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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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章,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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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今天就顺其自然,我可以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进去点一壶茶,然后等洪叶稍微有点闲的时候,把她叫过来说几句话,看她如何反应再决定如何道歉。
下午的翠轩一如既往地静雅,三三两两的顾客散坐着低声细语,伴随着清淡的茶香飘渺。
特地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来回穿梭的服务员们。我还真是第一次一个人到翠轩来,无所事事地看来看去,从来没发现这里的每个服务员每个都长的很灵秀,很有些江南水乡里,小家碧玉的气质,我不禁在心里赞叹了一声,以后想看美女,不用老坐公交车,到这里喝杯茶也不错。
巧的很,正好还是洪叶来给我点单,她显然沉浸在服务员这个角色里,还没认出我,仍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问我要壶什么茶。但是下一时刻,她就好象看见了一个狞笑着的恶魔一般,脸色变的苍白,被我吓着了?
我苦笑着揉了揉脸,长的没那么吓人吧,今天出来我还特地把脸修理了一下,应该算有点帅,努力挤出一个在我看来最正直最阳光的笑容,“洪叶,我今天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
洪叶面如寒霜,“对不起,我们这里只倒茶,不道歉。请你重新选择。”
我差点就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忍不住挥挥手,一句话又脱口而出,“好吧好吧,给我来壶吓煞人香。”
洪叶脸上“哗啦啦”地掉下了一堆冰块,冷哼了一声,“穷卖弄……”掉头朝吧台走去。
我随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这张嘴真是太爱说废话了,翠轩一个专门喝茶的地方,人家洪叶能不知道吓煞人香是碧螺春吗,骂的对,我穷卖弄什么呀。
茶来了,洪叶把茶壶重重地掼在桌上,“砰”的一声,我扭头看看,还好,没人注意这边。抬头特诚恳地对她说,“洪叶,我今天真的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上次的事是一个误会,我希望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洪叶死死地盯着我,也不走,也不说话,急的我倒了杯茶,站起来双手端到洪叶面前,“要不这样,我向你敬茶赔罪。”
洪叶中规中矩把我的手推开,“对不起先生,我们上班时间不可以接受客人的邀请,我不能喝这杯茶。”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接受道歉嘛!”我被洪叶公事公办的态度弄的一筹莫展。
“哼哼”,洪叶这个时候竟然冷笑了一声?没等我想明白是什么意思,洪叶拿起我刚才抽烟的烟灰缸,一古脑里把里面的东西全倒进了茶杯里,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果你是诚心道歉的话,把它喝了我就原谅你。”
我看着翠绿色的茶汤里,漂浮几片灰白色的烟灰,还有两个烟头被水浸成了一种恶心的黄色,在杯中浮浮沉沉,茶的清香和呛人的湿烟味直冲到我的脑门里,胃里顿时有了种翻腾的感觉。
这是**裸的侮辱!我拿着茶杯的手在抖,我想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精彩,青红变幻是少不了的,何况太阳**还在一跳一跳的,我得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不让自己把这杯茶泼到洪叶的脸上去,可是我又该拿她怎么办,打不能打骂不能骂……
“怎么,不敢喝?觉得恶心?我告诉你,你那天侮辱我的话,比这杯水更加要恶心!”洪叶气愤而且轻蔑地说道。
我闻言一下子软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头脑却已经冷静下来,想想我今天干什么来了,我今天是道歉来了,不是来火上浇油的。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我侮辱人在先,这会被侮辱一次算扯平了。

再一次地看了看杯子,应该,喝不死人吧,我有点不太确定。咬了咬牙,狠狠咽了口唾沫,站了起来,对洪叶举起杯子示意,再一次认真地说道,“洪叶,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说完眼一闭,就打算一仰头把这杯加了料的茶水一口喝完。
最后的时刻,洪叶拉住了我的手,“算了,我相信你的诚意。”轻轻地取下我的杯子,“你先坐会,我去给你重新换个干净的,”走了两步,回头朝我嫣然一笑,“对了,我也向你道歉,我那天不该说你是没素质的小业务员。”
就这么就行了?我呆坐在椅子前,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关不但过的轻松,并且过的莫名其妙,我本以为洪叶会好好刁难我一番,或者和我辩驳一番,最后被我的口才折服,再一次来一场委屈的大哭后,然后双方才互相达成谅解。
事实上我还是被洪叶牵着鼻子在走,估计她去泡茶的时候就计划好了,先假装生气让我着急,导致我让她提条件,然后用加了烟的水让我生气,在接着提起那天的事,让我甘受惩罚,最后又给我玩了一次赦免。
本来我也构思了些投机点的对策,我计划抿着嘴把水喝干,把那些杂质滤在外面,反正洪叶只要求我喝水,没说茶里的东西也要吞下去。甚至我可以完全不喝,一仰头假装喝完那杯水,然后我就狠狠地摔掉杯子,掏出一百块钱,对洪叶说,“我再一次郑重向你道歉,另外这是茶钱和赔杯子的钱”,说完我就装出极度委屈和胃不舒服的样子,捂着嘴夺路而逃。这样洪叶一面不能食言,必须接受我道歉,一面还会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从而有种亏欠与我的负罪感。
可惜啊,我这么完善的计划,被她一只手就破坏了,一只手轻轻拉住我,摆明不再计较我得罪她的事,放弃了向我报复,明明是她占了便宜,但却让我觉得对她非常惭愧,精彩,洪叶这个人不简单啊。
可是想想这些事,忽然间又觉得索然无味,整个就是一场闹剧,一场无聊的、没有主题的闹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洪叶的原谅。我为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得罪了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得罪就得罪吧,得罪完了还要巴巴地凑过来道歉。道歉就道歉吧,道歉还要算计来算计去。
现在好了,洪叶算是和我和解了。可那又怎样呢,我想除了一个熟人的名分,这辈子我们可能都不会有交集,她不属于我们的圈子,也不会加入我们的圈子,我更不至于下作到在乎一个不关疼痒的人对我的看法。
做了一场无用功,就好象在跑步机跑步一样无聊,无论出了多少汗,无论显示屏有多好的图案,都还是在原地踏步,甚至跑步机能锻炼身体,而给洪叶道歉这事一点实用性的东西都没有,没有目的而劳心劳力。
塞壬给我的解释说,这事干的还是有点好处的,第一,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既然无心伤害了别人,所以你就一定要补偿,不然你觉得心里不安,现在你安心了。第二,因为洪叶是个美女,是你人生道路上一条岔路的风景,象你这么好色的人,如果不去看风景,只怕你到老都会遗憾。
我绝对赞同塞壬说的第一条,不管谁夸我,我都爱听;至于第二条,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勉强,也能成立。然后被塞壬狠狠“亲”了一顿,并且随后补充到,我不介意你看看岔路的风景,但是不许你走岔路,只许走一直有我陪着你的大路。感动的我眼泪哗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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