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疯狂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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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索尔醒来时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是各种药材和消毒水混杂血腥味形成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以前虽然闻到过,但从未这般浓厚。
自胸口以下都被包扎得很紧,微微一动便感到痛疼,很难想象这么重的伤在战斗中却感觉不到,似乎这些疼痛都被存储起来到了现在才一并爆发。四周很安静,他朝周围看了看,是那个熟悉的房间,这里是孤儿院。
老实说,在帝都保卫战中即使他不站出来也没有人会说闲话,毕竟他是个刚到帝都的外地人,他身上没有那种帝都人特有的骄傲和荣誉感,但他做事凭借的是勇气。
如果你在一刹那间畏首畏尾,很可能就错过了幸运在那时送给你的礼物,不要错过时机,要敢于冒险。索尔牢牢记住了老头在临终之前说过的话,这也非常符合自己的性格。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双清澄的褐色大眼睛看了过来,是玛琳。她一边走一边说:“我们的小伙子,你今天的气色好极了。看来你恢复的很快,你不知道自己刚被搬到这来到时候脸色是多么惨白。”
虽然她身上的白色裙袍赋予她严肃庄重的神气而没有露出一星半点的肌肤,但她走路的模样将他身体轮廓清楚的显现出来,在贤者的高雅气质中带有了抹不去的性感,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索尔立刻便感觉到房间内的温度升高了,他眨了眨眼睛抱怨道:“你确定吗?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已经快被闷死了,这该死的味道真难闻。”
“如果你不怕着凉那尽管吹吹风好了。”玛琳带着微笑走到墙边打开窗户,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索尔现在是个病人,她说道:“这都是杜利德医生的吩咐,是陛下让他负责的,过一会他应该会来,但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我可以感觉到了你那浑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你的生命活力可是一点都没少。”
索尔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后他惊讶的问道:“是你给我绑的绷带?”
“当然不是,我可没有这种专业水准。”玛琳绕到索尔身后倒了一杯清水,此时索尔看不清她的脸。她又说道:“但是在杜利德医生来之前是我给你脱下衣服清洗伤口。”
她说的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似乎还在把索尔当孩子看。
索尔可不会放过这样合适的机会,他闭上眼睛用尽可能的深情的语调说道:“可以想象那时该有多舒服啊,如果还有同样的机会,我会拼劲全力睁开双眼看看那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话说的暧昧极了,从窗户钻进来的冷风吹散了满屋子的药味,此刻正弥漫着一种让人禁不住产生悠悠遐思的气氛。
玛琳转到索尔的面前,脸上仍然挂满了习惯性的微笑,她将清水放在索尔的嘴边,让他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这样真让人难受,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喝水的姿势对动弹不得的索尔来说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在一口气喝完水后便感觉到一阵凉爽正从胸腹间流过,他舒服地说道:“我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康复了,那么我还需要躺到什么时候?”
虽然身体上还有些疼痛,但他希望玛琳现在就能为他解开绷带,当然这不代表他已经能够行走了,只是想看看这位尊敬的贤者会不会露出自己希望看到的表情。
“那需要专业人士来回答你,你就等着吧。”玛琳离开床边,靠墙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这才有了一份看护伤员的样子,但这种短暂的模样只持续了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翘起嘴角露出戏虐的神情对索尔说道:“在我给你清洗伤口的时候从你身上某个部位的颜色来看,你在家乡一定很风流是吗?当然,这都怪你的老师拉布。”
她就好像在对晚辈说教一样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番话,即使索尔的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免脸色渐红。
他意识到似乎自己一直都被玛琳牵着鼻子走,只好收起心思问道:“你和拉布先生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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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外很远处传来一阵破铜般的声音,那声音嚣张至极,索尔一听便知道是卡里斯来了。
因为不知道他的来意,而现在自己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索尔不禁有些紧张。朝玛琳看了看,她仍旧是那副轻松自在的表情。
门开了,首先进入视线的是比克利那张少年老成的脸,这张脸除了早先见到的坚毅果敢之外还堆满了热情、关心、欣喜诸如此类的神情。
“索尔,你的脸色看起来不错。”比克利说话还是那般清脆,虽然语言平淡却毫无掩饰的露出对老朋友的担心。就算来看望伤员他也没有脱下那身制式的服装,没有找椅子坐下而是站在了床边,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
还未等索尔说话,一只粗壮的手臂从门外伸了进来,卡里斯弯下腰以免碰到门楣,他那天生的大嗓门在房间里更显得夸张,他说话却好像是在喊:“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儿,一大清早就歪在床上,你和……,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其实他正想说你和玛琳孤男寡女之类的话,但看到玛琳那撇过来的眼神立刻便收住了。
“卡里斯,你是送上门来把那根东西让我切的吗?”索尔不无恶劣的说道,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从护城河里捞起来后卡里斯那狠狠的踩的两脚。
“嘿,你没发现你老二已经没了吗?”卡里斯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撇开嘴巴说道:“早在我拖你过来的路上你那老二就已经被我切了,不信你自己动动看!”
眼看着索尔就要挣脱绷带爬起来和卡里斯动手,比克利连忙按住他,一边好说歹说让两人住口。玛琳也对着卡里斯一顿训斥,但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因为卡里斯有更厉害的手段,嘴上的唾沫星子不停的飞溅出来,甚有谁敢和我对着骂,当时就溅你一身沫的风度。

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但此刻房间里已经洋溢着一股轻松愉快的气氛了。
索尔看到卡里斯那张脸就来气,索性不再理会。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向自己的老朋友比克利问道:“那天我在桥上眼看李洛克就要送我回家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似乎看到是有人替我挡了一枪,还将我踢下了石桥。老实说,要是下面不是护城河可能我就向桥头那座战士雕像报道了。”
虽然索尔说的轻松,但回想起来仍然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其中的凶险,当时他只凭借一股勇气,要是再来一次可指不定自己还会不会死守桥头了。其实他更想知道当时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那位似曾相识的精灵女子又是谁,居然和一年前在诅咒之地时拉布先生第一次带自己进入邪眼时享受的精灵女子一模一样。
“是的,你的老二也不会被我切了。”卡里斯适时的插嘴道。
当时看得最清楚的玛琳撇了一眼卡里斯让他住嘴,说道:“她叫李华梅,是一位擅长控制节奏的精灵,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你。”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索尔此刻会露出这种奇怪的笑容,就好像对那位从未见过的精灵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一样,她想试试索尔,便又说道:“她可是一个漂亮的混血美人儿,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发。”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索尔那两眼冒光的眼神顿时失望了。
“玛琳贤者,您是说哈特伯爵的女儿吗?我记得她是金黄色的头发啊,两姐妹都是。”比克利用疑惑的声音说道,虽然他常年在外征战,但哈特伯爵家的大女儿他也曾见到过的,无意中他帮了索尔一个大忙。
索尔咳嗽了几声,玛琳真是太狡猾了,好在正直的比克利兄弟说出了真相。但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那位叫李华梅的精灵是马脸的女儿,是个混血儿,很有可能就是在拉布先生的邪眼空间**度**的那一位。马脸居然还有一位精灵老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魅力。
索尔偷眼朝玛琳瞧了一下,发现她正笑着,笑得很娇媚,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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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群小孩子的嬉闹声响起来,紧接着,那群孤儿院的小孩争先恐后的冲进来,手里还捧着湿漉漉的花草。
卡里斯那大个子赶快将后背靠在墙边,惟恐撞到了这群小孩,但即使如此,并不算大的房间顿时拥挤了。
“大哥哥,这是我们特地为你摘的花,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大哥哥,外面很多人都在谈论你。”这群孩子七嘴八舌的送出各种祝福。
真是一群可爱的小家伙,他们将各种花草堆放在床头,看起来有些湿,应该是刚摘下来不久的。索尔勉力伸手去摸他们的头,呃,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吧,为什么会有一只仙人掌,这孩子真坏。呃,别把仙人掌靠在我肩膀上,扎的我好痛,索尔在心中无力的喊着。
卡里斯赶紧扑上前来,抓住索尔的肩膀按下去说道:“别动,你看这群孩子恁喜欢你了,你就省点气力别乱动了。”
“呃,谁来救救我。”索尔只能在心中无声喊道。
还是玛琳凑了过来,她不动声色的拿开被索尔压在胳膊下的仙人掌,然后对这群孩子问道:“华梅呢?她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索尔一听便精神起来,似乎连刚被仙人掌扎出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他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位叫李华梅的精灵同玛琳,或者是同这座孤儿院的关系也不一般,毕竟这里也是马脸的产业。
“华梅姐姐她送我们回来后就走了,妈妈您不是知道她这个时候一直都在后山吗?”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孩答道。
这又是玛琳的试探,索尔的表情很自然的落入她的眼中,让她更加相信索尔和李华梅肯定有些什么,毕竟只听一个名字绝不可能产生这样浓厚的关注。
这下可糟了,索尔就像一个被老婆突然发现自己在外还有姘妇那样愁眉苦脸,还本想追求玛琳,看来还需好事多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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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认识的人一股脑儿的跑来了,即使开了窗户,这狭小房间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了。
这时,哈特伯爵那张马脸从门板处露了出来,他还带了一位满脸和气的老头。
他带着医生来了,通过介绍,这位医生居然是多纳尼陛下的御医杜利德先生。
医生挤进房间,由于吵嚷声和拥挤妨碍了他,他要求所有人都出去,说如果索尔愿意尽快恢复伤势的话,保持房间里的安静和干净是首要的,是最关键的事情。
于是房间里的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只有哈特伯爵、杜利德医生和玛琳留下来。
这位满脸和气的老头检查的很仔细,因为索尔为帝都所作的贡献使他异常的细心,他用手在索尔身上摸了个遍。但索尔不太领情,一声都不吭,他更希望是玛琳这个半吊子来做这些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想必他会乐得喊出来。
在得知索尔在三天后便能恢复后,哈特伯爵对着这位可以算是救过他一命的年轻人说道:“索尔,那么三天后上午十点以前你必须在皇宫外面等候,多纳尼陛下要见你。我想你不会迟到的,是吗?”
“那当然,我会准时到的。”
当杜利德医生和哈特伯爵一起走出房间后,医生说道:“那小伙子的身体很惊人,第一次见到有人受这么重的伤恢复如此迅速。”
“是的,他很有潜力。”哈特答道,然后想起了索尔在石桥上那顽强战斗宁死不退的情景,他喃喃道:“他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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