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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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一行人懵懵懂懂的随着人潮向前行走,琥珀看到整个广场上大概有十几个用黄铜栏杆围起来的圆形,也不时有人在一片白光中从传送阵里闪现,很明显功能和他们刚刚使用过的那个一模一样,让琥珀很在意的是大部分从里面出来的人手里拿的都只是个卷轴之类的物件,拿着传送魔方从里边冒出来只有他,这还真是蝎子拉屎—毒遗粪(独一份)!
琥珀终于明白了魔林说过的“整个大陆上都没有几个人有资格拥有它”的意思,哇靠,原来是指传送魔方很稀少,而不是说能够使用传送阵的人很少啊,琥珀恨不得魔林眼下就在身前,好将他倒拎起来扫遍整个广场,让他的学生们都看看校长的裙底风光,想到自己转魔方的辛苦,琥珀郁闷的几乎掉下泪来,娘的,干嘛不利利索索的给他一个卷轴呢!
杰希没有理会琥珀不合时宜的咬牙切齿,她对于即将面对的入学感到非常惴惴不安,“他们会不会不要我呢?不知道有什么条件呢?”杰希这样想着,慢慢的随着人群进入了巴别塔前的地下通道,咦?为什么是通往地下,没有门的吗?杰希突然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他们不走到位于塔身中央的正门,而是从广场两侧的地下进去呢?
“琥珀,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杰希看着大门人影全无的样子,不自信的问道。
“没走错……”居然是阿拉贝拉接过话茬,他看到杰希不停的望向正门,便对她解释道,“正门是接待国家首领级的贵宾时用的,平常的时候,我们都是从这两条地下通道进到塔里,新生的报名和筛选也是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呃……你刚刚是说‘我们’吗?”杰希惊诧的看着阿拉贝拉,“难道,你……”
“是啊,我的国家灭亡以前我都在这里学习星象,那是我的爱好……”阿拉贝拉越说越小声了。
杰希体谅的不再追问他关于巴别塔的事情,心里不再忐忑,坚定的随着人流步向自己的未来。他们在宽大的甬道来走了不到十五分钟便来到了一个宽大的房间,人流在这里分成了两批,一批人通过一个旋转楼梯向上走入另一个通道,而琥珀等人则在一些佩戴着绿色圆形标示的人的指挥下走入一个往下的通道,来到另一个更大的地下厅里。只见这个房间的前半部分是方形的,宽敞的大厅里用不同颜色的地砖铺出十二条足够三人并排前进的通道,每个通道的尽头都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登记窗口的地方,每条通道上都站满了人,不过人流进入房间的速度和通过窗口的速度不相上下。房间的后半部分是半圆形,墙壁上对应着五条呈扇形分布的通道,人们在窗口前略微停留,就继续向前走进通道里了,所以房间里倒不是特别拥挤。
琥珀他们只排了差不多十分钟就来到一个登记窗口面前,只见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睛、瘦削、满头乱发、穿着一件无袖西装背心的人正坐在柜台后面暴躁的盯着他们,“你们总共几个人?”
“四个!”琥珀微笑着说,想要表现自己很聪明,会数数。
“他也是?”西装背心疑惑的看着罗伦佐问道,当看到罗伦佐胆怯的摇了摇头的时候,他几乎吼了出来,“不要开玩笑!我说的是几个人报名,侍从不算!”
“两…两个…”琥珀被吼颓了,底气不足的说,然后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当教师的,又慌忙改口,“一个,就一个!”
“到底几个!”西装背心恶狠狠的盯着琥珀,眼里的血丝在高度眼睛的放大下,显得特别的多。
“就她一个!”琥珀很自信的说。
“每个学员只许带一名侍从,你难道没有在山脚下阅读过新生简章吗!”听说琥珀不是正主儿,西装背心的唾沫都喷到琥珀脸上了。
“学员?我不是啊,我是来应聘当教师的。”琥珀忙不跌把脸擦干净,一边从罗伦佐的背包里拿出聘书来,同时拿出那个魔方对西装背心说,“我们是从传送阵里出来的,没到过山脚,所以没看过新生简章什么的,不好意思啊!”
琥珀倒是非常有耐性,眼角余光看到罗伦佐满脸不忿,还小声安慰道:“以德服人,以德服人啦,不用这么计较!”
西装背心变脸比翻书可快多了,一看到琥珀手中的魔方顿时就变的客气了起来,谦恭的对琥珀说道:“原来是这样,您请跟我来!”说着就向后面排队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排到其他队伍去。
“等一下!”随着一声不阴不阳的声音,一个2米多高的巨人从队伍里冒了出来,一手挡在了众人前面,那厢里琥珀还在高兴的和罗伦佐说着:“怎么样,我和你说有用的啦!”他看到自己在书本上学来的人类社交礼仪居然非常有效,不禁很得意,当然杰希和阿拉贝拉都不是那么苟同他。
“干什么!滚开!”西装背心的耐心不是一般的少,直接斥令巨人滚开。
巨人只是温驯的摇了摇头,一个面相英俊、身材挺拔,但却因为服饰过分华丽而略显油头粉面的家伙,从队伍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用大家适才听到的阴柔之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不应该听你挥挥手就重新排起,你多少欠我们大家一个解释!大家说是不是啊?”
原本排队的人们本已准备散去,但是看到有人跳出来做出头鸟,纷纷又聚拢了过来,连同旁边队伍里的好事分子,一起稀稀拉拉的应和着,不过在西装背心恶狠狠的瞪视下,这些声音又弱了下去。
“你想找麻烦吗?”西装背心走到油头粉面身前,盯着他说,仿佛要记清楚他的长相。
“不,我怎么敢?”油头粉面还是那不阴不阳的调子,一边说着话,一边绕过了西装背心,毫不理会他的噬人的目光,“我只是替大家鸣不平,而且……”油头粉面的话锋接着一转,“这位美丽的小姐也就算了,作为绅士,我很同意你为她做一些小小的特别服务,但是这个乡巴佬嘛……”油头粉面指着琥珀说,“要我让他耽误我宝贵的时间就很难让人原谅了!你们看看他,还带了个侏儒侍从,怎么,你妈妈没有给你足够的钱来请一个体面的仆人吗?”
油头粉面说着转过身来迎接众人肆无忌惮的笑声来当作对自己演讲的酬劳,但是他的半身礼还没完成,人就飞了出去,直接贴到后墙的狮子头装饰上,整个大厅里几百号人顿时鸦雀无声。
原来琥珀对于他的嘲笑给了一个最简单的答复,一拳把他打的飞出十几米开外,一边收拳一边摆出一个迷惑的表情问罗伦佐:“你不是说侏儒随扈很流行吗?怎么他这么说你?”
罗伦佐本来听到油头粉面的话当场就想冲出去撞他的**,不料琥珀的动作比他还快,突然听到琥珀这么问,他的反应也很快,耸了耸肩答道:“我说的是随扈啊,可能和他说的侍从不太一样吧!”
“哦,原来是这样!”琥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呆在一旁的壮汉说,“愣着挡道干嘛?还不过去看看你的同伴?我可能只用了一半的力气,他应当没有什么事吧?”其实他也很不确定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有没有事,他一拳打出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力气增长到这种地步,这和帕拉丁对他的改造有什么关系吗?
琥珀一边疑惑着,一边礼貌的对西装背心说:“呃,您,呃,怎么称呼您呢?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十秒内,西装背心甚至没有来得及接过油头粉面的话茬,就看到他被打飞了,顿时愣在当地,直到琥珀和他说话他才恍过神来。
“是,是,是,我叫凯伦·布莱克,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请这边走!”丢下一屋子错愕的人,琥珀一边随着布莱克走进最中间的那条通道,一边和罗伦佐他们说:“五讲四美果然是很有用的吧!”
布莱克带着琥珀一行在恍若迷宫的地下设施中穿插了半天,才来到一处逼仄的小房间门口,把琥珀他们留在门口,他自己进去通报了。一路上,杰希抓住机会向布莱克了解了有关入学的程序问题,才知道学员在正式进入巴别塔之前必须经过为期三天的测试,按照学员之前受过的训练来进行一些筛选和分类,不同学力的人编入不同的年级,而在没有正式分配到各个学院去之前,新生不能进入巴别塔主塔,只能住在地下一层的临时居所里。听到说巴别塔的入学测试不存在淘汰率的时候,杰希悬在空中半晌的心终于才放了下来,她又继续了解到巴别塔的学科大大小小要有两百多个,而且这个数字并非固定不变,因为科目的设定是由老师按照自己的专长和兴趣设立,所以具有一定的随意性,但是总的来说,大部分科目都隶属于三个不同的学院——战士学院、牧师学院和魔法学院,每种专业都设置有初等、进阶和入门三个不同年级,只有通过年级测试,才能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而当这三个阶段的学习都完成以后,学员还可以选择继续留校跟随自己感兴趣的导师进修,为获取各种称号作准备。

说到这里,居然耐心十足的布莱克看着琥珀和杰希恍然大悟的样子,还为他们特别介绍了巴别塔的教师成分,巴别塔的教师除去部分巴别的子民外,还有由其他大陆聘请或是由神圣帝国和魔索布莱城派驻于此的官方人员,而牧师学院和魔法学院的院长更是由两国指定的官员担任。一些有资质的学员,比如一名在牧师学院完成圣骑士专业入门级训练的学生便已经自然获得见习骑士的称号,如果他想要获得下一级的骑士称号,乃至最终的圣十字军骑士称号并在神圣帝国的朝廷上获得一席之地,就必须到神属领地卡涅去接受进一步的训练,而通往这一切的钥匙,就是各院院长的介绍信。
整个岗茨大陆上,也只有魔林的巴别塔有如此的胸襟,包容其他势力在自己的地盘上寻找人才,当然,此举也引起很多昆塔共和国成员的质疑,所以最初设立巴别塔的时候,魔动机械工会的总部并没有放在巴别塔里,以防先进的魔动机械知识被他国窃取,然而发展到如今,巴别塔战士学院的魔动机械理论以及制造研究成果皆为大陆之冠,相反,魔动机械工会反是因为昆塔各成员国只见的相互猜忌而得不到应有的发展,几乎沦为空壳。
琥珀一行在房门外等待了一会,布莱克就回来了,但是只让琥珀一人进去,杰西和阿拉贝拉则由他先带走安排住宿,临走时,琥珀问他到底房间里是什么人的时候,他拍了拍脑袋直怪自己糊涂,忙为琥珀介绍说在房间里等着的是魔林校长的首席助理,也是昆塔共和国大学的校监,阿格斯·费尔奇先生。琥珀和杰西挥手道别,一边念叨着阿格斯·费尔奇的名字,觉得很耳熟,一边走进了那个小房间里,当他想起光头迈克尔那封欠扁的信里似乎提到过阿格斯·费尔奇这个名字的时候,阿格斯·费尔奇本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高而窄的房间和它的入口一样的逼仄,一样的让人感到不舒服,四面的墙壁上全部都是柜子和抽屉,但是就像这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的文件那样,所有的东西都棱角分明,整洁有序,一个瘦小干瘪枯瘦的老头就坐在那张桌子后面,头上不多的几丝头发也一丝不苟的齐刷刷梳向了右侧,一双犀利的近似狠毒的眼睛正从一副金丝眼睛的后面苛刻的看着琥珀,但是,最让琥珀感到惊诧的是他的肤色,琥珀自踏上岗茨大陆以来这是第一次和黑皮肤的人面对面的打交道。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琥珀了!”费尔奇显然感到了琥珀的打量,也很清楚这种打量的原因,看着琥珀一身的战士短打和结实的肌肉,特别是那稚气的脸庞,费尔奇用一种非常难以致信的口吻问道,“那个被我们任性的魔林校长聘任来的精灵语教师?”
琥珀讨好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很奇怪为什么费尔奇会知道这件事情,却很识大体的没有问出来,看来他对于任何一个能够长久保证他使用巴别塔图书馆的人都很谄媚,呃,至少是他自以为对于他能够长久使用巴别塔图书馆有帮助的人。
费尔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魔林这个老家伙总是给我找这样的麻烦,你~~~”费尔奇话说了一半突然蹦了起来,“你的皮肤是怎么回事?”说着还绕过桌子走近琥珀,仔细的打量起他裸露在外的手臂。
“皮肤?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好啊,没有什么病呀!”琥珀疑惑的看着费尔奇的表情,拿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洗澡了?琥珀算了算,最近一次洗澡是在哈洛肯的王宫,从那以后好像就没洗过,不过也没有什么味道啊?
“不是,我说的是你的皮肤怎么会是黄色的!”费尔奇看来也没什么耐性。
“皮肤,哦,你说这个呀!”琥珀心里戒备了起来,他想起火山告诉过他的关于肤色的歧视,但他这一路上过来碰到的都是白种人,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杰西等人则因为很习惯于琥珀的战士造型和他黝黑、健康的肤色,完全没有注意到琥珀的皮肤在这些天的昼伏夜行里渐渐的显露出他原有肤色,这些细微的差异却被对于皮肤颜色很敏感的费尔奇一眼就看了出来。琥珀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问话,便想了起来。“我天生就是这样,怎么了?”
“天生的?”费尔奇对于琥珀脸上的戒备很是心领神会,他自己就经常会摆出这样的表情来,于是,就像是拥有了一个两人共同的秘密一般,费尔奇无谓的用手把自己整齐的不能再整齐的几根头发又捋了捋,面对琥珀的表情变得缓和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会天生就是这样的,但是你的肤色在这个环境里会引起很大的麻烦,我能够发现,那些偏执的白人和神经质的黑人也会发现,他们谁也不会把你当自己人,你最好是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哦,这个,好啊!”琥珀虽然不觉得真会有什么麻烦,但是对于费尔奇的告诫还是很感激。
费尔奇摇了摇头,重重的叹口气又说道:“魔林这个老家伙就是会给我出难题!”说着他的语气又冷漠了起来,“教师的报到时间要比学生早半个月,也就是说,你本应该在7月15日就来报到了,但是由于魔林校长在聘请你的时候已经是7月22日,所以这一次对于你没有按时报到我就不追究了,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扣你半个月的薪水。我希望从魔林聘请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构思你的教学计划了,不然我想你很难通过你们学院的课程设立评议,呃,鉴于你将要教授的科目和魔法的密切联系,我把你的科目作为魔法学院的辅助科目来安排,而并不是把你的科目单列出来作为选修科目,我想就这一点来说你应当感谢我,因为作为主修科目的讲师会多拿300%的薪水,但是万一你没有通过学院里的课程设立评议,那么你的科目将只能作为选修科目来处理,这样你每个月只能拿到基本薪金,我想这点钱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并不一定能让人满足,你说是吗?”费尔奇又坐回桌子后面,一双犀利的眼睛从支起的双手后盯着琥珀,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一大溜的话。
琥珀几乎被他这一大堆的科目、薪金、评议什么的专有名词给弄昏头,毕竟他对于人类语言还没有那么熟悉,但也给他听出个六、七分的意思来:“嗯,那,如果违法校规,会不能使用图书馆吗?”
“图书馆?和违法校规有什么关系?学生可能还有点限制,但是对于教师来说所有的资源都是开放的,你爱怎么用怎么用,只要别损坏公物就好!”费尔奇很不能理解琥珀为什么这么问,却也不愿意再为琥珀解释一次,“呃,反正你自己好自为之!出去吧,我已经把你的住宿安排好了,外面的仆人会带你去的,希望你能满意!相关的注意事项和关于科目设立测评的时间表我也放在你房间里了!”说着他又特意从桌子后走到琥珀面前,“嗯,我想我该对你表示一下欢迎!”说着他伸出手来,“千万别给魔林丢脸,好吗!”
琥珀糊里糊涂的和他握了握手,又被他打发出门,看见门外果然站着一个恭敬的仆人,正无视罗伦佐为了消磨时光对他做的诸多鬼脸,一本正经的在门外等待着,看到琥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琥珀却又转身回到那扇门里。
“还有个问题请教一下?”费尔奇正在桌子上亲昵的逗弄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斑纹花猫,那猫看起来几乎和他一样瘦。
“什么事,你说吧,怎么不知道敲门呢!”费尔奇好像突然之间忘记了该怎么端正坐资了。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被魔林聘请了呢?毕竟你连聘书都没有看到过。”
“你不知道复制感应术吗?”费尔奇很不高兴的问,一手指着角落里的一沓纸,“魔林写在你聘书上的字,同时也会出现在这里!”说着他拿出一张和琥珀的聘书一模一样的纸来,很明显的非常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呃,没有了,哦不,还有一个问题,我以后要找你都要到这里来吗?”
“我只有在新生入学的时候才会在这个房间,其他的时候我都在校监室里,还有,对老人家讲话要用您!”费尔奇的耐心到头了,琥珀则在他严厉的喝斥下抱头窜出了房间。
门外,一脸见怪不怪的侍从很礼貌的对琥珀说道:“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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