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杀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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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灵森林深处,一双黑色的羽翼在飞翔。原本闪烁着精灵的光芒的森林,在这双羽翼通过的路上,都湮灭了光彩。精灵王与大长老要追的正是这双羽翼。这双羽翼的主人,正是葬月。
葬月怀里,还抱着娜斯。
在奔波之中,娜斯已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或者睁开嘴巴说一句话了。只是任凭葬月带走。
葬月已经感觉到背后那追击者的气息越来越强。葬月以为,这正是哀伤之剑的灵魂,心里越发恐惧。
其实在神殿里葬月的表情很平静,而内心深处,只有惊骇。
葬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够躲过那剑的攻击。因为事实是,那剑气落下的时候,精灵王恰好赶到并在千钧一发之间挡住了那剑,而剑气落下的时候,神殿之内已经尘土飞扬,气息澎湃,加上精灵王一行人才进入内殿,而那剑气恰好正对着精灵王三个人进来的门口,精灵王在意识中判定这攻击就是一次袭击。精灵王在挡开此袭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葬月也正好开始逃离。
精灵王之所以要追葬月,是因为哀伤之剑的气息,已经消失了,整个神殿的附近只有葬月的气息还在,而且精灵王知道,这气息是曾经在神殿传出来的气息中的其中一个;而这个气息,很有可能关乎精灵公主的安危。
瞬息之间,葬月已经逃到了精灵森林的无根河边已经没有力量再逃了,而此时,在葬月的不远处立着精灵王。
葬月开始感到了身上的痛楚,而这痛楚来自于他的那两双翅膀。翅膀在剧痛之下,竟然化为虚无!两支银色的精灵之箭,穿过葬月的那双羽翼!箭在穿过葬月的双翼之后,立刻消失在夜色之中。
葬月才拧转头才注意到,在葬月背后的无根河的上空,立着一个精灵!一个拿着长弓的精灵,那箭就是这个精灵所发,而现在,那精灵已经将第三支箭瞄准了葬月的背部!
葬月的面前,是已经追到的精灵王与大长老,而沙罗,早已经跟丢了。
而现在,后无退路,前有追兵。没有了翅膀的葬月,就算有力气也无法再逃。
“人类,如果你不将精灵公主放下,下一箭将会射穿你的脑袋。”葬月背后的那个精灵说着,葬月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女性的精灵,“即使她是公主,但是她私自带人类进入精灵森林,已经犯下不可宽恕的罪行,所以,你不要想着以她为质反来要挟,如果你想逃,我会毫不犹豫射杀你。即使将你和精灵公主杀掉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将她放下?如果我放下了她,你一样可以杀死我,与其一个人死,还不如一起死。”
“她是精灵,她所犯的罪过要另外算,而你是另外的种族却又不是来使,进入精灵之地是不可能活着离开的。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条件,就是如果放下公主,我们可以不杀你,你可以生存下去,但要禁锢你。”
“这个条件还不是和死差不多……”葬月话没有说完,那女精灵的箭已经离弦,直射向葬月的头部。
“王妃,不要杀死他!”精灵王叫道,可是,已经迟了。精灵王无法拦截那支箭,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拦截,正在犹豫间,箭已经几乎击中了葬月。

王妃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葬月现在的感觉和之前被射的两箭那样,根本无法动弹!仿佛葬月周围的时空凝固了一般,葬月在脑海之中感到死亡的接近。
那箭带着风雷的气息,向着葬月直扑而来,葬月开始感觉到头上,那箭对着的地方,开始焚烧。
死亡早已经接近过葬月,而此刻,葬月从新面对死亡的时候,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死亡,已经是自己身体上的一部分了。
箭即将射中葬月头之时,葬月感觉到怀里有股气息在震动,一双带着血色的白色的翅膀从葬月怀里挣脱,划过葬月的眼帘,葬月只看到一片如飞花般的炫丽,身体就受到了一下猛烈的攻击,然后,只觉得身体在跌落,落入水流之中随水流走。
那水,是无根河的水。葬月在受了攻击之后,直接跌下无根河里。
水很冰凉,很冰凉。
葬月竟然觉得脑海之中一片清明,全身上下,并没有痛楚。
葬月努力地用手摸了摸头上原本应该被焚烧的地方,那里还完整。
葬月竟然没有死!
但是,那一箭,可是明明白白地射向自己的!
葬月在水里念动自己的魔法想飞出去,但没有一点反应。
在水之间,所有的魔力竟然全失!
葬月如草叶一般随水而流,不久之后,他也不会逃脱死亡的命运。因为在水中,他无法呼吸。
无根河岸上,娜斯从葬月的怀中挣脱,然后却如落花般跌落,一支充盈着魔法的银箭贯穿了她的胸膛。
原来,葬月受到的那一击,是娜斯攻击的。
葬月在被娜斯攻击之后,直接跌落无根河里,而娜斯自己,却无法躲避那支箭。
那支箭,是灵魂焚烧之箭,可以净化一个人的灵魂,对带有亡灵气息的生灵,是必死之箭。
对精灵呢,难道可以不死吗?被有如此强大的魔法气息伴随的箭射中,娜斯可以不死吗?也许,这正应了大祭师的预言:娜斯,是为葬月而死的。
娜斯如一朵凋零的花一般躺在精灵王的怀中,那插在娜斯身上的箭开始消失。
娜斯脸色一片苍白,眼中,那原本集中的目光还是散开了,最后留下了迷离,然而,她的嘴角间,却带着微笑。
因为一个预言,她认识了一个其他精灵也许一生也无法认识的人类,而在这不多的日子里面,她还被这个人类救过,还在他的怀里呆过,可以感到他心的律动。
死,也许也应该要为一个理由,而这简单的温存,也许已经足够了。
也许,与其如此勉勉强强地享受一生一世,还不如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不过,这样的邂逅,算不算是一种爱,是一种弥足珍贵的情愫呢?
没有人知道,葬月不会知道,娜斯呢?在她闭上眼睛之前,她知道吗?她死之后,如果有灵魂的话,她的灵魂会知道吗?
生命,在这个世界,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脆弱到如繁花一样;繁华过后,是无尽的肃穆,无尽的沧桑,无尽的凄凉。
也许肃穆是永恒的表情,沧桑是岁月的颜容,凄凉是时间的眼神;于这个世界,再平凡不过,而生灵却总有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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