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皇家秘藏
汪汪！
那东西步入月光，秦伤怀、柳叶飞、胡铁甲皆是一愣，小情所说的“鬼”竟是只赤色的小狗，走路摇摇晃晃，身材肥硕，一截小尾巴乱摇，目光却是有些凶恶，停在门槛下盯着三人。柳叶飞喜道：“好可爱的小狗。”刚想走上去摸摸，小情惊喝道：“别碰它！”飘到秦伤怀身边耳语了几句，朝胡铁甲道：“胡小哥，它一跑你就追上去敲掉它！”
胡铁甲不明其意，心道：敲掉？杀了？思绪间，就听秦伤怀忽然叫道：“两贵！”那小狗目光霎时一闪，转身就跑。小情道：“追啊！”胡铁甲反映稍漫，追上两步青龙刀劈空。小狗侥幸逃过一劫，只可惜身体太笨重，跑得太慢，被胡铁甲又追上一步，短锤“噗”的一声正中脑袋，它呜呜惨叫两声，倒在地上，嘴里冒出两股青烟，化作一声凄厉的鬼叫，袅袅散入空中。
小情飘然来到小狗尸体旁道：“呵呵，你们有口福了…”话未说完，秦伤怀哎呀叫了一声，双手捂住眼睛蹲在地上。柳叶飞和胡铁甲同时道：“你怎么啦？师父怎么啦？”小情反却笑道：“恭喜主人，贺喜主人。”胡铁甲单刀一指道：“小情，你搞什么！”小情朝前缓缓移动，任由青龙刀穿透身体，如数家珍道：“《白泽图》上记：旧台旧屋之精名曰‘两贵’，状如赤色狗，呼其名可使人眼亮。”她伸长手拎起地上的死狗道，“这便是这鬼宅里名副其实的鬼‘两贵’。”甩手将死狗抛给胡铁甲，继续道，“主人唤了鬼名，两贵逃跑，现在眼疼应是好事，眼亮了。”
柳叶飞道：“眼亮？他难道以前是瞎子啊！”小情凑近秦伤怀面前道：“这不是单纯的看得见或看不见，这‘眼亮’包涵了好几种不同的效果，不知主人接受到了那一种，主人，快睁开眼瞧瞧。”秦伤怀只觉双眼剧痛之后好一阵冰凉，缓缓睁开，四周光线强烈，不可思议道：“已经天亮了吗？”胡铁甲道：“没呢，天亮还早，现在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秦伤怀四下环顾，山谷里宛如白昼，别说自己的五指，就连远处的一草一木都瞧得清楚，嘟囔道：“我怎么感觉在白天？”柳叶飞霎时一怔道：“你能看透黑夜…”小情忽地沮丧道：“啊呀！主人，你运气真背，接受了最差的一种特殊效果‘夜视’。”
秦伤怀欣喜道：“夜视？就是说我能在夜里看得一清二楚，这不蛮好。”小情道：“好什么好啊，据说‘两贵’的眼亮奇效有好多种，其中最让人喜欢的一是‘看透’，就是隔着衣服能看见肉，能看见人家兜里的钱，能看见墙里的东西，这当然也是男人的最爱。”她笑着一瞄柳叶飞，接着道，“还有一种叫‘望财’，就是能看见地下埋葬的宝藏，这能让人迅速致富，家财万贯。”胡铁甲道：“嚯，这么厉害。”小情哀叹道：“就算没接受这两种，至少你来个‘千里’，能望见千里之外，或者来个‘预测’，能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或者来个‘’，能用眼神迷惑任何人，那多神奇啊。”秦伤怀越听越沮丧。小情还道：“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一种叫‘魔瞳’，被‘魔瞳’盯上的恶人能感受到被自己迫害之人的种种痛苦，他害人越多，自身所受到的反噬就越大，最后会崩溃而死。”
柳叶飞呵呵笑道：“不错不错，我还看是‘夜视’最适合他，什么‘看透’‘望财’‘千里’‘预测’‘’‘魔瞳’都不适合，能夜视晚上出门不用举灯，晚上没灯还能看书，有利学习，妙哉妙哉。”小情抿嘴一笑道：“还是柳姑娘实在，会过日子。”柳叶飞瞪了她一眼道：“小妖精，你刚才说那狗能吃，真能吃？会有啥效果？”小情扳起脸道：“会胖。”柳叶飞皱眉道：“真的，那我不吃了。”胡铁甲哈哈笑道：“老大不吃，我和师父吃。”他震身一笑不小心将狗尸掉在地上，收起刀、锤弯腰去捡，只觉地下有股冷风吹了上来，顿时惊道：“师父来看。”
秦伤怀见他指着地上，正是两贵鬼破土而出的地洞，问道：“怎么？洞里有什么？”胡铁甲伸手悬在洞上道：“下面有风吹上来。”柳叶飞奇道：“难道下面还有路。”霎时联想起后屋的坟墓，又道，“会不会这洞通往那坟？”秦伤怀蹲下朝洞里瞧了瞧，漆黑一片且洞口极小，问小情道：“能下去看看吗？”小情道：“穿墙我在行，遁地可不是我的强项，况且我也没主人夜视的本事。”
胡铁甲忽地拍了拍大腿道：“遁地，我去找人，你们等我。”拖起死狗出了山谷。秦伤怀和柳叶飞彼此一望，柳叶飞没好气道：“看我作甚么？”秦伤怀笑道：“没什么，就是感觉白天看你和晚上看你略有不同。”柳叶飞侧头道：“什么不同？”秦伤怀沾沾自喜道：“白天我能看见你的神情，你也能看见我的，而现在，我能看见你的，你却看不见我的，你说一样不一样？”柳叶飞哼哼两声道：“感谢老天爷，没让你接受‘看透’，不然我立刻马上离你远远的。”秦伤怀奇道：“为啥？”
柳叶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小情咯咯笑道：“当然是因为在你面前，她永远没有秘密了，何止是她，就连其他女孩子从你面前走过，你也都一览无遗了。”秦伤怀恍然一笑，摸了摸头道：“可惜，真是可惜了。”柳叶飞直摇头道：“无可救药，无可救药了。”小情道：“以前我没读《白泽图》时，常听说那些巫师专门喜欢找旧台旧屋，说是那里清静易于修炼，现在才明白，他们都在找‘两贵’这种极罕见的精怪，妄想接受眼亮的奇效。的确，除了我主人接受的‘夜视’，其他奇效都很有用的。”柳叶飞赞许地点点头，瞧着秦伤怀惋惜道：“可惜，真是可惜了。”
秦伤怀道：“对了，这奇效会消失吗？”小情点头道：“会，在一定的情况下的确会消失的，因为某些力量过于强大，就会破坏天地之间永久存在的所谓平衡，就好比人家说得‘一物降一物’、‘生生相克’，天地间没有最强的鬼，没有不败的神，没有无敌的人。只有，无畏的心。”小情说完，柳叶飞和秦伤怀皆是诧异地望着她，柳叶飞道：“你…你生前真是…真是…那个？”小情捋了捋头发道：“小情为什么能迷倒众生，不光因为身体，而更多的是因为才情，直到小情死后化成孤魂，也时刻不忘看书、思考、想像…”秦伤怀忽地好奇道：“小情，你是怎么死的？”
小情神秘一笑，手里不断梳理着长发，银色的长发越梳越长，垂落在地上一圈圈盘卷起来，沉默了片刻，朝秦伤怀眨眼道：“主人，能让小情保留些秘密吗？”柳叶飞不等秦伤怀点头，嗬嗬笑道：“我知道，一定是为情所困，殉情，殉情了。”小情坦然一笑，轻轻昂头将满地如银色雪山般的长发收回肩上，低声道：“小情名字中有个‘情’字，一生中却…”她才说到这，就见胡铁甲拉着个人，风风火火闯进来道：“来了来了，我们寨子里有名的‘土夫子’来了。”
柳叶飞赫然起身喝道：“尤三九！”胡铁甲和那人均是一愣。秦伤怀道：“不是，他是‘十三鬼’里的一个吧，白天看不像，晚上看还真有几分酷似。”胡铁甲挠挠头道：“谁，谁是尤三九，谁像谁啊？”秦伤怀摆手道：“不提也罢，我们的一个仇人。”胡铁甲瞪眼道：“师父的仇人，不就是我的仇人，我记住了，那人叫尤三九！”柳叶飞一指那人道：“他真是‘土夫子’？”那人道：“老大，我四岁入行，到今年整整三十年，要不是前几年遇上点事，现在怎么会来当强盗。”柳叶飞敬佩道：“虽然这个行当为人所不耻，但我相信行行都有高手，你肯定就是。”那人拱手道：“在下‘土遁鬼’，愿为老大效劳。”
秦伤怀在边上听了半天，悄悄问小情道：“什么是‘土夫子’？”小情同样小声道：“就是专业盗墓的。”秦伤怀点点头，只见胡铁甲已将土遁鬼拉到洞前道：“就这洞，帮我们打探打探。”土遁鬼捏了些土闻了闻，在指间搓了搓，晃亮火折照着土瞧了瞧，道：“这是动物打洞掘出来的寻常土。”胡铁甲道：“就是刚才那条死狗挖的。”土遁鬼奇道：“狗也会打洞，真是奇闻。”胡铁甲道：“我就是感觉洞里有风出来，才叫你来看。”土遁鬼点点头，将头凑近洞口，片刻抬头朝后屋方向道：“前方四丈之外、一丈之下的确有个空**，空**长宽皆在三丈左右，**内没有尸骨，不像是墓，所建年代不出三十年。”
柳叶飞道：“里面有什么？”土遁鬼道：“老大是不是想让我进去瞧瞧？”柳叶飞道：“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才好。”土遁鬼双肩齐摇道：“哈哈，要重操旧业了。”说罢，他盘膝而坐，竟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不堪的黄符，符上朱砂符文都快褪色，他将符合十夹在掌间低声念道：“魑魅莫侵，魍魉莫近，地下百虫我皆知名，我请东山神，我请西山神，我请南山神，我请北山神，我请四方土地，我请钟馗道君，千军万马护卫我身，急急如律令！”此咒念罢，他收起黄符，取出一枚白色圆石，那石头微微发光，恰似一颗夜明珠，将圆石含在嘴里，土遁鬼浑身咔咔暴响，身子神奇般的越缩越小，竟真缩成那两贵般大小，嘴里放光，咕噜一声，滚进洞里。
秦伤怀、柳叶飞、胡铁甲看得目瞪口呆，胡铁甲道：“师父，老大这世间真有这般真功夫，这可不是巫术或者附体吧。”柳叶飞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难怪他四岁就入行，这功夫就是要从小练起的。”小情道：“所以我早说过，世间有些人要比鬼神更厉害，更让人不可思议。盗墓，一个阴暗而又神奇的行当，他想必就是靠刚才那符咒，才三十年平安无事，不然早让地下的鬼魅吞噬了。”胡铁甲道：“土遁鬼跟我说过，说这个行当的人都有辟邪的符咒，而且还有很多禁忌，他离开这行就是因为几年前犯了禁忌，差点死在墓里，这才决定洗手不干。”
说话间，土遁鬼从洞里钻了出来，还原身形吐出圆石，却是扑通跪在柳叶飞身前道：“老大，我不能进去。”柳叶飞道：“怎么？进不去？”土遁鬼道：“不是，我已经隐约看到空有水波光芒，只是我们这行禁忌太多，我进去多半难逃一劫。”胡铁甲道：“你遇上什么禁忌了？”土遁鬼道：“就在空**入口处，我看到一块镇宅石‘真龙石敢当’，敢用‘真龙’命名‘石敢当’的除了当今皇帝不会再有别人，这便是禁忌，我实在无能为力。”柳叶飞皱眉道：“那可怎么办？”土遁鬼道：“老大，我虽然不能进去，可你只要给我半天时间，天亮之前我将隧洞扩大到能让你们进入，你们没有我的禁忌，自然没有危险，可这空我总觉得透出些诡异，皇家建造得，老大可要小心了。”
柳叶飞道：“那好，我们现在回去睡觉，你安心挖洞，天亮了我们再来。”说罢，朝秦伤怀、胡铁甲一望，三人转身要走。就听土遁鬼惊道：“你们，你们真的就这么走…”柳叶飞回头奇道：“为什么不走，我们留下又帮不上忙。”土遁鬼不解道：“你们，你们放心？”柳叶飞这才明白，微微笑道：“我爹爹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是自己兄弟或者部下就要完全信任，我信得过你。”她左手挽着秦伤怀，右手拉着胡铁甲道，“走走，咱们吃狗肉去。”小情从土遁鬼身前飘身而过，朝他眨眼轻笑，跟着秦伤怀一起出去，这倒吓了土遁鬼一跳，心道：他们还真能召神驭鬼……
出了山洞，他几人尚未靠近寨子，就闻到一股异香，胡铁甲道：“好香，像狗肉又不似狗肉，比狗肉还香。”三人不由加快脚步，只见寨前平台上，余下十二鬼都围在篝火前，篝火上正烤着两贵。叹息鬼回头望见胡铁甲，长叹一声道：“胡老大，就等你们了。”胡铁甲三人来到篝火前，叹息鬼等人皆是目光发愣，从没见过秦伤怀身后的小情，不仅漂亮，而且还只有上半身在空中飘荡。胡铁甲笑道：“大家习惯就好，这是我师父的鬼。”缩头鬼嘘了几声道：“生是咱祖师爷的人，死是咱祖师爷的鬼。”群鬼一阵起哄。小情飘到篝火里朝众人盈盈一笑，娇滴滴道：“小情见过众位鬼兄。”又是引来群鬼一片呼哨声。
柳叶飞瞧了瞧秦伤怀道：“你成祖师爷了。”胡铁甲哈哈笑道：“叹息鬼，熟了没？熟了大伙还等什么？”叹息鬼唉声叹道：“唉，刚刚好。”胡铁甲扯下两条狗腿道：“东西虽小总够每人分点，别忘记给土遁鬼留。”转身将狗腿递给秦伤怀和柳叶飞，柳叶飞闻着虽香可心里总想起它可爱模样，想了半天蹙眉道：“我不吃了，还是你们俩吃。”胡铁甲和秦伤怀各分一腿，这两贵肉果然美味，油腻适中，嫩脆可口，吃起来满嘴生津，回味无穷，咬一口仿佛飘飘欲仙，比起牛羊猪狗肉更胜过千百倍，简直不似人间滋味。
胡铁甲吃完再看，除了给土遁鬼留下的那份，大家早就一扫而空，各个都意犹未尽，缩头鬼抹了抹嘴道：“胡老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太他娘的好吃了。”胡铁甲得意道：“你们还是别知道的好，跟着咱老大算你们有福，别人一辈子都吃不到这东西，就算金龙殿里的皇帝老子以难得吃一回。”缩头鬼道：“你不是要揭竿而起自己当皇帝嘛，咱跟着你打天下，等你坐上龙椅，兄弟们天天吃这个。”胡铁甲嘿嘿一笑道：“你还是当我放屁吧，要坐龙椅也轮不到我，是我师父，我最多当个护国巫师。”众人又是哄笑起来。
小情飘到秦伤怀面前，轻轻牵动嘴角道：“主人有没有想过当皇帝？”秦伤怀笑道：“乱世的枭雄和英雄都不一定能做皇帝，我凭什么？”小情道：“乱世，何来乱世？”柳叶飞听他俩说起这个，也道：“我看现在还算太平，除了几个爱吃大气的强盗，并无内忧，至于外患，也不听边境有什么战事。”小情正色道：“要乱又有何难？当今天子笃信巫术，对身边的护国巫师言听计从，只要那巫师怂恿几句，搞些民怨、搞些祸乱，久而久之，民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怕天下不乱。”柳叶飞道：“乱了又如何，最后终究是苦了老百姓。”小情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夺天下。”秦伤怀长长叹道：“咱们讨论这个没意思，以前教书先生常说：‘天下兴亡，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柳叶飞呵呵笑道：“所以你不要做百姓，要入阁拜相，要登堂入室。”秦伤怀道：“我要做好官，要…”
小情不等他说完，打断道：“主人，未来之事神鬼莫测，咱就不谈了，眼下要紧的是那坟，天亮了若能挖通我便去不了，能不能明晚再去。”柳叶飞道：“啊，又是晚上？”一脸的不情愿。秦伤怀道：“好，就晚上，反正闲来无事，再说晚上去你还能罩着柳姑娘。”小情朝柳叶飞媚眼笑道：“柳姑娘，被我附体附上瘾了没？”柳叶飞道：“没！”小情扬眉轻笑，飘到胡铁甲身前道：“胡小哥，天亮了下山帮你师父买点东西。”胡铁甲道：“买什么？”小情伸手指戳了戳他脑袋嗔道：“真笨，巫师登坛做法哪能没法器，明儿下山帮你师父买些茅枪棘箭、再买把桃木剑、朱砂、黄纸等等，有用呐。”胡铁甲心道：登坛做法？愣了愣道：“好好，我去买，师父还要点什么？”
秦伤怀挠挠头道：“随便吧。”小情抬头道：“天快亮了，主人万福，长勿相忘。”魂随音逝。秦伤怀朝柳叶飞道：“咱也早点…各自睡觉去。”胡铁甲朝众人道：“熄了篝火，大家睡觉喽。”众人一拥而散，山寨里霎时安静下来。不多久斗转星移，东方血红一片，转眼旭日东升。胡铁甲心里还真不放心土遁鬼一个留在山谷里，整夜都睡在山洞里，这时就听石门开启，土遁鬼走了出来，满身湿土泥痕，脸上带着倦意，手中提着把短铲，见是胡铁甲道：“胡老大放心，我已经搞定了，这事若让第五个人知道，你取我命去。”说完放下铁铲脱去外衣露出赤条条的上身，还要脱裤子。胡铁甲忙道：“不用，篝火上还留着你的那份狗肉，快去吃了休息去吧。”
土遁鬼提着上衣和短铲点头离去。胡铁甲心道：此时还早，睡到中午再下山不迟。这才躺下尚未睡着，土遁鬼又是回来道：“胡老大，前天那老婆子又来了，说还是要找你和祖师爷。”胡铁甲双眉微拢，心道：冯稳婆？她又来干吗？师父定还没醒，不便去打扰他。起身道：“走，我去见她。”两人来到寨前，冯稳婆满脸焦急，在原地直跺脚，见胡铁甲就道：“不灵了，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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