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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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校园里发生接吻事件后,楚思桐的人气爆涨。而且她突然一改往日装扮,加上她一向随性的性格,居然有诸多男生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求爱的信件如雪花般,落入了楚思桐她们小小的宿舍里,让田蕾羡慕地整天哇哇大叫。
然而,那些爱情的萌芽还未茁壮成长,就已经被贺彦俊掐死在泥土里。
他彻底地贯彻了菲佣24小时的随传政策,把楚思桐牢牢地钉在了身边。
那些男生越是奋勇向前,他就越会使出大少爷的那副姿态,把楚思桐的余热发挥到极致。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中,他使唤楚思桐的模样已深入人心。
楚思桐没了自由,没了时间,连最起码的打工时间都被剥夺。
她曾经怒火冲天地问他,“你不让我去打工,你让我吃什么?”
他居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大方地扔给了她,“饿不死你。”
“我干吗要吃你的?”她最气他这副少爷脾气。
“就当你做我佣人的酬劳好了,伺候别人,还不如伺候我。”他大剌剌地伸长腿,搁在楚思桐刚擦好的茶几上。
楚思桐气得呲牙咧嘴,“要尊重别人的劳动。”
他眉眼都不抬,“那些电话我可都背得出。”
楚思桐愤怒的神情立时垮了下来,她强忍着怨气,摆出一张掐媚的表情。她温顺地抬起他的腿,用力地擦干净了茶几。
她在这样痛苦的佣人生涯里度过了好几个月,而这种痛苦却好象没有尽头。
经济学教授又在课堂上,抄写了好几块黑板。瞪着那些白色的字体,楚思桐只觉眼前一黑,她的手已经习惯性地在本子上移动,脑子里却一点也没有记下任何内容。
炎热的夏天慢慢过去,可天气却依然闷热无比。
瞌睡虫在体内膨胀,汹涌地盖过了楚思桐的意识。她真的,很想很想睡一觉。不再有笔记,不再有身边那个讨人厌的自大狂。
手中的笔缓缓地停下,眼皮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最终,睡意战胜了她仅存的意识。舒服惬意的感觉袭来,她的嘴角忍不住微笑。
突然一只手掌从脑后拍来,只见楚思桐的脑袋猛烈地撞击在木制的桌面上,发出一记响亮的“咚咚”声。
她醒了,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可惜,已经晚了。
教授站在讲台上,推了推他的眼镜,“楚思桐同学,为什么你总是在我的课堂上发出奇怪的声音,扰乱课堂秩序?”
教授居然已经认识了她,她站起来向教授鞠躬,“对不起,教授,下次不会了。”
坐下,回头,贺彦俊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的漫画。
她狠狠地瞪他,他却笑得更灿烂。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他却还不放过她。把沉重的书包交到她手中,自己却惬意地走在前头。
“去哪里?”她在身后喊。
“吃饭。”他头也不回,只是轻描淡写地飘来一句话。
“我要吃两份。”吃穷他,是楚思桐的目标。
“随便。”
拎着两只千斤重的包,还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真不知道,他的腿长那么长干吗?
待楚思桐跑到食堂的时候,她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贺彦俊找了个已有人的桌子坐了下来,楚思桐跟了过去,狠命地把书包甩上了桌子。沉重的分量,把桌子震得晃动了几下。
“这是我死党,冷冽。”贺彦俊指了指原先座位上的人。
楚思桐看了过去,眯起眼想了老半天,只觉得他很眼熟,却不记得他是谁了。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冷冽温柔地笑道,“我可记得你,和彦一个脾气。”
“哪有?”
“哪有?”两个人同时高声叫道。
冷冽“扑哧”笑出声来,“你瞧,还说没有呢?”
贺彦俊从包里掏出饭卡,推了推楚思桐,“快去买饭。”
楚思桐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买饭去了。等她端着饭回来,冷冽还再用一种奇异又诡秘的眼神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有够阴险。
“你有白内障?”楚思桐举起勺子在他眼前一晃。
冷冽正在喝果汁,听她这么一问,猛地喷了出来,洒得满桌都是。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小桐桐说话,真是刻薄。”
楚思桐正要吃一口饭,听他这么叫唤,再也没有胃口了,“小……桐桐?”
“谁准你这么叫的?”贺彦俊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友善。
“不是很好听吗?”冷冽继续不怕死地撩虎须。
“别让我再听到,否则我就撕了你的嘴。”他恶狠狠地撩下话,不再理睬冷冽。
冷冽坏坏地笑着,冲楚思桐挤眉弄眼了一番。
楚思桐向上翻了个白眼,别开头忽视他的存在。
“思桐……”田蕾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楚思桐回过头,就看见她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拉着她就往外拖。楚思桐紧抓着桌面,“干吗呀?我还没吃饭呢?”
“吃饭?”田蕾惊诧地大叫,“有帅哥还要吃饭干什么?”
她的话引来周遭人的注目,连贺彦俊和冷冽也不禁抬头看向她。
“什么帅哥?”楚思桐往嘴里塞了好大一口菜。
田蕾一**在她身边坐下,“郁君同,认不认识?”
“不认识。”楚思桐摇头。
“天哪。”田蕾不可置信地叫道,“连他你都不认识。”
楚思桐笑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
“他呀,”田蕾一脸花痴状地笑着,“他是市篮球队的主力,未来的大球星。这次学校为了招募他,破例让他入校的,连校长都出动了。”
楚思桐含着勺子,“那又怎么样?”
“他现在正在篮球场,和校队做分队比赛,好多人都拥过去看了。你居然还坐这里,陪这种人吃饭。”贺彦俊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田蕾似乎没有意识到。
她拉起楚思桐,“快走,否则就看不到了。”
“我……”楚思桐还没拒绝,就已经被她拖了出去。
田蕾长得高大,力气又足,楚思桐哪敌得过她。只能眼睁睁地跟着她出了食堂,在她回头的刹那,她察觉到了贺彦俊脸上闪过的一丝怒意,还有冷冽那副看好戏的嘲弄表情。
又得罪他了。
她毫无反抗能力地被田蕾拽着到了球场,这场面真够壮观,球场内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田蕾扒拉着人群,带着楚思桐挤了进去。
球场的边上有一个阶梯式的凳子,有上下三层,已坐满了好多人,只有最下面一层还留着两个空位,那正是田蕾的朋友为她保留的。

楚思桐和田蕾坐了上去,田蕾立刻兴奋地被场内的竞技所吸引了过去,确切地说是场内的那个大帅哥。楚思桐笑着看了看田蕾,才看向场内。
一眼就可以看出,谁是球场里真正的明星。
郁君同,他足有190的个子,挺拔的身形在场上是如此地显眼。他粗壮的手臂和修长的腿,却一点也没有给人肌肉男的感觉。他的脸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他出众的球技和他同样出众的外表,让他获得满堂喝彩。
听着身边那些女生的叫喊,楚思桐笑了。
他和贺彦俊可有得一拼,那是不是意味着今后的校园里会更丰富多彩呢?
转过头,实在是对篮球和追星没什么兴趣,场中的一切倒还不如篮球场外那挺拔的梧桐树来得更有意义。
树叶已开始变黄,有些已经从枝头飘然地落下。到了冬天,它就会落光所有的枯叶,然后等着下一季的归来。
梧桐树下,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竟在此刻拨动了她的心弦。
“为什么要捡这些梧桐树的落叶?”
“把他们埋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将落叶装入袋中。
“为什么要埋起来?”
“它们是梧桐树的心,掉在街上被人践踏,梧桐树会痛的。”
“柏文,”她傻傻地唤他。
“恩?”
“你为什么那么喜爱梧桐树,那么疼它?”
“傻瓜,”他捏她的脸蛋,“因为我心中有一棵梧桐树啊,我要守护它,让它永远茂密,让它开满美丽的梧桐花。”
楚思桐幸福无比地微笑,伸手拥抱他,他轻吻她的额头,“你就是我的梧桐花,我要你永远开在我心里。”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自己是梧桐花?是因为她的名字么?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梧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
她就是他的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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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彦俊站在场外一个角落里,可以清楚地看见楚思桐。场内的一切他都不关心,那个什么郁君同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此刻,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人,他的楚思桐。
是的,他的。
她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扰乱了他的生活,但他也知道是因为她,他的人生才多了一份乐趣,一份色彩。从没想过让任何一个女生,走进他的家,走进他的心。可他偏偏遇上了她,偏偏像被下了魔咒一般,让她进驻到了心里。
他发现,他居然少不了她,一天没能见到她,一天没能和她说话,一天不和她斗嘴,他就仿佛失去了一天的动力。
父母能给他优渥的生活,却无法给他亲情。他们有优越的工作,德国生物实验室高薪聘请的科学家,但他们却失去了家人的乐趣。他们能给儿子的,除了金钱就不再有其他。
也许他们以为金钱可以补偿一切,又怎会明白他心中需要的是什么?
而楚思桐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体会。
她会唠叨,她会自言自语,她会愤怒。她爱打瞌睡,她爱开小差,她神经大条。她也会做菜,会安慰人。优点和缺点共存,却填满了他整颗心。
但她也会有悲伤,会流泪,却掩饰在心底。她乐意分享快乐,却不愿让悲伤影响到别人。
就像现在,她微笑着坐在那里,却目光游离在世间之外。所有人都被吸引在场内之时,只有她是那个异类。
贺彦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是一棵梧桐树而已,可她的眼神却是那样专注,仿佛她凝视的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
她的笑是温柔的,宛如清风。
神色中那一丝异样的感情,是什么,为什么有着那么深刻的哀伤?梧桐树也能勾起她的回忆和过去么?
这时,场中的篮球飞向了她,在她面前落下,滚入了她的座位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可她却浑然不觉。
郁君同奔了过去,在她身前站定,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好。”
楚思桐被惊醒,回头看到他的脸,惊讶地往后缩了缩。
他指了指座位底,楚思桐看见了篮球,她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脚。他取出篮球,回头给了楚思桐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楚思桐却已经转过头,继续望着场外。
他顺势望出去,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些树而已。有些奇异地笑了笑,又投入到了球场中。
贺彦俊双手握拳,那个家伙居然敢对她笑。他狠狠地瞪了郁君同一眼,才转过头继续望向她。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座位,挤出了球场。
贺彦俊在树后躲了躲,避开了她。
她毫无意识地沿着路边的梧桐树走着,不时抬头望向树头。贺彦俊距离她几米远地跟着,疑惑她究竟要去干什么?接着,他看见她在梧桐树下停步,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枯叶,塞入背包中。
一片又一片,直到她走完了这一整条路,而落叶也已经装满了她的包。她转出小路,然后从一片灌木丛中钻了进去。
贺彦俊立刻跟了上去,钻进灌木丛。
她用树枝在地上刨土,挖出一个小坑。然后她将包里的落叶抖落出来,将泥土重新覆盖上去。看着泥土慢慢掩住落叶,她手撑着地面,竟藏不住眼中的泪。
泪掉在泥土上,然后渗入土中。
贺彦俊走过去,她吃惊地站了起来,发现是他才又平静下来。她斜靠在树上,毫不掩饰地哭着。在他面前,她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
“为什么要埋落叶?”
楚思桐抬起头,喃喃地说道,“它们是梧桐树的心,落在街上任人践踏,梧桐树会痛的。”
他伸出食指,在她脸上轻轻一划,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的手指上,“那么……这是……梧桐的眼泪么?”
楚思桐怔怔地望着他,然后重重地点头。
“是因为梧桐树……痛了么?”他的眼神出乎意料地温暖,洋洋地洒满她的全身。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然后,他落在她湿润的唇瓣上。
温柔地浅尝,她的唇带着一股甜蜜,迷醉了他的心。
**的感觉,从她的心中蔓延开来,四散着向着她的意识袭去。她的脚下虚软,而他伸手搂住她,牢牢地把她圈在怀里。
他留恋地停驻在她的唇边,“这次……别再昏过去了。”
暧昧的语气,令她全身虚软到无力。
他的吻继续火热地贴了过来,变得狂猛而激烈。他的舌头橇开她的双唇,侵占了她的全部。唇舌缠绕,**四放……
微风吹拂湖面,撩开青春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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