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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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周家那丫头来找你了!还不快出去!”
木远一听木酒鬼有这样叫自己,瞪了木酒鬼一眼,可听道周樱二字便一把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外面跑去,一阵刺眼的白光让木远睁不开眼睛,半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看见周樱御着紫玉向他飞来。木远朝周樱挥了挥手,可是周樱在紫玉上晃动了起来,眨眼间便掉下了紫玉,直直的朝山下坠去!木远见状,准备跑过去,可是脚却怎么也无法移动!眼见周樱就要掉下山去,木远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身子猛地一动!
“原来是梦啊!幸好是梦……”木远垂着头,脸上满是汗水,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从床上猛地站了起来尖叫道:“不是梦!不是梦!小樱……小樱!”然后飞快地走床上跳了下来,可是双脚刚一着地便感觉,背上一阵剧痛,摔倒在地上。木远在地上拼命的爬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小樱、小樱,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没用,救不了你”说着眼泪疯也似的从眼中涌出,双手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烂木头……”
木远突然全身一震,安静了下来,难以置信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眼中还闪烁着晶莹的亮光。不是周樱是谁?
周樱看着木远满脸泪痕地望着自己,不由心中一酸,便也跪在地上,将木远抱在怀里,哭着道:“真是一块烂木头,不要这样,便是我真的死了也不要这样……”
木远一听她说死,便将她抱得更紧了,大声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永远不会!”
周樱抹了一把眼泪笑道:“呆子,只要是人便会死的,只是早晚而已”
木远闻言在次将她抱紧也不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松开周樱,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周樱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周樱也不回答他,只是将自己的脸贴着木远的脸,在他耳旁轻轻地道:“这是做梦么?”木远从未跟一个女孩这般亲密过,贴着周樱滑嫩的脸庞,红着脸摇了摇头。
周樱将头靠在木远肩膀上,慢慢地将那日他昏迷后的事告诉木远。
原来,木远那日见周樱就要摔到地面上,怒极发狂,却爆发出了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将青龙打伤。不过那时木远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并不记得自己将青龙打伤。而周樱从高空坠落时,已经昏死过去,也没看到木远将青龙打伤,她只知道自己并没有落到地面而是被一个人接住了。那个人便是东方晓。
然后东方晓就把她放到地上,朝落到地面上的青龙奔去,之后便听道木远一声长啸,等她爬起来时,青龙已经不见了,而木远也倒在了地上。周樱追问东方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可东方晓只是说青龙已经死了,周樱正想询问详情可这时候,周大山闻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将他呵斥了一顿,然后抱起木远拉着周樱从寒石谷中回到了红莲山。
却说那周大山,一向对周樱宠爱得紧,苏瑾如就经常抱怨周大山将女儿宠坏了。不过这次周大山见木远伤成这般模样,却好像疯了似的,将周樱一阵毒打,幸好苏瑾如在一旁以死相胁,要不然周樱只怕真的要被打成重伤。周樱见木远因自己而受伤,心中悔恨异常,周大山打她她也不抵抗,只是心想:“如果烂木头死了,我也不活了……”
之后周樱被周大山关在家中不准离家半步,周樱乖得出奇也不说什么,只是每日央求母亲苏瑾如打听木远的伤势。就这样木远整整在昏迷了半个月,周樱终于忍不住了,从家中溜了出来,正好看见木远从床上下来,口里还喊着自己的名字,不觉地心中一酸泪珠儿在眼中闪烁。
木远听周樱说完心中一惊,那青龙何等厉害,东方晓决计不是他的对手!突然心中想到一个人:扬易!
木远听周樱说周大山因自己将周樱毒打了一顿,不免心疼起来,看着周樱道:“都是我不好,害你挨打……”周樱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呆子!”说完两人便静静地看着对方。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两人一惊,赶忙分开,周樱将衣衫整理了一下,扶起木远,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木酒鬼从屋外走了进来,木远见是他,不觉将头头扭到一旁。周樱叫了一声木伯伯,看了屋外一眼,发现周大山也在,不由得害怕起来。周大山也看到了周樱,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没看见一般,走到木远旁边问道:“身体可还有不适?”
木远轻轻地摇了摇头木酒鬼在旁边突然大声笑道:“小畜生,命还真大,便是我只怕见了那妖龙也逃不得好处,哈哈……”
木远一听皱了皱眉头,心想,我被别人欺负时你在哪?我被那恶龙打伤的时候你在哪?从小到大你跟我说过几句话?我不要你给我什么,不要,我只要你陪我说说话,不要让我一个人,不要叫我小畜生。
木远越想心中越气便痛苦地大吼道:“我恨你!”
木酒鬼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旋即便又恢复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声痛苦的的吼声好像花尽的木远全身的力气,刚一说完木远便又昏了过去,周樱连忙将他扶起,还不忘狠狠地盯了木酒鬼一眼。
周大山见木远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便回去了。周樱虽不想走可是终究不好意思,便跟周大山一起回去了。
木远家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木酒鬼看了木远一眼,脸上露出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严肃的神情,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过,只是脸上却看不见一丝悲伤。口中呢喃道:“恨我吧…………”
“到底是谁的错呢?”小白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床上的木远道。
木酒鬼也不看小白,双眼无神地道:“重要吗?我们的命运早就被写好了,一切都是徒劳……”
“看来你还不及那条蠢龙,尚知道反抗,即便是死,也要咬那来老鬼一口”小白轻蔑地道。
“它最后不也没有逃脱?”
“所以它将它的脊梁给了远儿!”
“果然是这样,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一切正是老鬼所想要的!”木酒鬼盯着小白厉声道。
“是吗?那我宁可赌一把,也不会像你这般逃避!”小白露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道。
“我们是斗不过老鬼的……”木酒鬼叹了一口气道小白转过头盯着木酒鬼道:“难道你就要远儿同他母亲那般?只有强大起来才能跳出老鬼为他写下的命运,只有如此!我会让他强大起来的!甚至可以像青龙那般不要了我这条贱命!”
木酒鬼不再说话,只是摇着头,满脸的痛苦…………
…………
转眼间,一个月便过去了,谷中的樱花,也大多全开了。木远修养了一个月,身体完全好了,不但如此,他还感觉自己内力远胜从前!心中疑惑异常,便去问小白,可小白只是支支唔唔的什么都不说。他那知道那青龙将一身修为融入了那根脊椎之中,只是不知它为何将脊椎刺入木远体内。不过木远此时修行尚浅,不能完全控制青龙的力量和那柄由龙脊椎所化的骨剑。
此时木远筋脉以通,修炼在无障碍,虽不说一日千里,却也是极快,才一个月的时间便已经突破日月篇的第二层,已经可以运出草木篇中的低级招式。周樱一次来看木远时发现木远居然可以控制较小的藤条时,大吃了一惊,虽然她在十岁时便可凭空祭出无数小枝条,可看见木远居然可以运出草木篇,简直比自己当初学会木魂之术还要欢喜!
虽然木远此时内力大增,而且初窥草木篇门径可是依然弱得可以,便是李墨的弟弟李子鹏也可轻易打败他。
樱花祭不日便要开始了,不过葬花还须等上半个月。木远虽然有心参加,不过他也知道,葬花有生死由命的规定,自己参加无疑是去送死,便也绝了这念头。
这日木远见自己已经可以控制树枝,心里不由大喜!这时却见周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木远本想向周樱展示一下自己刚刚的修炼成果,不想还未展示周樱便对他大喝道:“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木远听得一愣,完全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正要问周樱为什么这么说,刚要问只见周樱接着道:“谁让你报名参见葬花的?”

木远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急道:“我……没有啊!”
周樱以为木远是怕自己责骂,骗自己,所以气道:“那名单都出来了,你还骗我!”
木远一听急得差点都哭了出来,自己明明没报啊!
周樱见木远还不承认,心中更气道:“哼!你爱如何便如何,我不管了!”说着便御起紫玉,一阵烟似的走了。
周樱走后木远立刻下山,跑到天元山脚下一看,傻了眼,原来自己真的在名单上!木远欲哭无泪:自己真的没报啊!定是别人帮他报的。他首先想到了木酒鬼,可是那人虽不关心自己,却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然后他想到,小白也就是扬易,可是小白最近一直在身边,哪都没去,更何况谁会让一只小狼给他报名啊。木远一想到葬花上高手如云,自己又是这般弱,不由得忧心忡忡。
就这样木远像失了魂一般,慢慢地荡回红莲山。等回到家中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到家门口,一把瘫坐了下来。这是小白走了过来,对木远道:“小子去给我拿一坛酒过来!”
木远看了它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我正烦着呢,要喝酒自己去偷。”
小白闻言,发现木远今天有些不对劲(往日他是很乐意去偷他老爹的酒的),便问道:“臭小子,是不是李家那小子又欺负你了?你给我拿酒,我便帮你揍他!”
木远突然一愣,然后心中一喜暗道:“对啊!可以叫小白教我啊!那小子整天只知道喝酒,在白鸟山上说的话全忘了!”可是又想到,半月之后便是葬花之期,纵使小白在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让自己在半月之内,变成周樱那般啊!不由得有心灰意冷起来。
小白见木远脸上时喜时悲,也不说话,便恼道:“你小子倒是说话啊!”
木远无奈,便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白,小白一听乐道:“就为这点屁事?哈哈……葬花你一定得去!”
木远一听愣道:“为什么?”
“你不去那儿,怎么进凌霄阁,不去凌霄阁,我何时才能找到《归墟》?”
木远一听,心想:“自己差点将这件事给忘了”可,一想到葬花比试的凶险不由得胆怯道:“只怕我还未进凌霄阁,便倒在台下了……”
小白见木远这般消沉,便笑道:“今日起只要你每日偷一坛你老爹的酒给我,我便教你,保你不败”
白鸟山上。
已是午夜时分,谷中之人多数已经睡下。只见一个少年抱了一坛酒,后面还跟着一只小狼,向上顶爬去。这少年正是木远,身后的便是扬易所化的小白,却不知他们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木远气喘吁吁地放下酒坛,小白一把跑过去,将那坛酒的封泥用嘴掀开,将头塞了进去,贪婪地喝了起来。
木远见他只顾喝酒,将助他修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便一把夺过酒坛,气道:“我可不是来看你喝酒的!”
小白用舌头向人那般舔了舔嘴唇道:“好吧,你先把那酒坛放下。”
木远闻言将那酒坛抱得更紧,道:“不行!”
小白苦笑道:“我是怕你不小心将那坛酒给给摔了!”
木远讪讪地一笑,将酒坛放下,坐了下来。
小白也正了正色道:“我先问你,《物语》分为几篇?”
木远心想这个倒是难不倒我,便答道:“《物语》共分为日月、草木、金石、兽语、天象五篇”
小白见木远说完,也不加评论,继续道:“五篇顺序怎样”
“日月篇为首,其他四篇都要以日月篇为基础,其中以天象篇最难修炼,须得将日月篇练至十层方可修习,次之为兽语篇,再次之为金石篇。”木远自信满满地答道。
只见小白大笑道:“狗屁!”
木远涨红了脸道:“自初代谷主悟出《物语》以来便是如此,断然不会错的!”
小白也不笑了,愤愤地说道:“世人只道,毁灭之术的力量便是最强大的,却不知道重生之术的力量才是正真的强大!金石、天象二篇均是无上的毁灭之道,练到极致便可代天而罚!可草木、兽语二篇看似软弱,实则蕴含万物重生之力,人要毁去一件事物容易,可要将一件事物重生却是难上加难!”
木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谷中多数人修习《物语》是从草木篇开始,认为天象篇乃最难修习的,便放在将日月篇练至极致再修习,日月篇穷极天地之造化,怎是随随便便能练到极致的?所以大多数人花费毕生心血研习,最后反而为日月篇所缚,在天象篇上毫无进展。”
小白说完望着木远。
木远见小白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问道:“我笨,然后呢?”
小白气得差点吐血,狠狠地道:“你现在便从天象篇开始修习!”
木远一听,惊道:“我草木篇还未修炼完,怎么修习天象篇?”
小白见自己刚才说这么多,木远居然还没听懂,也不生气了,只是摆了摆头,然后将嘴对着他的耳朵大吼道:“叫你从天象篇开始,你便从天象篇开始!无须多问!”
木远见小白双目喷火,便不再问了,小声道:“从天象篇开始,便从天象篇开始吧……”说着翻出《物语》天象篇,席地而坐,开始修炼。
就这样,木远每晚都会带着小白,扛着一坛酒,跑到白鸟山山顶,练习天象篇,可是十天过去了,木远除了将天象篇的精义全数记下,什么变化都没有,每天早上还得拖着喝得醉醺醺的小白,偷偷摸摸的回家。那木酒鬼更是恼火,他酒窖里少了整整十坛好酒啊!所以他每天都盯着小白,仿佛要吃了他一般,怎奈有没有确凿证据。木远从不喝酒,所以木酒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木远拿得。
这晚,木远又同往常一样,在山顶练习天象篇,可是体内还是没有精义中所说的那种感知天象的变化,加之葬花之期日近,心里越来越烦躁,便索性收起心神不再练了。
木远望着在一块大石上,睡得死仰八叉的小白,狠狠地道:“你倒是快活,醉了就睡!”说着便将小白身旁还剩的半坛子酒拿了过来,想学着木酒鬼将半坛酒一饮而尽,暗想:“喝醉了也好,也不必在乎劳什子葬花比试了。”却不想木酒鬼酿的酒霸道至极,刚入口便觉的一道热流从喉头流过,然后犹如一道火龙在体内乱窜!木远像一个“男人”一般大喝了一声:“痛快!”然后便躺在了小白旁边。
木远只觉得全身好似浸泡在温泉中一般,虽然恼中迷迷糊糊的却很是舒服。一阵山风吹过,木远感觉好似一道清凉的泉水从脸上滑过,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时木远突然脑中空明,双眼迅速睁开,从大石头上跃起,然后将全身的衣衫褪尽,端坐在地上,依着天象篇的法门,将体内真气向体外排出。
木远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一个奇妙的境地,自己可以感知周遭气流的流动,可以感知每道风滑过的轨迹,每朵云飘过的方向,突然心中涌起了一股可以将其操控的豪气!
不仅如此,木远每将体内真气向外排出一次,便会有大量更精纯的真气进入体内,如此这般,木远只觉得体内真气比以往不知充盈了多少倍。木远又运起日月篇调息了一遍,这次让他更惊讶,他的日月篇已经突破第三了!木远不由大喜——周樱也不过才第四层啊!木远兴奋的运起草木篇,将周遭的草木玩耍了个遍,要是第二天有人到山上来的话,指不定会被这杂乱的草木给弄得迷路。
就在木远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时候,小白正趴在大石头上,眼角含笑的望着木远,心道:“果真还是个孩子……”
看着木远精进神速,又自言自语道:“日月篇和天象篇乃互为补充,世人只知道,日月生天象,却不知天象亦能补日月,哈哈……老鬼你这招倒是高明,一句话便可骗得世人千年,可是还能骗多久呢?”
想到这不由得望了还在兴奋之中的木远一眼“小鬼,快些强大起来吧!”
可是转而眼神一黯,又轻声道:“他还这么小,便让他承受这一切,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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