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儿归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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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如诗如画,山色丰富绚烂。
玉儿踏着幽深的小径,来到了十里竹绿,竹林宜晴宜雨,徜徉其间,如入清虚之境。坐在林间石凳上,抬头观云,但见千重竹影,万层浮云,不断交叠,意识渐入幻境,似乎要与这云影竹风融为一体。索性闭上眼睛细心倾听山鸟的歌唱,还有周遭更低沉的私语。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身穿紫衣,文质彬彬的少年郎,手把一支玉箫,缓缓放在唇边,悠悠扬扬的乐曲就随风飘散开来。
玉儿听出箫声里有不同往日的愁绪,笑问:“表哥,为何愁思萦怀呀?”
说罢奔至跟前,一双明艳的凤眼紧紧盯着他,他那白皙细腻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波澜,如同一潭死水。憨厚又沉寂的眼睛安详地望着表妹,回道:“表妹就要离开山庄,自是心感惆怅。”
什么嘛,惆怅也该换副表情,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怀疑言行不一。不过曲为心声,是不会骗人的,上官霖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最清楚不过了。本来想逗他一逗,但马上要离开了,就放过他这一回吧,于是娇媚无比地说:“哎呀,表哥,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开心点吧。”
上官霖说:“好吧。”依旧是那副表情,拿他没办法!
二人同回上官庄,玉儿拜别亲人,就下山了,一草一木,一花一卉都朝她点点头,一朝和这些熟识的朋友离别,还真是不舍。
青龙寨,玉儿的书房,凌毅帆聚精会神地整理,想起往日的种种,不由地满心向往:自己和师妹见面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她现在长大了吧,个子也应该长高了,模样也会有变化吧?
他正痴痴地笑着,忽然房门被打开,一个蓝色的身形一闪,还没看清来人,就瞥见一拳朝自己面门挥来,他机灵地一闪,躲开了,又是一拳,向他右肩抡来,他一边防守,一边反击,嘴上还大声喝问:“什么人敢擅闯青龙寨?”来人沉默不答,越发步步进逼,蓝色面纱映衬出一双摄人心魄的善睐明眸,看得他心中一震。
她朝书桌一瞥,立马被一张留条所吸引,凑近一看,原来是当年云霜写下的,本来一直放在抽屉里,刚刚凌毅帆整理了,还没物归原位。凌毅帆惊异于眼前的状况,待到出拳收力,已经迟了一半。
“啊!”一阵强大的掌力将她推向地面,眼看就要站立不稳,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纤腰,前后力量的反差使得她整个儿跌到他的怀里,狡猾的他还乘人之危把她的面纱摘了下来,一张惊世绝艳的脸,美得无处躲藏。
凌毅帆连忙放开她,受惊似的退后了几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姑娘,你……”
眼力真不敢恭维啊,玉儿一脸的失望:“师兄,六年不见,你可够礼遇我的了!”说完还夸张地揉揉肩膀,表示很受伤。
“师妹,你跟我的见面方式也太离谱了吧。”他的语气里有惊喜,也有责备,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娉婷少女就是自己的师妹,虽然觉得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但是也万万没有料到会长成眼前这般的…….
玉儿笑道:“试一试你的武功嘛,看来还真不赖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可不放心啊。”凌毅帆颇为严肃地说,“你知道你刚才忽然停手有多危险吗?”玉儿嘻嘻一笑,抱拳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哦。”
凌毅帆无奈地说:“怎么越发地不让人放心了呢!”
玉儿正想问,跑进来一群人,有彭辉、李荷通、石彦威和林雪峰,四人看到屋内情形都愣在那里,纷纷把眼光投向她,那眼神里有惊讶有惊喜更有惊艳。
凌毅帆笑道:“天上掉下的,是师妹玉儿。”
玉儿倒乖巧,随即大师兄、大哥、二哥、三哥一个个问候过去,笑容也甜。中午,大家欢聚一堂,玉儿还认识了两位大嫂:大哥的妻子紫英,是个面容秀丽,体态丰腴的女子;大师兄的妻子王秀珍,高高壮壮的,人也豪爽,有些男子气概。还有可爱的侄儿,七分神似父亲,三分酷似母亲。
席间,众人聊起了摩尼教的有关情况。
彭辉说:“摩尼教是产于波斯的宗教,它的教义是二宗:即黑暗、光明;三际:指的是过去、现在和未来。奉东汉黄巾起义的领袖张角为教祖,教徒队伍相当庞大。”
李荷通接言:“摩尼教又称明教,教主方腊原是徽州歙县人氏,后来迁居青溪县,在城西北有了自己的漆园,但是这些年屡屡被官吏强取,日子相当不好过。”

凌毅帆笑道:“方腊在几年之内有此作为,看来此人不简单。”
玉玲珑全神贯注地听着,在雁荡只顾读圣贤书,都快成了不闻窗外事的聋子了,她从他们的话中捕捉到一点信息:“明教的教主该不是有反抗朝廷,意欲起事之心吧。”看到大家脸色一变,方觉得自己失言,连忙闭嘴。
彭辉看了两个兄弟一眼,说:“二弟,三弟要当心了,前番与方腊有所接触,怕是会惹上麻烦,提防些总是好的。”二人心下领会。
宴席散去,玉玲珑独自来到后花园,此刻的她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也没注意到身后一双关切的目光。“姑娘想是思念双亲了。”回头一看,迎上石彦威温和的目光,不由得心头温暖。“二哥能懂小妹的心思。哎,爹娘这么多年也没个音讯,实在叫我牵肠挂肚,想去寻找也没个头绪。”“我想令尊令堂就是不愿意牵累到你,才会做此决定,相信他们会平安地回到你身边的。”玉玲珑听了这话,心中的郁闷去了不少:“虽然不怎么具有说服力,但是,感觉放心了不少,谢谢了,二哥。”目光交汇处,俱是无限的温柔。
俗话说,三个女子一台戏。玉玲珑很快便和紫英、王秀珍混熟了,和她们拉拉家常,心情特别地轻松。那个三周的李乐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刚认识的姑姑,嘴里总是喊着:“姑姑,抱抱。”玉玲珑没办法,只得笨手笨脚地抱了几回,看见两个嫂子笑呵呵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抱孩子的姿势实在是太难看了。王秀珍不忍玉儿累着,没一会就抱回孩子,大声笑着说:“这个孩子,见了姑姑就不要妈了,真没良心!”
进门来的李荷通听了这话,接着秀珍的话说:“看来小师妹的孩子缘好得很啊!”说吧,抱了孩子,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肚腩,逗弄起孩子来,李乐在爹的肚子上又跳又蹦的,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秀珍看着父子俩,一脸的幸福。
这时候,方红端进来几碗桂圆莲子汤,微微欠身说:“寨主,你吩咐的汤已经做好了!两位夫人、玉姑娘请慢用!”
“好,放着吧,你先出去吧。”李荷通依旧逗弄着孩子,头也不抬地说,然后看了屋里的三个女子一眼,“我吩咐厨房做的,你们喝了补补身子吧。”
方红看了一眼众人,这个场合于自己格格不入,便小心地退出了,心里不免一阵伤感。
紫英感激地说:“谢谢寨主的关心。”
玉玲珑端起碗来,尝了一口,好吃极了,就三下五除二,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满脸的佩服:“大师兄,你可真神通广大,招了这么个厨中高手!”
李荷通摇摇头:“可不是我招的,是你那二哥,三哥带回来的。”
“那我去问个明白喽!”说罢,她脚下生风,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三哥,怎么这么巧啊。”明明是有意找人的,她倒一脸的偶遇式惊喜。“你来特意找我的吧。”林雪峰盯了她一眼,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谎话。
“啊?这个……”奇怪,怎么单独见他就有点扭捏呢,舌头也不怎么听话,“二哥呢,他不在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你是来找他的?”
“不是,我来找你们两个的,想问一问有关方红的事情。”终于鼓起勇气,单刀直入地问。
“你为什么要问她的事情?”他进一步问。
“因为……她烧的桂圆莲子汤好好喝啊!”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格,真是罗嗦的家伙。
“哈哈……”他很夸张地笑,什么破理由啊,撒谎也不大会,看她那窘迫的样子,他觉得好笑极了。
“好吧。我讲给你听。”不忍心,还是放她一马了,便把如何认识方红和方红为何会到青龙寨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听得她满满的同情。
玉玲珑听完后,径直去了厨房找了方红,拉着她的手说:“方姐姐,你做的汤真是好喝!”方红有些受宠若惊:“玉姑娘,不敢当啊。”
“哪里有什么敢不敢当的,方姐姐以后你就多教教我怎么做菜吧,等我学会了,就能吃到自己做的美味,多好啊!行吗?”她恳切地请求。
方红的眼眶有些湿润,点头答应。
玉玲珑心想,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子,多么孤独无助,如果能给她找个依靠就好了,我有这么多的师兄,不如在他们中间给她选一个如意郎君,好叫她有个安定的新家,这样我就叫她大嫂了,和紫英、王秀珍一样拉,哈哈!她为自己的想法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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