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人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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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期越来越近,她的反常举动也渐渐多了起来。她经常揉鼻梁,有时还不知不觉的用左手做家客活。一次她与心宁吃饭时就是用左手拿的筷子,心宁吃惊地看着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一盘鸡蛋炒土豆丝,她说:“姐,你以前不是不愿吃这菜吗?怎么现在也好这口了?受姐夫的影响,呵呵,这真是夫唱妇随啊,连左撇子也传染给了你。”
心怡也觉得奇怪,她还没觉察出自己这些细微的变化,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很随意的举动,但这样的情况也是偶尔的一两次。看来真如心宁所说是夫唱妇随了。奇怪的是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那个山区中的农妇,她看若曦的眼神。她怎么就觉得这眼神那么地熟悉呢?
直到有一次她从噩梦中醒来时,首先居然想到了那个张大娘。对了,梦中那个女学生酸楚的眼神竟象极了张大娘!虽然她们在年龄上有着巨大的差别,但那神态、那面部的轮廓还真是有几分相似。这一发现让心怡就象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她隐隐觉得要想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看来张大娘是个最好的突破口。
这时她午睡刚醒来,若曦正在上班,而且她看他最近状态如此的差也不想令他再分心,就决定找心宁一起再去次西山森林公园。在电话里心宁告诉她自己马上就来,可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丫头竟拉了秦风一起来。没办法总不能把秦风撵走吧?况且这也怨不得心宁,她在电话中又没说明白,只说要心宁陪自己去西山公园,看来这丫头是以为拉她去散心的,才把秦风拽了过来。
他们给张大爷带了些礼物。张大爷看到她来了很热情,他说:“你这闺女啊,来看看俺们老两口就高兴了,还带什么东西?瞧瞧,这才几天啊,安大夫上次来带的东西还没吃完呢,你又带来这么多……。”这老汉着急地搓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接待带这么多礼物的客人。显然到他们这里来的大多都是游客,哪曾带过什么礼品呢?
心怡稍微一愣,若曦也来过?他怎么没说呢?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她又没对他说张大娘象她梦中的人,难道他只是觉得欠了人家的情而来登门道谢的?这也正常,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总是细心而周到地做好身边的每件事,在人情往来上从不曾亏了任何人。
她这样猜测着,心中也就释怀了些。遗憾的是张大娘不在家,她到女儿家去了,最近她身体不太好,老张劝她到柳庄女儿那里去散散心。即然张大娘不在家心怡也没有多逗留,她与张大爷拉了几句家常话就准备离开了,她详细问清了老张女儿家的住址,她想趁天色尚早到那里去找张大娘。最近被这噩梦折磨得睡卧不宁,一旦有了线索就迫不及待地想解开心中的迷团。
送他们出来时张大爷走路一瘸一拐的,还疼得直吸凉气,她搀着张大爷,关心地问:“您老腿脚有毛病吗?”她记得上次来还看到他挑水来的,没有什么腿脚不灵便的迹象。
“哎,人老了,一身的毛病,我这腿脚是老毛病了,有时就会犯。”似乎为了验证这句话,老张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跤,幸亏有心怡与秦风扶着他。
“我可以给您看看吗?”心怡说着让秦风把老张扶到平台上的一个马扎上坐了下来,她撸起老张的两条裢管。他的小腿青筋暴突,枯树皮样的老皮紧紧依附着那看来随时都会折断的腿骨上。
心怡在他的小腿上按捏了一会儿,然后揉了揉他的右腿踝关节处,老张疼得吸了口气。她直起腰问:“您是不是右踝关节疼?”
“是啊,就是这个脚脖子,有时疼得厉害。”
“以前这里受过损伤吧?”
“损伤?”张大爷想了想,说,“那倒没有,只是以前扭过一次脚,不过两天就好了。”

“这就对了,”心怡说,“那次扭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由于您的不重视而没有及时医治,久而久之导致了创伤性关节炎。
“首先我们所说的扭伤了脚脖子其实就是关节向一侧活动超出其幅度时,就会引起周围软组织,如关节囊、韧带、肌腱等发生撕裂的创伤,这时如果及时采取医治措施的话也算不得什么大病,可由于您的疏忽进而演化成陈旧性韧带撕裂,这时您的韧带比较疏松就对关节的保护作用相对地减弱,关节也自然也会容易受伤。时间长了自然就形成了创伤性关节炎。
“这样,我给您开几服药吧。”说着她向心宁要来了纸笔就在上面写起了一连串中药的名称。一边写一边继续说:“这种病最好不要用西药,西药虽然见效快,但损肝伤脾,常用对身体不好,且治标不治本,停药后病情会有所反复。还是用中药比较好……。”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俨然已是位有着长期临闲经验的老中医。张大爷频频点头,嘴中不停地“嗯、啊”地答应着。一旁的心宁与秦风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心怡对于医学这么熟门熟路,她学的可不是这个专业啊!看来“近朱者赤”这句话是一点儿也没说错,安大夫的妻子也是半拉医生了!
路上,心宁开玩笑地说她姐姐成再世华佗了。她本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心怡自己也是满头的雾水,她说她根本没学过这些知识,若曦也从末说过,不知怎的就象脑中早就有似的自然脱口而出。
“对了,你的梦!”心宁陡然间喊了一嗓子,把车内的其他两人吓了一跳。
心宁接着说:“你不是最近常梦到医学知识吗?难道是……?”她没有说下去,她也觉得这种说法听起来是玄之又玄的。梦中所见,天人传书?在这个时代说出这种话简直会令人笑掉大牙,然而这一切除了这种玄妙的解释还有其它的说法吗?
心怡与心宁都沉默了,她们都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离奇。
秦风却是不知道就里,他摸着脑袋回头问:“梦,什么梦?”
心宁看了看姐姐,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把心怡最近的怪梦对秦风说了一遍。心怡想:即然说了,就不如和盘托出,说不定人多力量大,会理出个头绪来。她就补充着把她与若曦第一次到西山公园来遇到张大娘以及她的反常举动,还有她与自己梦中的那个女学生的相象之事全说了出来。
秦风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他一定会认为是在编故事,但他相信心怡与心宁绝不会用这样的鬼故事来胡悠自己。啊哈,这些事本来互不相干,却又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这是巧合?或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黑暗处操纵了一切?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那么是谁设的?目的是什么?他隐隐觉得事情的背后一定有阴谋。不过目前一切都在设想中,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对了,若曦他妈是哪年去逝的?”秦风忽然问了一句看起来与整件事毫无关联的话。
“在他五岁时,听若曦说她是失足落海而死的……哎!可怜,连个尸身也没找到……。”心怡说,她感概着。
落海?没有尸体?秦风眼前一亮,他忽然感到整件事似乎有了一丝眉目。
本来他们打算直接去张大爷女儿家,但看看时间决定明天再去。若曦快下班了,心怡说得赶回家做饭,其实她这样急着回家的原因秦风是心知肚明,他的心头有一丝酸楚:他难过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与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层微妙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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