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神秘的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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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图书馆的古老,与这间魔法学校的历史一样。
图书馆里面不知道什么年代起出现了一些几千年来生前慕名,死后才可以进来的幽灵。这些幽灵在古老的图书馆里面飘飘荡荡,或者在看书,或者在**魔法一如活着一般。
一般胆小的人,都不敢自己一个人来。所以,整个图书馆平时都并不是很多人来,从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个图书馆的宏大。
那些幽灵有意无意地飘到葬月面前,或者绕几圈,或者侧头侧脑地看看他的左手,然后向着葬月穿躯而去。
这些幽灵都是没有恶意的幽灵。
邪恶的幽灵会散发出邪恶的气息,这无法逃脱猫头鹰的眼睛,也无法逃过巨灵神的眼睛。对没有恶意的幽灵,猫头鹰和巨灵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想看什么书呢,我带你去找。”尤斯一边向着那些幽灵打招呼一般和葬月说着,她对那些幽灵已经见惯不怪了,而且似乎很友好。
“有没有关于精灵的书呢?”
“有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种族有关的书都有。”
其实,葬月想看的书,是关于巫妖之王,有关亡灵之地的书。
“如果你想知道巫妖之王,我也可以帮你找出来呢。”
尤斯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葬月心里一阵寒意,他已经开始琢磨不清楚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样的一个人了。别人叫她巫婆,莫非她真是巫婆的化身?
巫婆和普通魔法师在外表之上没有任何区别,区别只在于心灵,就如好人与坏人的区别一样。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或者东西可以从一个人的外表知道这个是否邪恶。所以即使通灵如那只千年猫头鹰或者上古的巨灵神也无法去判断。
所以在这个魔法学校,自然也会有无私与自私的人存在,邪恶与善良也是相伴而生。如果尤斯是一个巫婆,也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难道你觉得我和巫妖之王有关系?或者你已经认为我就是死灵了?”葬月淡淡地说。
“没有啊,不过你也够让人奇怪了,是一个特别的人,我看见你第一眼开始,就有了这种感觉。巫妖之王的书,我也很喜欢看,我还看过精灵,兽族,有关亡灵的一切。我希望某天我也可以走进精灵森林或者死亡之地,或者兽族的蛮荒之地。”
“你也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最多也只是想去精灵森林,而不会去蛮荒之地,更不会想去死亡之地。”
“大自然并没有正邪之分呢。死亡之地也会有好人,蛮荒之地也会有可爱的兽人,你说是不是呢?”
“嗯。”葬月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我想去蛮荒之地或者亡灵之地,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呢?”
“你敢去,我当然敢。如果,我没有什么事情做,我会的。”
“谢谢。你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一个朋友。”尤斯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葬月的眼神。
葬月呆了呆,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关于这个世界所有种族的书在图书馆顶层一间很大的图书室里。来这里看书的人更是少,大部分人都在下面的魔法学习或者骑士知识书库里。没有太多人会关心这个世界上另外的种族的。
硕大的龙珠将整间大图书室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本来就像侏儒那么高却驮着背的头发全白的老人,正浮在一架书前看书,那站着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普通人坐着一样。
“丘岭爷爷,尤斯来看书了。”
那个老人慢慢转了一下身子,哼哼唧唧地哼着:“小丫头来啦,带来了谁呢?哦,是个小男孩啊。小丫头长大了,开始谈恋爱了。”
尤斯一下子脸红起来:“爷爷又在说笑了,这是我的同桌,今天新来的。”
葬月注意到,老人的眼光在注视着自己,那眼光,似乎可以看穿葬月的内心,让葬月越来越感觉到不安。
老人好像感觉到葬月的不安,说了一句:“你们随便看吧。”便转身,再也不回头入神地看起书来。
尤斯对葬月说:“丘岭爷爷是矮人,是图书馆的馆长,是知识最丰富的人,别人叫他智慧爷爷。你有问题也可以问丘岭爷爷的。”
葬月看了看丘岭馆长,没有说话。
图书馆的图书架很高,不过可以乘坐魔法椅子,自由地左右上下移动。葬月在尤斯的帮助下,在图书室的一个角最高的一层图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名为《世界之始》的书。
这本书,介绍了这个世界如何而来。
这个世界之初,没有任何生灵,创世之神来到这个世界,心神里邪恶的意识转化为亡灵,纯洁的神识成为精灵,亦正亦邪的一部分意识成为人族的灵魂,而剩下的躯体就成为了蛮荒之地的兽人。
这并不是葬月关心的事情,然而,关于巫妖之王的介绍,却只是寥寥无几,只是说,巫妖在数万年前,让人族与精灵族的**师,冰封在永冻之地。关于那场战争也是寥寥数笔。也许,过去的年代真的太远久了。
关于人类历史的书却很多,葬月也不想了解。
所以,整个下午,葬月几乎都在无聊之中度过。
临走的时候,丘岭馆长飞过葬月的身边,塞了张纸条在葬月手上,并向葬月发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让尤斯知道。葬月很奇怪,也随之产生了一身冷汗。
葬月是插班生,无法分到本班的宿舍。葬月的宿舍在靠近图书馆那座临时宿舍楼里,葬月和一个骑士同住。
这个和葬月同住的骑士的哥哥是骑士学院的一个导师,而这个骑士也经常去哥哥那里吃住,所以这个骑士很少回这个宿舍。
吃完晚饭之后,尤斯送葬月回到宿舍便回去了,只剩下葬月一个人在整间空荡荡的宿舍。
由于这是临时的宿舍,平时都是居住一些来探望儿女的家长,所以整座临时楼经常没有几个人住。
整座楼在昏暗的灯光下,尽透着幽冷的感觉。
葬月打开了丘岭馆长塞给他的那张纸条,纸条在空气中燃烧起来,火焰灭的时候,空气中出现了一行火花的轨迹,这是一行字:小鬼,月圆之时,请来到图书馆,你会看见月亮女神的微笑。
葬月走到宿舍的窗边,向着图书馆的方向看去,图书馆顶的月亮女神在落日的余晖下庄严而肃穆。
那尊月亮女神雕像,竟然有可能会微笑?!那雕像岂不是会复活过来?那样,尽管是微笑,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如果丘岭馆长没有示意葬月不要让尤斯知道,葬月一定会让尤斯知道这件事情的。
丘岭馆长为什么要找他呢?莫非他已经发现了什么?白天里,那只猫头鹰已经让自己大吃一惊了。还有那巨灵神。难道他们都发现了什么?
窗外,在黑暗之中,有对幽幽的眼光正注视着宿舍里面的葬月,这双眼睛赫然就是那只猫头鹰。
葬月返回房间,关好房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拿开左手上吊着的纱布,将缠绕着左手的绑带解开,将缠绕得严严实实的纱巾松开,露出了一只碧绿的左手。
这碧绿的颜色,从手指延伸到肩膀上。原来整只手都是这种碧绿的颜色,这种颜色,竟然是一种没有叶子植物。
仔细一看,这植物的根竟然直接**那手的皮肤之下,这植物竟然生长在手上!
这并不是无根草。无根草只会是依附在**上,而不是长在**上。这是一种与无根草十分相似的植物,相似的程度,连生物魔导师也无法分辨。

这只手并不是像葬月所说的,被两脚龙咬伤了。这只手可以灵活地活动,只是,当这只手碰到墙角的那束今天早上带他上来那个宿舍长放在花瓶里的生机勃勃的花的时候,花在霎那之间,凋零,枯萎。
这只手的主人,就是这个插班生葬月。
葬月叹了一口气,重新将手包扎好,吊在脖子上,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手伤了一样。而在纱巾里露出来的那团隐隐的绿色,一如无根草。
落日的余晖在时光的催促下,慢吞吞地消失在地平线上。暮色迫不及待地降临大地。整个魔法学院里亮起了昏黄的路灯光。这些路灯是一个个的灯笼,灯笼里面燃烧着魔法草灯芯,一明一暗的,如萤火虫在闪烁。
月亮从东方开始升起,并随着夜色的加深而显得皎洁无暇,向整个大地撒下如水的光芒。
葬月看着远处图书馆的月亮女神,女神在月光之下,仿佛披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在月光之下,依然庄严肃穆。
还没有到深夜的月圆,葬月已经决定出去走走,在出去之前,他换上了魔法学院统一的校服。
葬月一踏出宿舍门口,一直在月光的阴影下的那两只幽幽的目光又亮了起来。
从宿舍到图书馆,如果直线飞行,距离并不遥远,如果用走路,却是一件很苦的差事。
整个地面,就只有葬月一个人在走路,天空里,偶尔飞过的魔法师也不会注意到地面会有一个魔法师在走路。
葬月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一个开阔的广场,在葬月要走过的大道中间,有一只飞鸟正用幽幽的眼光盯着葬月。这样葬月头皮发麻。
这只飞鸟正是整天盯着葬月的那只猫头鹰。显然,这只猫头鹰很不欢迎葬月的到来。
一人一猫头鹰,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看了半天。猫头鹰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葬月只好说:“猫大哥,你整天盯着我到底想干嘛?你对我有意见就直接说,别一声不吭的,老是来吓唬人。”
猫头鹰眨了眨眼,似乎听了葬月的话,考虑了一下,然后飞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
葬月快步向前走去,忽然之间,背后传来一句话:“月亮女神的笑,要在月当空第一束月光照进图书馆门前的第七个滴水洞才能够看见。”
葬月回头一看,没有人,那只猫头鹰已经从枝头上振翼飞了起来。
这只猫头鹰竟然会说话?!那它又怎么知道今晚他要去看月亮女神的微笑呢?!
葬月来到图书馆门前,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图书馆大门紧闭,白天里出现过的那个巨灵神正站在门里,目光冷冷地看着葬月。
葬月在图书馆门口找到第七个滴水洞。
这个滴水洞有直径一尺多,深有半尺。葬月站在这个滴水洞的前面,看着月光在洞里的影子慢慢消失,当光线完全直射到这个滴水洞的时候,水洞的地面,月光成为一个完美的圆,这个圆霎那之间变成了一块平静的镜子,镜子里面出现了如图书馆上面的那个月亮女神的雕像,只是上面那个雕像是严肃庄重的,而这里面的这个月亮女神却抿嘴笑了起来!
月光化成的镜子里的月亮女神笑得很甜很甜,葬月只觉得有一股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布满全身。这微笑,在心灵深处,竟然如此熟悉,熟悉到,似乎这微笑的出现,在自己的心中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几千几万年。
月亮女神伸出了她的白皙圆润的右手,葬月也不由自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当自己的指尖触摸到月亮女神的指尖的时候,那股温暖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是葬月此生不曾有过的如此温馨的感觉。眼泪不自觉地涌出了葬月的眼眶。
“孩子,别哭。”
月亮女神的左手手指轻轻地拂过葬月的眼帘,眼泪在女神的手指上,晶莹闪烁,闪耀着永恒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
月亮女神微笑着:“孩子,我是大地之母,月亮女神。”
“为什么你要找我?”
“我一直在寻找你,你也一直在寻找我。”
“我没有想过要找你。”
“你现在不是来了吗?”
“那个丘岭馆长,叫我来的。”
“不是他叫你来的,是你自己要来的。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吗,现在,我就是答案了。”
“你不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为什么不是?”月亮女神轻轻地拉过葬月的左手,轻轻地解开那些缠绕着的纱布,纱布在月亮女神的手指下,泛着魔法的气息。
“孩子,你受苦了。”
葬月呆呆地站着,让月亮女神拆着那一条一条的纱巾,直到露出了整条被绿色植物包绕的一只手。这种与无根草很相似的植物,在月光之下,让整只手泛着出圣洁的光芒。
月亮女神抚摸着这只手,一滴眼泪,不经意间滑落她的脸庞,跌落在葬月的左手心,渗入皮肤之中。
一股刺骨的伤痛从泪落的地方,迅速向整个手掌扩散,传递到整个手臂,然后到全身,最后汇聚在心里。葬月刹那间只觉得有一股刻骨铭心的感觉。泪水,弥漫了整个眼眶,天地间一片模糊,月亮女神的影像也在此时逐渐朦胧,隐约之中,传来月亮女神的一句话:“万年前,你曾将一泪滴在我心里,现在我将这滴泪还回给你。”
“葬月,原来你在这里呢。找得我很辛苦啊。”这是尤斯的声音。
葬月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眼前已经是白天了。那月亮女神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面前的那个滴水洞,与其他的滴水洞没有任何区别。葬月的左手依然如昨晚那样缠绕着纱巾吊在肩膀上,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恍若梦一场。
“尤斯,早上好。我忘记了你的约定了呢,不好意思。”
“你一大早就站在图书馆门前,一动不动地发呆,让人觉得好奇怪。”
“你看见了?我是在想,那个巨灵神,会不会再咆哮着冲到我的面前,不过我等了很久,他也不出来。”
“可能你昨天没穿校服,他以为你是坏孩子,所以才出来吓唬你,今天你穿了校服,当然他不会出来啦。”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听说过月亮女神的微笑吗?”
“月亮女神的微笑?不知道。你是说,图书馆上面的那个月亮女神?那可是雕像。”
“那你有听说过月亮女神的传说吗?”
“有啊,月亮女神是大地之母,是所有生灵的母亲。”
“你载我上去看看那尊雕像吧。”
“好的。”尤斯降下她的天鹅扫帚,带着葬月飞上了图书馆上空。月亮女神的样子栩栩如生,和昨晚葬月看见的那个月亮女神一模一样。靠近那雕像才可以看到,这雕像原本肃穆的表情中,竟带有几许忧伤。在这雕像的眼帘下,竟似乎有一滴晶莹的水珠。
葬月伸手将这滴水珠沾在手上,喃喃地说:“这是月亮女神的眼泪。”
“这哪里是月亮女神的眼泪,这是雾水。这雕像每天早上都会有水珠,如果是这样,那月亮女神不就是流了几千年的泪水,伤心了几千年了?”
“几千年?”这让葬月心头一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一定很伤心了。她为什么要伤心呢?为什么是几千年呢?”月亮女神在消失的时候,曾说过,万年以前,他曾将一滴泪滴在她心里,难道月亮女神在几千年前曾与自己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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