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诅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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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他们4人一行就坐着马车出发了。杜德老头理所当然的坐到顶头的地方,那是最舒适的位置,也便于和驾车的汉克交谈。索尔看着窗外那千篇一律的景色渐渐感到厌烦,只听的见整个车厢轧轧地呻吟声,牲口的喘气声以及汉克叔叔手里那根鞭子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他不停的将**挪来挪去,他没想到长时间坐在这颠簸的马车里还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杜德老头好像嫌马车太慢,不停的催促汉克让他快点。汉克随即将手中的长鞭甩了起来,看来汉克叔叔还是一位好手,那鞭子甩出去如同一条细蛇,扭成一个结子又散开,陡然落在一匹牲口撅起的臀部上,马受到狠狠的一击,更加紧张地奔跑起来。
离诅咒之地越来越近了,汉克见到几条汗气腾腾的牲口开始大口喘气,便让速度逐渐放慢。这里并没有索尔想象中的那么荒凉,路上到处可见呢绒商人或者粮食商人,他们将各种物资送往前线。听声音,他们正在高谈阔论,甚至还在讨论帝国作战计划,更有甚者,则用夸大的口吻声称帝国的后勤全靠他们的肩膀去支撑,他们自称是帝国最坚强的后盾。
杜德老头看着窗外的商人说道:“这是一群不错的商人,和诅咒之地的战事发生以后,这些牛肉贩子和粮草贩子都被任命为军官,他们为了帝国的荣誉将手里的钱币和物资都捐献出来,我喜欢这些人。”
不知为何老头子这一路上的话比平日里多了不少,看的出他很喜欢这些商人,而拉布先生则自顾享受着他的烟斗。
“嘿,别把他们说的这么高尚,还不是为了从无限城里分一杯羹,索尔,我告诉你,他们这是在投资,他们负责提供远征军的后勤物资,以后就有资格在占领区取得一份收益。当然,那也要无限城被打下来才行。”拉布先生收起手中的烟斗,没好气的回道。他有着能看透人心的阅历,并清楚这些人是为了什么,他不喜欢这种以投机为主要目的的商人。
杜德老头虽然不太服气,但也找不到有力的话予以反驳。眼见马车附近有一群伤兵,他们浑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甚至还有鲜血渗出来,看样子是刚从前线上因伤退下来的,虽然模样有些不堪,但看到出他们的精神很饱满,并没有失去斗志。他们互相搀扶着,正朝相反的方向走。
杜德老头朝汉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跳下马车朝那群伤兵走去。
“勇敢的兄弟们,前线是什么情况?”汉克扯开嗓门问道。
他的模样比较无害,就像是一个老实的乡下人,由他来打听情报是最好不过了。
那群伤兵听到有人问话,突然警惕起来,看见对方只是一位普通的中年大叔才答道:“那群叛军真厉害,大爷我冲上去还没砍死一个人胳膊就断了。”
“那是你自己要逞能,对付他们要和大伙一起上。”一位失去左眼的士兵扶着自己的同伴,对着汉克说道:“放心吧,他们虽然厉害,但人数太少,在米利斯将军的带领下我们已经在诅咒之地的大部分地方插上了旗帜,就等着最后的进攻了。”
可以感觉到这位独眼士兵很乐观,从身上的衣服看他只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士兵,杜德老头看到这一幕不易察觉的点点头。
汉克叔叔看上去就是个老实人,独眼士兵一点都没有怀疑,指着远处的一幢建筑说道:“你们也是商人吗?前面就是后勤哨岗,你们只需要把物质交到那就可以了。”
告别了那群让人心生尊敬的伤员,汉克又驾起了马车,杜德老头在车内小声地吩咐道:“绕过那座哨岗,直接进诅咒之地。”
索尔和拉布都没有说话,老头也没有解释,他俨然成了这4人中的领队。
突然眼前一变,车窗外的树木不见了,所看见的只有浓烟滚滚的焦土,四周的空气也变了,阵阵的血腥被吸到肺里,让人产生了强烈的恶心感。索尔突然将头伸出车窗,强压着翻滚的胃液,只是干呕了几声。不经意中看到了更为恶心的一幕,又下意识的张开口,哇的一声,这才吐出了一口刺鼻的消化物。

索尔缩回车内,接过杜德老头递来的毛巾,使劲捂住嘴巴,让湿润的空气平复肚子里的翻滚。刚才他看到了一只腐烂的死猪,已经被利器从背后击穿了。但从模样看,和酒店里见到过的猪大不一样,这只猪大了两倍,嘴边的獠牙狰狞得伸出来,身上的毛皮看上去就像被渗了油晒过一样坚硬,几只巨大的秃鹫正围在停在死猪头上从伤口处抢食。
“太恶心了,拉布先生,这就是您说过的变异生物?”索尔用湿毛巾捂了一会,刚缓过劲来便向拉布问道。
“是的,你等会再找找看,见到变异的植物你可能会更吃惊。”拉布先生正拿着他的烟斗吞云吐雾,满不在乎的回答。
杜德老头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早已经历过,他又打湿了一条毛巾递给索尔,叮嘱道:“别把头伸到外面去,有一种鸟会像弓箭一样冲过来刺瞎你的眼睛,记住,这里是诅咒之地,这里的一切都是危险的,处处都要小心。”他又转过头向车外的汉克说道:“保护好马,我们还没走多远,这附近应该有存活的树木,如果看到了就停下来休息。”
拉车的牲口在这片土地上似乎有些惊恐,汉克手拿着长鞭并没有抽打,只是不停地催动它们让马车缓缓前进,不时有些巨大的鸟类朝这些可怜的牲口飞来,等待它们的是早已准备好的长鞭。
听到老头的叮嘱,索尔不敢再将头伸出去,只是远远朝外张望。外面到处都是露出地面的尸骨,因为风沙的掩盖,有些骨架只露出了小部分,隐约从骨骼的粗细和大致的模样可以认出哪些是人哪些是动物的。
突然一个奇怪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焦黄的土地上有一处拱起的土堆正在迅速地移动,看样子,土堆的目标是一具还算完好的鸟类尸体。
索尔被推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拉布先生正指着窗外的移动土堆喊道:“看,那东西可不会轻易见到。”
只见那土堆移动到鸟类尸体上停下来,突然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朵巨大的花站立在索尔眼中。
可爱的东西大多都是小的,如果放大了几十倍,带给人的感觉那就不再是可爱,是可怖。这朵花就是这样,如果让它缩小几十倍或者能让人感觉到可爱,但它现在的样子甚至让人忽略了树枝、树干、根须这类植物特有的部分,好像它已经成为了单独的一类生物,一类让人感到害怕的生物。
索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感到那朵花正看着这辆马车,他甚至怀疑那朵花会不会就这样冲过来吞掉他们。
拉布看到索尔的脸色有些发白,微微一笑,将手放在他肩上解释道:“放心吧,那东西也算是植物,一种诅咒之地特有的变异植物。你看见没,它还脱离不了植物的限制,必须依附在树枝上,只不过那树枝太小了。它也有根,就是让它站立起来的那些东西,它在泥土里靠根须和树枝的力量移动,本身没有太大的威胁。”
好像是为了回应拉布所说的话,只见那朵花突然将地上的尸体整个吸进了花蕊,随即关上了花瓣,就好像一个粽子外紧内圆沉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洼地。几个呼吸间,一些干净的骨头露出了地面。
“这也算没威胁?如果不小心,那不是会把活人也吃进去。”索尔看到那怪物消失了,下意识向脚下看了看,又吞了口沫朝拉布先生问道。
拉布拍了拍索尔的肩膀,另一只手将烟斗放到嘴边吸出一口朝他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别大惊小怪,第一次看到总会感到害怕,那东西要吃你,你不会跑呀,而且它还是植物,根本抵挡不住斗气,也就是肉食类的植物罢了。”
索尔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不停的大惊小怪,连汉克叔叔看起来都挺熟悉这里的环境,他奇怪的看了看老头子。因为杜德老头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他不知道老头他们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更不了解他们年轻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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