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息坑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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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一日,方腊建立了农民政权,建年号为永乐,以该月为永乐元年正月,自称圣公。任命方肥为相,汪公老佛为军师,杨八桶匠、方七佛、郑魔王等为大将,余为六等,以不同颜色的头巾相区别,士兵一律扎红巾作标志。
站在田埂上,丞相方肥说:“圣公,寨主李荷通说愿意联合我们共同对抗朝廷,但是不愿意加入我教。”
方腊捻须叹息:“强扭的瓜不甜,只要能够联合我们就可以了。”
一士兵飞快地跑来说:“禀圣公,手下按您的指示,带领着弟兄们把神像给毁了,还把孔庙给烧了。不过听说,镇上的地主们武装起来要和我们大斗一场。”
方腊高喊:“好,我们不妨积极主动一些,去会会他们。”
当下带了一干弟兄去镇压帮源一带地主武装的反抗,轻松地占领了青溪县西北重镇——万年镇,把夺来的地主们的家财都散给镇里的穷苦乡亲,乡亲们都感激地说:“圣公一来,我们才有了活路啊!”做了好事,得了民心,当然心情万分的舒畅。他们没有逗留,随即向县城进发。
方红听说家乡的情况,担心家里,在玉玲珑的陪同下匆忙赶回了家。方红惊奇父母态度怎大有转变——原来方腊起义后他们家分到了粮食,不愁没饭吃——境况的改变原来对人的影响是如此的大!
方父干咳了两声,想起先前对女儿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承欢膝下的?他说:“孩子,你留下来吧,陪陪爹妈,现在外面也乱,只有这里最安全了。”
方母看着孩子,无声地流泪。
一家三口哭着相拥在一起。
玉玲珑拍手笑道:“太好了,方姐姐终于一家团圆了。我这个局外人就先告辞了。”
她在回寨的途中听说方腊他们向县城进发,心中一动:好你个陈光,我不来收拾你,自会有人收拾你啊!你真是那过街的老鼠,人人都要喊打!
魔教的人一到青溪,就得到消息,两浙路制置使陈建派遣两浙路都监蔡遵、颜坦率领五千装备精良的地方官军,不日将赶到青溪。
原来那日陈光逃跑,左思右想,舍不得头上的乌纱,赶紧修了一封书到杭州求救,自己偷偷潜回了县衙。
“我们和他拼了,谁怕谁?”
“他们才不过五千人,我们大伙一集合不知道比他们多几倍呢!”
部将们开始嚷嚷,人人都是信心满怀。
“我们不能等着他们来,先去会会吧。”方腊带着众人往城西而去,路上碰到李荷通一干人,甚是惊奇。
李荷通微笑着说:“圣公,不会介意我们也来插一手吧。”
方腊一愣,转而痛快地笑:“有敌人打当然是共同分享了,我对你们青龙寨的兄弟们可是特别有好感啊!”说话间,瞥了一眼林雪峰和石彦威。
李荷通问:“那么圣公打算如何对付那五千人?”
方腊反问道:“寨主可是有什么主意?”
李荷通沉思了一下,高声说道:“我只是觉得如果硬碰硬的话,圣公这边大都是农民军,而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吃亏的会是圣公。”
郑魔王怒目圆睁,喝叫道:“寨主,你这是灭圣公的威风,长敌人的志气!什么鸟部队,我们才没放在眼里。”
石彦威忙说:“将军莫生气,寨主并非此意,而是说要智取,以最小的损失换最大的胜利。”
方肥忙接口说:“圣公,他们言之成理。打仗自古讲的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我们弟兄一心,具备人和的条件,但是地利呢?天时呢?”
李荷通一指前方,说:“圣公,前方有个好去处。”
大家来到息坑源,爬上险峰,人人都赞叹道,真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的。只见四面环山,奇峰错列,底下是一溪坑,各种形状的石头铺满溪床,石或立或卧,或大或小,有些如蛟龙入海,有些如智者入定,有些如螃蟹横行,有些如金蟾望月,有些如芙蓉出水,颜色也各不相同,煞是好看。
李荷通转头问正在欣赏的方腊:“圣公觉得此地如何?”
方腊不禁赞道:“好地方,好个险要的地方,此地易守难攻,正好可以利用,你看四周皆山,只有一个狭长的入口,出口处是深潭遍布,怕是一不小心就会跌入其中。”
方肥道:“只怕他是易进难出啊,把他们带到此地,然后堵死入口,敌人任他再好的素养怕也会慌张失措,阵法自乱了。”
李荷通点了点头,看来方腊他们也是有些头脑的人,不由地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当下方腊就开始部署兵力,部署的宗旨是“据险坚守、诱敌深入”。方百花等人自动请缨,愿意想方设法把敌人引入息坑。
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引起了青溪人们的恐慌,大家都避得远远的,怕招惹到晦气。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蔡遵自负地说道:“颜大人,你看这里的百姓都迫于我们的军威,连大气也不敢喘了。”颜坦脑袋晃悠着,应答道:“是呀,估计什么魔教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有我们在,他们还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
两人相视,猖狂地大笑,笑声大有冲破云霄之意。
突然,一个红衣女子跌倒在前面道上,披头散发,躺着号啕大哭起来。紧跟着急忙过来两个女孩,一边拉着女子,一边哭着。“姐姐,你起来!”“姐姐,你不要想不开啊!”
蔡遵一双眼睛疑惑地盯着,喝道:“什么人,快快让开!”
女子抬起头来,一双妩媚的眼睛似乎会放电,妖艳的脸蛋挂着泪水倒真招人可怜,方百花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涕泪俱下地说:“大人,你要为小女子作主啊,魔教的人杀了我爹,杀了我娘,欺负了我,现在还要加害我们三姐妹,我们三个弱女子可怎么办好啊?不如死了算了。”
颜坦一看三姐妹,简直魂都丢光了,一双眼睛直直的,不会转动了。
蔡遵也是个好色之徒,看到她们个个弱质纤纤的样子,哪里还有防备之心,问道:“那么魔教的人现在何处呀?”
玉玲珑抹了一下眼泪,说:“他们现在应该在一个山谷里练兵,听说要对付朝廷的官兵,还说会把官兵一举消灭光光,然后,青溪的地盘就是他们的了。”
颜坦终于有所反应了,听了这话,气愤地喊道:“把我们看成什么了,好狂妄啊!那个山谷在哪里,快说!”
方百花终于站了起来,说:“大人,如果你能为我们报仇的话,我们姐妹愿意为你们效劳。”说着,还不忘向每人抛一个媚眼,看得两个大人骨头都酥软了。
三人不露声色地把这一队人马带到息坑,直到入了狭长通道,眼前呈现一片较宽阔的溪地,他们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不大对劲,怎么会到了这么奇怪的地方,看看两边都是悬崖,山高坡陡,溪水蜿蜒曲折,简直是一个死胡同,此时要有敌人埋伏着的话,他们可就大大地处于劣势了。
蔡遵不得不多一个心眼,问:“你们怎么把我们带到这样险要的地方,这是通往那个山谷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就听得山头响起了一阵呐喊声:“哈哈,你们中埋伏了。弟兄们,冲啊!”
官兵一听这话立时就慌了手脚,还没搞清状况,四围颗颗大石头已经向他们砸来,被砸到的官兵不计其数,发出痛苦的嚎叫,特别倒霉的被砸到脑袋,脑浆迸射,立刻就没了命。
蔡遵、颜坦知道自己上了当,看那三个女子已经动作迅捷地往山上跑了,哪里还是什么弱女子,看那身手简直每个都是高手。“臭娘们!”他们恨恨地骂,后悔莫及。再看狭长的入口处,已经有一匹人马杀了过来,像一股风,杀气腾腾,把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的,而自己的部队呢,已经乱成了一团,纷纷溃败。他们只好狠狠地发话:“给我杀,不许慌乱!”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入口处厮杀过去。
守着入口的都是些勇猛的教内骨干,这入口本就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何况现在有这么多的猛士死守着,想要突围简直是做梦。
撤去石头攻势,紧接着是火攻,一捆捆的稻草,一支支的火把从四面八方飞速围拢来,烧得官兵的战衣吱吱地响。看来要扭转战局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先保命了,入口处不能突围,就往出口去,蔡遵、颜坦掉转马头就跑,后面的骑兵见将领都跑了,也跟着策马跑来,结果呢,不是因为太急而跌下马摔个半死,就是掉进深潭里再也爬不上来的。眼见官兵们已经溃不成军,方腊下令弟兄们出来收拾残兵,不多时,息坑里躺满了敌人的尸体,整条溪水都染成了红色。
明教的士兵们获得了许多的兵器、马匹,四围响起胜利的欢呼:“圣公万岁,圣公万岁!”
方腊一声令下,大家收兵回城。玉玲珑看着山下的情形,感触颇多。虽说此次大战告捷,但看着尸横遍地,总觉得触目惊心,战争是那么地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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