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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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多纳尼陛下便带着同来的人一起走了,而李华梅因为混血显得得脸色发白被哈特勒令回家,剩下的宾客在享受美食,索尔被比克利拉到一处偏厅。
房间里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些面包和清水,这就是他们有事商量常来的地方。卡里斯虽然放荡不羁,看起来就像脑子里总是少了根线,但他并不是傻瓜,他可以从那些佣人游离的眼神中看出他们在为其他人办事,于是这座偏厅被他隔离出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劈头盖脸问道:“索尔,我们是兄弟吗?”
“你在干什么?因为我和皇后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怀疑我了?”索尔很愤怒,他不能让人认为自己是个不值得信赖的人,他没有解释,因为输给了卡里斯让他失去了往日友好的心情。
卡里斯苦笑一声,将索尔按到沙发上,自己站着说:“你知道的,我就是这个急性子,其实是想向你道歉的,比克利可以作证。”
“是的,这家伙因为你在帝都保卫战中抢了他的风头一直怀恨在心,刚才在较量中动机不良,现在要向你道歉。”比克利在插嘴道。
“不,那不是真正的较量,我说过还有绝招没有使用。”他看到卡里斯那张露出愧疚而不常见的脸便笑话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小心眼啊,和娘们一样。”
如果让索尔评价什么人最难对付,那绝不是实力超群的高手,更不是智慧与力量并存的勇士,而是捉摸不透的疯子。小人物依靠时机和布局让强者灰头土脸的事迹多得去了,勇士的行为也有迹可寻,总能找到办法应付,只有敢打敢拼让人看不透的疯子才是最令人头疼的,而卡里斯正是这类人,他认为自己输的不冤。
“行了,别笑话我了。”卡里斯见他不再追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正色说:“索尔,虽然我不像比克利一样和你有生死之交,但现在我当你为真正的兄弟,希望我这种朋友不会让你感到丢脸。”
“该死的,你说的都是什么!”从卡里斯的声音里听得出这都是肺腑之言,索尔骂道:“你这只该死的狗熊,难道你认为我和外面那些庸俗的家伙一样都是缺少血性的人吗?”
“好了,我们的友谊不该产生怀疑,我们互相信任可以为对方献出生命。”比克利出来打圆场,对着卡里斯说:“如果索尔觉得有必要会主动说出和皇后的谈话,在此之前,我们不应该过问他的私事。”
“不错,索尔比我优秀多了,他没有任何能让人指责的地方。”卡里斯又搂住了索尔的脖子,捏住他的脸说:“我羡慕你的人品和勇气,包括相貌也一样。”
“现在,兄弟们,宣誓吧!”比克利没有给索尔过多的反应时间,他举起手说道:“我,比克利在此宣誓,为了我们的友谊,我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无条件相信你们,只愿在临死之前可以拍着胸脯喊——对兄弟,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这是……”索尔疑惑了。
“举手宣誓吧!”卡里斯和比克利异口同声喊道。
索尔没有多想,举起手学着他们的样子重复着他们的誓言:“只愿在临时之前可以拍着胸脯喊——对兄弟,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主意竟然是卡里斯提出来的,他和比克利早就宣誓了一次,只是这回加上了索尔。出生皇室的他从小母亲去世,多纳尼陛下因为忙于国事没怎么理他,于是他便养成了出口成骂,脾气暴躁的性格。他一直是孤独的一个人,由于那琢磨不定的脾气让周围的人感到害怕,在帝都只有比克利愿意接近他,不久前索尔来了,他们惺惺相惜。现在,他所厌恶的皇后开始主动找索尔谈话了,他害怕这位新朋友会走到自己的对立面,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他们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即使以前对于自己的秘密还有所保留,那现在一切障碍都不存在了。
卡里斯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说:“我只想离开帝都,去外面随心所欲的玩玩,最好还有不错的对手陪我打拳,这就是我的目标。”
“你在开玩笑吗?”索尔惊讶了,如果相互没到现在这种关系,还真难相信这个混
蛋只有这么点出息,他问道:“那陛下怎么办?你可是帝国的王子!”
“让那些该死的东西滚到一边去吧,有那个婆娘在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老头子有了一个更合适的继承人。”
“也就是说主要是因为皇后的原因你才不愿意呆在帝都,我说的没错吧?”索尔问道,作为发过誓的兄弟,他在为卡里斯着想,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说服他那幼稚的想法。
“是的,可以这么说。”
“好了,索尔,这家伙是个死脑筋,其实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有时候想要上战场杀敌,有时只想逍遥过完一辈子,甚至还会想去杀掉皇后,现在又想到处去转转,他只是习惯用一时的性情决定事情。”比克利插嘴道。
“嘿,你真了解我。”
比克利示意索尔别费力气了,接着说:“我只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林格德伦元帅是我的目标。”然后他把头转向索尔问道:“索尔,你呢?你的目标是什么?”
索尔露出凝重的表情,考虑了一会,觉得牵扯出自己的身世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便简单地说:“我要进入无限城,顺便杀掉达普拉一伙的人。”
“你还在想当年的事,这真是一个宏伟的目标!其实我也很想带兵打过去。”比克利感叹道,他的父亲也是死在那里,只不过因为达普拉亲王和陛下暂时和解他便将报仇的心思压了下来,此刻见到索尔还是念念不忘,感到有些惭愧。
“嘿,听你们这么说,我对那个无限城也开始感兴趣了,早就羡慕达普拉叔叔,他有自己的地盘又不用受任何约束,呃……”卡里斯发现身边两人开始皱眉,忙改过称呼说:“别这样看我,我和达普拉没一点感情。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将目标定在无限城,你们看怎么样?”

“这是一个无限期目标!”索尔说道,这很显然是一个长期而又艰巨的任务。
“是的,想必我会和半兽人对阵的,真让人期待啊。”比克利也同声附和。
“首先我们需要拥有自己的势力,我觉得索玛王国那位罗兰公主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索尔立刻说出自己的看法,并看着另外两人,想听听他们的建议。
卡里斯伸着懒腰说:“你们商量吧,我想打个盹。”
“刚才宴会上你不是大放厥词来着,就这么一会对那位公主就不感兴趣了?”索尔没好气地问道。
“我只对三个月后的比赛感兴趣,谁知道那个公主长什么样?”卡里斯说着说着居然就闭上了眼睛。
“好了,时间不早了,明日再聚吧。”比克利站起来,似乎三个月后的比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轻松地说:“那位罗兰公主不是你的,就是卡里斯的,有什么可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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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卡里斯那捉摸不定的脾气来至于他随心所欲的思想,这使索尔还有些不适应,然而,在那张粗旷的脸和模糊不清的思维中可以看出他将友情看到很重,要不也不会发生宣誓的一幕。这合了索尔的意,在帝都有了两位真心的朋友是值得高兴的事,在高兴之余,三个月后的那场比赛被他暗暗留上了心。他的两位朋友,卡里斯和比克利似乎将那场比赛没放在心上,但他可不这么想,他决定找玛琳谈谈,寻求一些指点。
夜已经深了,庄园的大厅里还亮着灯光,贤者玛琳正歪着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作为一个爱美的女性,她总是不愿挤压自己的睡眠时间,要知道睡眠不足可是容貌保养的第一大敌,此刻她却一边打瞌睡一边等着索尔回来。即使她有话也可以留待明天再说,但是事情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了紧迫,这让她睡不着,只想在第一时间交代清楚。
“为什么你还没休息?”索尔因为酒后口渴拿起茶壶便往嘴里灌,看到玛琳那昏昏欲睡的模样,问道:“难道你可以预言出我有事情正要问你?”
“我很想那么做,但预言能力对你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玛琳紧紧盯住了他,闻到飘过来的酒味问道:“我记得你还宴会上没有喝太多酒,你上哪去了?”
“和卡里斯他们又喝了点,脑子里又昏又沉。”
“你的脑袋里全是酒精,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别说这个了。”索尔没有解释,认为她不会理解男人间的友情,然后问道:“你有事情?”
“是的,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完成。”玛琳说着说着便站起来,似乎睡虫被她一下子赶走了。
“正好我也有事需要你指点。”索尔看到玛琳严肃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会感觉自己和她想的是同一件事,说道:“是关于三个月后的比赛。”
“你说的没错,我需要你获得冠军,然后去迎娶那位叫什么的公主,这就是我的要求!”她用命令的口吻说出这番话,只是想加深重要性,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语气让索尔有些反感。
果然,索尔开始寻根究底了:“我需要一个理由,我想不出你为什么会如此重视。”
玛琳看着他,觉得自己太急了,如果按照循循善诱的态度,想必他不会产生一点疑议的。然而索尔的脑子里却充满了酒精和信任,没有怀疑玛琳今天反常的态度,只是单纯想得到一个理由。
好在玛琳很快看出了这一点,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难道你的雄心壮志已经被酒精淹没了吗?难道为斯达克报仇的心愿已经不能促使你行动起来?难道你那争强好胜的心已经被卡里斯完全打败了?你要想想看,只要获得了冠军你就可以进入索玛王国的统治层,在我的帮助下你完全可以控制一切,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这难道不比你在林格德伦元帅麾下慢慢打拼要快多了!”
不谋而合的想法被她说了出来,索尔顿时觉得她在全身心地为自己着想,自己应该毫不犹豫的信任她。然而玛琳拥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容易便猜到了索尔现在的心思。
“你有什么难题,尽管说吧,任何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玛琳的态度很主动,她仍然站着,那双水灵的眸子正盯着索尔。
索尔将头摇晃了一下,想让自己清醒起来,问道:“两国的年轻武者都会参加,你认为我的机会有多大?”
“百分之百!”玛琳丝毫不觉自己语出惊人,似乎对于三个月后的冠军她比当事人看得更重,解释道:“那份文件,就是哈特伯爵的小辫子,你应该没丢吧。再加上一封我的亲笔书信,我会要求他教一些有用的东西给你,甚至是绝招,一定要最大限度做到十拿九稳!”
“十拿九稳?”索尔好像故意在唱反调:“我刚输给了卡里斯。”
“好吧,我要称赞你,在不太重要的比试中隐藏实力是很必要的。”玛琳为他打气的急切心理溢于言表,她说:“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希望卡里斯能赢得比赛,这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想法,但是我看好的是你!”
索尔被玛琳的信心感染了,问道:“也许会出现比卡里斯更强的对手该怎么办?”
“别忘了邪眼,任何人在邪眼面前都会出现短暂的昏厥,邪眼加上哈特的破龙极,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太完美了!”强大的战技让索尔兴奋起来,但他同样清醒过来,问道:“为什么我感觉你过于热心了?”
玛琳顿了顿,紧接着,仿佛附有魔力的声音传过来:“你只需要完全相信我就行了,不是吗?”
玛琳是位了不起的说客,她让索尔充满了信心,从惜败给卡里斯的阴影中走出来,并下定决心在三个月后的比赛中抢得冠军。然而,在索尔细细想来,觉得玛琳似乎有一些事没有告诉他。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重新拾回了勇气,他不会错过三个月后能让自己暂露头角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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