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转世降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啊……啊……”
“快……快要看到了……用力……再用力……”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不断地催促着,躺在陈设简单的石床上,满头汗湿的女人,正痛苦地左右摇摆着头,不断地哀号着。
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在多少次同样的对话之后,一声婴儿的啼哭震彻石洞,老妇人熟练地裹起新出生的婴儿,清理干净产妇及婴儿之后,她才有时间查看婴儿的性别,这将决定婴儿一生的命运。
“育母,是什么?”躲在石床上的女人担忧地望着老妇人,虚弱惨白的娇容上满是期盼与紧张。
老妇人掀开灰色粗布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会,不理会其他几个妇人等待结果的期盼眼神,面无表情地细心盖好粗布,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命令道:“你们先出去。”
碍于她在族中的地位,其他几位妇人鱼贯走出,但都疑惑地看一眼老妇人手里抱的新生婴儿,没有人敢出声。她们是族里专门挑选出来接生的妇人,负责族里所有女人生孩子的工作。
“育母,是什么?”不知何时,从石洞的黑暗处走出来一个身材精壮的男子,五官如雕塑般深刻、俊美,眼眸是淡淡的银色,这是黑族人最大的特征。
老妇人爬满皱纹的老脸上毫无表情,声音仍没有一丝波动地道:“是女儿!”
两人同时一震,床上的女人痛苦地望着老妇人所抱的婴儿,她有着不同于这里所有人的柔美脸庞,五官也没有他们的深刻立体,似乎是异族人。
“蓝六,她是我黑族第一个混血儿,这是我犹豫的原因。按照族规,她应该交给族长去安排的。”
“不,我不允许!蓝六,我不是你们黑族人,你也答应过我不会按族规对待我,你不能!我的女儿更不能这样被对待!”床上的女人神情激动地准备起身抢小孩,丝毫不顾疲累虚弱的身体。
“云儿,我不会的!我就是想打破族规才带你回来的,我不会让他们那样做。”蓝六俊美的脸上现在满是无措,他可以在沙场上毫不心软地杀死被敌国征用的同族之人,但面对眼前的女人,他毫无办法。他以前也是陷于族规之中,以为世界全是如此,他用自己的血与英勇,终于得来了可以学习的机会,并有机会在外旅行两年。就是这两年,让他的思想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无意之中救下了云儿,当时,她全家被灭门,只剩下她一人,他只知道她叫云儿。
“那怎么办?小娃娃长得如此漂亮,我第一次见到刚出生就如此漂亮的婴儿,按她这副模样,肯定会被族长选为奉送给各国王公贵族的‘祭品’的。”老妇人也是在看到婴儿少见的漂亮面孔后,才犹豫的。这个婴儿,不像纯黑族人,也不像纯天朝人,却特别漂亮,不知道她睁开眼睛时是什么模样,长大了又会是如何艳绝天下,让她这个不知道奉送了多少族里漂亮小女婴的育母也不禁心软了。
“不要……我带她走……我要带她走……我不会像你们一样,任自己的女儿被这样随意处置的。”云儿疯狂地准备上前抢人。
“云儿,你带不走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生了小孩,正慢慢往这边聚拢实施族规呢,还有,一年之后,你就得按照族规,重新接受族里别的男人的挑选,再为他们生孩子。”老妇人继续冷声道,似乎是在说非常平常的事情。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蓝六,救我!我要离开这里,带女儿离开这里!”云儿一想到要面对别的男人的挑选,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不会的,我作为族里的第一勇士,有权优先挑选我下一个子女的母亲,云儿,我不会选别人,也不会让别人选你。”蓝六不知道嫉妒是什么,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他现在仅是不想云儿跟族里别的男人,不想而已。黑族人不懂爱情,更不懂亲情,族规就是一切,活下去就是唯一的人生目标。
…………
晨星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憋闷了好久,又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她睁开双眼好奇地打量,哪儿来的婴儿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瘪又皱纹满布的老脸,此时,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不是,应该是惊艳?她有美到连老女人也惊艳的程度吗?而且这个老女人眼睛是银色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银色的眼睛呢,她无聊地准备瞥开眼睛。然后,她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虚弱美人,正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眼里盛满疼爱与痛苦,此时也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她的身旁站着一个非常英武的男人,还是外国人,不对,看不出是哪一个国家的,眼睛居然也是银色的,好漂亮的银眸哦!这一双漂亮的银眸,此时正震惊、惊艳地望着自己,眼里,浮现挣扎与不知所措,好看的剑眉微微拧起,她第一次看到连拧眉也如此好看的男人。她很想上前看看,他是不是戴了变色隐形眼镜,是在哪里买的,但她还是忍住冲动,她一直都是轻淡如风的人,被压抑的恶劣因子不能让外人知道,唯一有资格知道自己真正性格的人,已经离开她了。
“她的眼瞳是一黑一银,她是我们黑族的人,在这几个国家里,唯一是银眸的人,只有黑族人,你更不能带她走了,否则,会害了她的。”老妇人压下心底的震惊,她第一次看到新生婴儿如此灵动的眼眸,眼里流转着慧黠与好奇,这不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会有的眼神,这真是一个奇异的小家伙。
“她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接受你们无人性的对待,还不如带她出去。”云儿不放弃地道,强抢过婴儿,动作温柔地抱在怀里。
“云儿,黑族人在外面的地位你也知道,连最下等的贱民也不如,唯一的作用,就是战争。”蓝六神情悲痛地道,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也是黑族长老的至痛,却始终无法改变这种局面,只能苟且活在这个乱世之中,用尽一切手段,保持着黑族的繁衍与长存。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抱着自己,虽然香香的,但被她这样抱着好奇怪哦,晨星试着推开她,却发现一双如凝脂般细腻的小肥手,肥嘟嘟地就像婴儿的小手,不,这本来就是一双婴儿的手,那为什么会是自己的,难道……难道……她已经死了?不对,如果死了,那她怎么还活着呢?还看得到,感觉得到这一切,难道……难道……她又投胎了吗?天啦……晨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欲哭无泪,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正当石洞中的四人(包括一个身材是小婴儿的成熟女人)陷入各自的左右为难之中,找不到办法时,之前离开的妇人之中的一个,急步跑进山洞,匆忙道:“育母,族长及众长老们都来了,要看一下新生儿。”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眼里满是震惊和慌乱,只有晨星还在状况之外,陷入自己无法相信这是事实的震惊之中。
听到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云儿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她突然从石床上一个布包里迅速掏出一只精巧的丹药瓶,倒出里面唯一的一颗红色药丸,含在嘴里溶化后,用口补进女儿的口中,强迫她吞进去。
晨星被一阵湿儒的触感给唤回神志,感觉有什么随着一个软湿的东西补进自己口里,不容拒绝地强迫自己吞进去,随即感觉到一阵火烧般的疼痛漫延至全身,左脸上异常奇痒,她痛苦地睁大眼睛。让她比药更痛苦的感觉却是,她居然是被女人给“强吻”了,想不到,她想尽办法珍藏了25年的初吻,居然被一个女人给强夺走,而且还是莫名地跟她有关联的女人,似乎还是她的“母亲”,老天,你玩我?啊……好难受……好痒……
“育母,麻烦告诉族长,她是男孩。孩子们都是你抚养,求您照顾她,云儿感激不尽。她的容貌已经不会惹祸了,求您了。”云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蓝六不忍心地要扶起她,却无法让她起身。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