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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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大陆402年,自从大陆上的霸主歌达帝国爆发内乱以来,它那历经几代人建立起来的霸权就不断受到各方势力的挑战。据说那个战争的始作俑者本是皇亲国戚,但人们现在都叫他疯子。他带着拥护他的人用某些神秘的力量将一片广袤的森林变成了漫天沙尘、病疫横行的焦土,那里的动物成了面目可憎的怪兽,那里的植物成了饥渴的食肉者,那里被称为诅咒之地。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天气极好的一日,温暖的阳光晒得人舒服极了,让人只想打个盹或干脆丢下手中的事情去睡个午觉。此刻正处在交通枢纽上的落叶城迎来了好些不知道从哪里刚组建起的队伍,正带着几面旗帜排成一条长队陆续穿过城门不知道在向哪里赶去。
走近些看,那简直不是一只队伍了,只算一群散乱的游牧部落。他们脸上全是又脏又长的胡子,有些人竟连制式军服都没有,背上的武器也粗鄙不堪,为什么还有锄头?那不是在田里才会用到的东西吗?
一位约莫20来岁的青年拦住了队长模样的人,像是在打听着什么。青年容貌俊朗,身材略显消瘦,有着一头披散到肩的红发,同四周的黑发或是秃顶比较起来很是显眼。这片大陆上的人类很少会长出红头发,这俊秀的青年和一群士兵们站在一起则显得有些异类,好在这座边境小城里的居民大多见多识广,他们在略微好奇后便不再关注了。
“我们可是远征军的增援部队,别小看我们,看见我们的番号了吗?兄弟们,把旗帜举起来!”有些不忿的声音从那位队长口中响起来,似乎青年说了些让他不服气的话。
听见队长的吩咐,他身旁的旗手举起手中大旗摆动起来,队伍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举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陆续将旗帜举起做出了战斗准备。一时间整条队伍变了,他们不再是那群刚从田地里被召集起来的农民,他们发出了强烈的战斗气息,是那种准备慷慨赴死之人特有的气息。
他们的旗帜在空中飘扬,人们都盯住了旗帜上的字样。那些番号的名称是“亡命兄弟会”、“死亡分享队”、“热血敢死队”、“我和牺牲有一个约会”。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来看呐,这些士兵都是勇敢的人,他们将会踏上诅咒之地,他们会在那里进行最危险的战斗。”
城市中懒洋洋的味道被一扫而空,人们突然发出一阵惊叹。路旁一座三层高的酒楼上看的最是清楚,里面有一位年轻的夫人探出头来,发出一声娇喝,并带头送出掌声,一时掌声响起一片,见到这一幕的人将各种鼓励赞美之词送给这些勇敢的士兵。
歌达帝国的骄傲来至于历经数百年建立起的传统,雇兵制度就是其一,帝国让为数不多的常备兵员享有丰厚的薪金,这非但不会引起群众的妒忌,反而会让士兵们得到人民的爱戴。这是因为常规士兵的选拔重志而不重力,重气节而不重武艺,通过层层考核,只有志愿入伍,愿意为帝国的荣誉和人民的骄傲而甘愿赴死之人才能得以享受人民的爱戴。
“我尊敬你们,祝你们好运。”青年微笑地握住对方的手,拿出一袋钱币埋在那粗糙的手掌中,看份量沉甸甸的。他又道:“给兄弟们买几把趁手的武器。”
“谢谢!小兄弟,为人民的骄傲而战是我们的职责,但听我一句话,诅咒之地不是人人都能去的。”那位队长也不客气,收下了钱袋朝前迈开大步喊:“弟兄们,举起旗帜,走!”
青年目送着队伍离开,神情有些异样,像是有些心事。四周的人好奇的看着这位似乎正在发呆的青年,目光中充满了友善。
城里许多人都认识他,他叫索尔,常对穷人进行一些施舍。他很有钱,或者说他家的老头很有钱,那些钱足够让他挥霍一辈子了。但流行于贵族青年之中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传染给他,虽然对生活他也谈不上积极,但落叶城的居民喜欢这位待人温和且乐善好施的小伙子。
直到整只队伍离开了视线,索尔才叹了口气,缓缓迈进路旁的酒楼。谁也没有发现,三楼上那位美貌的夫人正盯着下面的年轻人发出了异样的神采。
这是一间颇具规模的酒楼,四周回荡着常见的嘈杂声,如碗碟或银质器皿的碰撞声、堂倌在铺着地毯的走廊里快速走动的沙沙声、以及从各张桌子上传来的南腔北调。
“嗨,玛德,生意还好吗?”索尔对着一个从酒店里跑出来的胖子问道。
这个叫玛德的胖子是酒店的老板,他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但很少有人见过。按照帝国的法律,他作为事业有成的商人有义务在战时提供一些必要的后勤物质,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吝啬的家伙,他总是喜欢把自己的钱交给他那漂亮的老婆,然后将她们一起藏起来,不让人见到。
胖子急冲冲地往外跑,一边嘟嚷道:“还是老样子,算是过得去了,不和你说了,我正要出去躲一阵!”说完,他便急冲冲的溜走了。
看起来索尔是这里的熟客,他微笑地同酒坛边的伙计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对上前服侍的堂倌说道:“我在等人,你准备三人份的酒菜送到2楼。”他的声音让人听了很舒服,一点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他顺着楼梯走向2楼,背后的堂倌似乎很清楚他的脾气,待他完全转过楼梯后才不慌不忙的写出一张精致可口的菜单向厨房送去。

很明显,这层楼上有些特殊的服务,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桌边劝酒,他们在出售饮料的同时也兼售色相。墙边立着一条长柜台,柜台里站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她们的背后竖着一面高大的镜子,从镜子里面可以看到她们袒露的背脊和过往男士的面孔。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索尔对着窗外有些出神。
这时柜台里的一个女人走近前来,将胳膊肘靠在他的桌子旁,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是一个胖胖的女人,脸上因抹了一层脂粉而显得很白,涂了口红的双唇酷似鲜血淋漓的伤口,显示出一种过分热烈的野性,但却能唤起人们心头的**。这种女人在落叶城随处可见,她们用某些不光彩的方式挣钱,只要出几个银币就能让你随便怎么折腾,而独立的包厢就在不远处,里面只放了一张床。
“先生,我有些口渴,能请我喝点什么吗?”女人笑容可掬的问道。
女人的声音成功的让索尔将目光转向了她,她笑得很娇媚,很大胆,她的意思通过面部表情已经很清楚的表示出来。
索尔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并没有不悦。说实在的他对这种女人并不反感,或者说是有一些同情,一种在他身心愉快又理所当然的享受后产生的同情。他也经常会光顾几位容貌秀丽的姑娘,为此,家里的老头没少教训他,但此刻,他却显得兴趣缺缺。
“嗨,堂倌,给这位小姐来一杯清水。”他耸耸肩,朝堂倌喊道。他不愿直接拒绝这女人,只好用这个法子来回答她。他微笑地解释道:“我现在正等人呢。”
女人感觉有些失望,接过一杯清水一饮而尽,又娇声说道:“小猫咪,姐妹们对你可是喜欢的紧呀。”随即摇摆着身子回到那面能显出她们裸露脊背的大镜子前,与一群姑娘对着他谈笑起来。
索尔苦笑一声,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他对这里安静而又单纯的生活已经渐渐感到厌倦了,他感觉自己年轻的**总是得不到宣泄。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他越发觉得烦躁,小声抱怨道:“那两个混蛋,怎么还没来。”
过了一会儿,一对打扮奇特的双胞胎兄弟走进了酒楼,他们看到了窗口边的索尔,对着他笑了笑,俩兄弟居然连笑起来都是一毫不差,根本认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俩人并排踩上楼梯,在陈旧的木板发出整齐而又痛苦的挤压声中朝索尔走去。从背后看,他们的节奏出奇的一致,应该是打娘胎里就一起训练的结果。也许是为了让熟悉的人也不至于分不清这队孪生兄弟的相貌,他们在背后很明显印着不同的字样,分别是“金搭档”和“黄搭档”,这样一来既显示出了兄弟情深也让人很轻易的就能将他们分辨开来。
索尔朝他们眨眨眼,装着不耐烦说出一句:“怎么才来?”又举起手朝堂倌喊道:“三杯啤酒,谢谢。”
这对兄弟名叫达布斯和达布兰,是两个十足的乐天派,属于那种人来熟,随便说上几句话就能和对方称兄道弟。正因为如此,索尔很喜欢这对兄弟,喜欢他们充满了乐观的性格。
“怎么说话呢?我们可是准时到的,是你来早了,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事?很急还是你已经在这里享受了一番被姑娘们榨干了?”金搭档达布斯嬉皮笑脸的答道,随后他们带着顽皮的神色转过椅子对着站在镜子前的姑娘们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索尔轻咳一声道:“行了,有正事对你们说。”
“什么事?”两兄弟转过头来看着他,发出同样的声音。
索尔并没有说话,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突然说道:“我要去诅咒之地。”
黄金搭档瞠目以对,半晌才说道:“真的?为什么?”两兄弟难得一见问出了不同的问题,语气中透出的疑惑却是一样。
啤酒送了上来,索尔立刻便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俩兄弟则在那里小口地啜饮着。
“你们知道我姓什么吗?”索尔冷不防问出一句。
没等俩兄弟回答,他又接着说:“不,我知道你们会说斯达克,但那是老头子的姓,就在前不久他却告诉我,我是他在诅咒之地里面捡到的一个婴儿!”
索尔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个字甚至是咆哮出来的,将路过的侍者吓得一哆嗦,几个碗碟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摔碎声。
“啊,对不起,盘子碎了,老板会扣我工钱的!唉,都怪我自己!”可怜的侍者慌手慌脚地收拾起地上破碎的碗碟,一边不停的埋怨自己。
索尔丢出几个银币给那位不知所措的侍者,挥挥手让他离开。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头以前也告诉过我说我不是他亲生儿子,这就是我不叫他父亲的缘故。但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他的私生子,他因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不敢承认。但他现在已经老了,在我又一次问他时他仍然没有承认,只是说我可能来至于诅咒之地,我是他当年在诅咒之地捡到的一个婴儿。”
说出了让他感到烦心的事情,他平静了下来,轻松的将背靠在椅子上,又说:“但是现在我已经20岁了,我再也不需要受老头子的管束了,所以…..”
索尔顿了顿,盯住面前的俩兄弟,吐出几个字:“我想去诅咒之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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