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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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塞壬此时那种狂热的情绪吓到了,买电视而已,塞壬为什么要象去抢劫商场那样激动?
我揉着肚子坐了起来问,“逛街就逛街吧。怎么一夜过来,你变的那么热爱暴力?”
塞壬把我的衣服拿到床前,“打是亲,骂是爱,我勇于表达嘛。”说罢蹦跳着出了门,还顺手帮我掩上了门。
坦白说,我并不象大部分男同胞那样,害怕去逛街,相反的,我觉得陪自己的女人去逛街是一种乐趣,比如说,看她一件件地试衣服,难道不赏心悦目吗?何况她们一般试了不买,你能不花钱又看到她穿那么多种衣服的样子,太值得了,如果不是害怕被商场保安打出来,我想甚至可以带架相机去,她试穿一件,我就帮她拍张照片。
可惟独今天,不太想去逛街,因为我早做好了安排,我想早上睡一觉,下午去一下翠轩那边,给洪叶当面道个歉,这又过了几天,她气也差不多该消了,和我这种没素质的小业务员使劲抗着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希望一个美女对我存在误会甚至是鄙视,倒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念头,也没想过什么齐人之福,只是同等的个人修养下,我更喜欢和容貌好些的人交朋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能和美女做个朋友不是更好。
可今天塞壬这么大清早就兴高采烈地起来了,电视和台灯又都是提前就说好要买的,实在是不好扫她的兴。
我拧着裤腰带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穿好衣服一出门就得给塞壬答复,因为我长期的工作和生活习惯就是不愿意自己的安排被迫打乱,否则的话,我会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我必须想好今天我的时间到底怎么安排。
最终还是不扫兴的想法占了上风,毕竟塞壬现在是我女朋友,应该特殊对待一点,哪怕今天的时间安排好了,为她做一下调整也是份内的事。我不过是牺牲一下早上的懒觉而已,我相信塞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东西买好了,下午三四点钟我再去找洪叶,应该来得及,她也应该能理解。
事实比我想象的顺利多了。
买了个超可爱的台灯送给塞壬,把塞壬高兴的坚决要求买电视的钱一人出一半,我原来还打算一个人出的,这下又省了快一千块钱。正好周末有个商厦做活动,电视展销还打折,塞壬想逛街买别的东西都没机会,我们直接付钱,跟着送货的车子就回来了。
一看时间,十二点多,一点钟还没到呢。老规矩,塞壬钻进了厨房忙碌午饭,但我今天不是靠在沙发上闲着没事做,今天我调试电视玩,这东西操作比电脑容易,我根本就不让商厦的人帮我弄;回到这个城市多长时间,我就有多长时间没看过电视,乍一摆弄,还挺新鲜,。
塞壬也很兴奋,估计也太久没看电视了,吃个午饭都要捧着碗坐在电视前面。吃完更是坚决不洗碗,一边看电视一边还不好意思地冲我说,“吃完就放在那边,等一会我看完电视就来收拾。”真不知道守在电视前面想看什么。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也不管塞壬看见看不见。还是我洗碗吧,今天的身份不是房东了,今天要照顾女朋友了,我做点家务,让塞壬多看会电视高兴高兴,也值得。
收拾完的时间还是很充裕,陪着塞壬看了会电视,连看广告都觉得那么好看。

一晃到了三点钟,我给塞壬打了个招呼,告诉她我去找洪叶。塞壬的神色有点失望,我猜她大概更希望我陪着她看电视;
不过塞壬还是很爽快地同意我去,并且开玩笑地使用了一句昨天把她吓的失魂落魄的台词来鼓励我:“对嘛,这样才是有担当的男人,我简直爱死你了。……”
吓我一大跳,我自己都不太记得罗颜原话是怎么说的了,而塞壬当时在门口听一下,现在就连语气都能重复出来,可见当时对她的刺激有多大,也可以证明她有多在乎我,估计昨天一天她脑海里都在回响这些话。
但是现在既然能重复出来,就说明已经没事了,我心里一阵阵的感动一阵阵的内疚。
才刚刚三点,我不赶时间,坐着公交慢慢晃,欣赏街景,也欣赏形形色色的人。
我喜欢看人,看不同的人,看人行色匆匆,看人怡然自得,看骄傲的美女,看谦逊的民工。我觉得他们身上,有种鲜活的都市生活的影子。
但是我也把他们定位为同一类人,那类人的统称,叫做陌生人,尽管他们的穿着打扮容貌谈吐都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生活全都和我没有交集,所以他们都戴着一样的脸谱,我无法把他们区分出来,即使他们当中有人天天被我看见也没有用。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会用这种分类的方法,在他们的分类里,我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同样的,我对熟人的概念,也仅止于他们的生活和我有过交集,甚至与见面只能点点头打个招呼的这类人,也是我的熟人,每天我都会遇到很多人,但是每天回想起的,只会是我今天遇到了几个熟人,其中几个是好朋友,几个是点头之交,我相信没有人,会记得今天一共遇到了多少陌生人。
某种意义上说,洪叶也算是我的熟人了,虽然这个熟人似乎不那么友好,但是她毕竟有张熟悉的脸,可以让我把她区分出来,而不会象那些陌生美女一样,看到的时候惊艳,过后就忘记的干干净净。
我挺欣赏洪叶的勤奋精神,而且我也很好奇,同时打两份完全不同的工的人,通常职业素养都很高,因为要在截然不同的工作环境和职务角色中快速转换,并且转换的很到位,这就要求她的能力和心态都很好。换做我,白天趾高气扬,晚上低三下四,白天穿西装,晚上穿围裙,我精神崩溃都可能。
我好奇,是因为她那天,对我看她员工卡时的敏感程度,还有半夜打电话给我,边哭边骂的样子,实在不象有这么高职业素养的人,有点可能的解释就是,洪叶是小龙女型的,从小长在古墓,虽然武功高的出奇,但就是啥也不懂。
就快到翠轩了,不知道今天洪叶会怎么对付我,搞不好摸把餐刀出来戳我几下也说不定。
顺其自然吧,想多了没用,人算不如天算。
我那天算的够多了,狠狠地贬低了洪叶一下,人家的确拿我没办法,但谁能料到我自己会后悔愧疚呢。我今天算的够多了,谁知道一早就看见商厦搞活动,轻松地就买完了东西,要是我按照自己的判断和安排,没准连塞壬都得罪了。
还是顺其自然好,想的太多,太累。不过要是什么都不盘算,那还要脑子干什么用呢。咳,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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