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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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让和傅悟铭过了辰时赶到了莒县,临进县城曾让觉得傅悟铭的短刀太过扎眼,就让他缠在了袜筒上了。
“这莒县有年头没来了啊!”曾让在感叹的同时仿佛又嗅到了江湖的气味一般,心中百感交集,到底是什么滋味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果没什么变化的话,我想丐帮的聚集地应该还是在城北的清明观附近!”曾让说着把傅悟铭带进了一个小吃店里,“这的煎饼很是好吃呢!好几年没吃到了,走!我带你尝尝去!”
曾让让小店老板来上十张,傅悟铭拿起一尝,原来那煎饼果子内里是有馅的,用碎肉末和油渣和了香葱,在平底锅上烤得酥脆,一咬内里馅汁直流出来,还有一股葱香扑鼻而来,确实是美味无比,傅悟铭吃得只点脑袋,曾让看着喜形于色。
曾让吃了三块就说饱了,让傅悟铭全都吃了,自己在怀里掏出两三块碎银递与傅悟铭倒:“你收好!有个防备呢!身上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傅悟铭也不推辞,接过揣在了怀里。
曾让等傅悟铭吃得了,一同走了出来,迎面过来一个衣着光鲜的老头,走得飞快,在曾让肩膀上撞了一下,直往前冲去。
曾让在街上怔了一怔,觉得不对,往怀里一摸,果然剩下的碎银子都没有了,急忙一拉傅悟铭就向那老头追去,嘴里叫声“是个偷儿!”。
那老头身形奇快,曾让拉着傅悟铭在后面追,街上此时最是热闹,居然越离越远。
傅悟铭一把甩开曾让的手,身形起处,只眨眼间,便在人丛中七穿八绕,就拦住了那个老头的去路。
那老头先是一愣,继而狠声道:“你拦我作甚?”挥手就向傅悟铭推去,还没等碰着傅悟铭身体,曾让已经从后赶上,一把揪住那老头后脖领,扯了后退了一步。
曾让暗道亏得自己赶得及时,要不然这老贼偷不识得机,那一掌要推实了,又要生出好多事端。
“你这是作甚?”那老偷儿给曾让揪住衣领,双手乱舞,挣扎着嚷道。
曾让原是拿手,一把制住那老偷儿双手,在他耳边道:“你做的好事,还来问我!”曾让怕路上行人围上来旁观,直拖拽着那老偷儿往人少之处而去。
老偷儿还要嚷嚷,曾让在他耳边狠狠地道:“再嚷,敲掉你满嘴牙!”
那老偷儿也算识相,不敢再吵吵了。
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曾让放脱了那老贼偷,在他身上搜了起来。
曾让将那老贼偷浑身搜了个遍,非但自己那些银两没搜着,那老贼偷自己身上居然也什么都没有,曾让心里恼恨得很,自己的银子明明就是那老贼偷去的,莫非他还有同伙,得手后便转移了不成。
那老贼见曾让搜得气馁,反倒横了起来,嘴里唠叨起来:“你这人好不讲理,诬良为盗,现在怎么说?我难道是好欺负的么?”
曾让也一阵语塞,心里在琢磨,那老贼偷开始不依不饶起来,一把拽住曾让道:“与我上县衙评理去!”
曾让暗叫倒霉,一把甩脱了那老头,老头晃了个趔趄,大声叫嚷:“打人不成?打人了啊!”
傅悟铭这时候就堵在巷子口,冷冷说道:“再嚷!再嚷!”
那老头瞄了一眼傅悟铭的脸色,便收了声,嘟囔道:“算我晦气!碰上你们两个凶人!”说着便往巷子外走去。
曾让心说只怪自己晦气,居然着了这种下三滥的道,看那老头走开,也不能说什么。
那老头闪避着傅悟铭就要走了过去,不曾想那傅悟铭一脚踢出,把那老头踢翻回来,滚在曾让身前,傅悟铭跟上用脚踩住那老头对曾让道:“你再搜他!”
那老头摔得不轻,手脚伸展被傅悟铭踩住,还没来得及叫唤呢。
曾让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在那老头的怀里摸索,仍旧没摸到什么,再在那老头两袖一撸,果然碰到了硬硬的小疙瘩块,伸进去将碎银子掏了出来,塞在那老头眼前道:“我与你上衙门去啊!”说完把左手挥了起来,作势要打,那老贼偷急忙双手抱着头道:“大爷莫打!大爷莫打!是老儿有眼无珠,鬼迷了心窍,两位大爷千万不要与我这样的东西一般见识啊!”

曾让见银钱已经找了回来,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本就不想生事端,就说道:“你这下三滥的!手段倒是可以,差点着了你道!就这样饶了你我怎么甘心呢?”
那老贼偷被曾让这样一说,更是害怕,连连讨饶。
“你混了这么大岁数,想来在道上也是有名头的了?”曾让掂弄着手里的碎银问道。
这时候傅悟铭松了腿又走到巷子口去了。
“哪敢哪敢!大爷是臊我呢!”那老贼偷见曾让蹲着,也没敢起身。
“这么多屁话!问你你老实说呢!”曾让眉头一弹,恨声道。
“是是!小老儿叫桑槐,提名字大爷肯定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匪号叫‘影手神偷桑槐说着就坐了起来。
“喝!原来就是你啊!”曾让一把揪住桑槐的衣领道:“你可是贼偷里面的圣手啊!居然来摸我这几钱碎银!你老可是混得真够可以的了啊!”
那桑槐连连拱手告饶道:“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
“老实点!好好说!”曾让手里一紧。
“是我见二位龙腾虎步,一看便是江湖人物了手了!寻常百姓我是从来不偷的,您这肯定知道的。”桑槐说着,一脸愧疚加可怜相,“大爷您知道,我早上出门是空着身子的,到了晚间可能怀里还揣着几钱银子,所以只要是能下手的,早间我是不管不顾的,借点江湖朋友的银两总好过向那些寻常百姓伸手吧!大爷莫怪啊!”
曾让听他说得也算几分歪理,冷笑了一声,又问他道:“你在此间游窜多久了?”
“不久不久!也就十来天吧!”桑槐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曾让抓着他的那只手。
“你住哪间栈房?”曾让又问道。
“悦来!”桑槐回答得很干脆。
曾让看他不象说谎,又问了句:“城东的那间?”
“不不!城西的!”桑槐还是很干脆。
“再多开一间!晚上我们要来歇宿!”曾让放开了手道。
桑槐怔了一下,也不多想,满口答应。
曾让把银子揣好,又对桑槐说道:“你也看到了,兄弟我也手紧得很,揩你这点小油,总无妨吧!”
“无妨无妨!那是两位爷看得起小老儿呢!”桑槐说时故意提高了点嗓门,还瞄了傅悟铭一眼。
曾让也看得出他对傅悟铭是有点忌惮的,也不再和他罗嗦,关照了声“别忘了啊!”就起身拉上傅悟铭就走出了巷子。
走了没多远,傅悟铭没等曾让问就说道:“那老儿真有点手段,你搜他时,他是如何把银子还藏与你身上的我是没看得清楚,不过后来他又摸了回去我还是看得真切的!”
曾让听了心里暗叫惭愧!转头对傅悟铭道:“你说我敲他一宿盘缠,也算得上是黑吃黑不?”说完不自禁笑了起来。
“这样甚好!不然我们又能拿他如何!”傅悟铭淡淡道:“只不知那老儿可否会乖乖地在那侯我们呢!”
曾让听了傅悟铭的话,面露得意之色道:“这你尽管放心!这点老哥我还是拿的准的!”
傅悟铭再不作声了,只是跟着曾让往城北走去。
曾让不自觉地在傅悟铭面前称兄道弟起来,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是连番都是傅悟铭帮衬着他,他心底不禁暗自请愿,今晚如果要在这莒县留宿,菩萨保佑我,那桑槐会乖乖地在悦来候着,要不然,在傅悟铭面前自己真是一无长处了啊!
曾让对傅悟铭自称一声老兄,和初次见他时,称他为老弟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傅悟铭刚才听着曾让那不经意自称的一声老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傅悟铭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确确实实是让他浑身悸动了一下子,之后人感觉精神头都足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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