但是他们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神佛之上。而这个洪秀全在这本书里提到的这些煽动性话语也许多肃六爷您没什么作用,对那些老百姓却无异于一剂良药。尽管这良药只不过是个泡影而已,但是老百姓却看不到,反而会信以为真的。所以,如果这个洪秀全借助这些迷信他的老百姓闹事的话,后果将不可想象。”
“对!幼丹说的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奕詝一拍桌子道:“我也正是为此担心!所以我将二位这么晚请来就是想问问该怎么办。”
“按照沈先生的意思,这个洪秀全的书不就是象那个福寿膏,那个鸦片一样,让人想入非非,飘飘欲仙?”肃顺喃喃的念道。
“雨亭说的好,比喻得非常形象,没错,这就是精神鸦片!比鸦片之毒还要甚!”奕詝一拍大腿称道:“这洪秀全实际上就一个邪教教主,蛊惑人心,惟恐天下不乱,所以我们要想个法子将这个祸害铲除,以免养虎为患。我大清正是内忧外患之际,我不想让这个洪秀全再掺和进来。”
“要不四爷,让我派个人去解决了他!”肃顺眼中厉芒一闪,狠狠的说道。
沈葆桢眉头不由一蹙,对于肃顺这种想法他还是很不感冒。
奕詝捕捉到这个讯息,明白沈葆桢的想法,虽然自己不拘小节,有着后世经验的他对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并不反感,但是他知道这个时代士子书生们很在意,所以当下就说道:“雨亭妄言了。我等虽要消灭洪秀全这个潜在威胁,但还是要光明正大去对付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是错的,他错在哪里。”
沈葆桢点点头道:“王爷说得没错。我们代表的是朝廷,将来也许王爷真的继承了大统,难道告诉别人这皇上以前还做过这种暗杀的勾当吗?”
“王爷,我们是不是将这个洪秀全劳什子的拜上帝教看得太严重了?他有那么厉害吗?”肃顺毕竟眼光还欠缺一些,所以疑惑的问道。
“雨亭不可小觑了这人的危害。不过现在我觉得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整他,或者他不能成气候也不定。”奕詝无法解释自己知晓的洪秀全以后的发展,只能这样侥幸的想着,也许因为我的到来这历史有所改变了呢。
“王爷,在下认为,这个人既不可太过紧张也不能轻易放松。要不我们继续安排人盯着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一旦他有什么异动,王爷就以雷霆之势剿灭他,如果没有,那就相安无事,让他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当什么天父的儿子。王爷以为如何?”沈葆桢建议道。
奕詝点点头:“只好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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