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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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站在窗口向外凝望,见车队已经走远,脸上渐渐变得祥和而宁静。
“紫川,你进来。”
紫川听见招呼,推门走了进来。“夫人,您有事吩咐吗?”
顾夫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紫川,道:“这里面有些钱,你拿去吧,找个男朋友,做点小生意。唉!你这孩子很好,只是跟俊儿不来电,要不然你们俩凑成一对,倒是绝配。”
紫川羞红了脸,低下头道:“夫人,您说什么呢。怪难为情的。”
顾夫人道:“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现在你就走吧,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别问原因,我只是想换个新的环境,而你也大了,该去过你的日子了。”
紫川急道:“我不去,我就跟着夫人,跟你一辈子。”
顾夫人摇头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当一辈子丫头的,你去吧,不听话我要生气了。以后我想你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紫川知道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再争论下去也是白费口舌。接过了银行卡,撅着小嘴道:“夫人你说话算话,一定要来看我,我就用现在的手机号,用一辈子,直到您来看我。”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圈打转了。
顾夫人笑道:“好,我答应你,去吧。”
紫川垂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挪,好像舍不得走完这短短的一段路。走到门口,回头去看顾夫人,见她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只好拉开门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顾夫人的脸上又多了两道泪痕。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幽幽的叹道:“唉!老了。都二十多年了,终日礼佛,却没一日能忘君容。志成,我终于可以来陪你了。”
说罢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又补了补妆,然后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精巧的手枪。
顾夫人用手帕擦了擦手枪,把弹夹安好,打开保险,优雅的抬起手臂,用枪对准自己的太阳**。
喃喃道:“我来了志成。”“砰!”枪响了。
“砰”,枪响了。
关卡的警察见有大批警车赶来,也顾不得是否收了贿赂,急忙放下栏杆。
冯俊一看现在不走,就没了机会。发动车子,猛地撞过去,将路障撞得粉碎。关卡警员立刻意识到问题大了,急忙鸣枪示警。但冯俊就像没听到一样,加大油门猛冲出去。
警察一看鸣枪无效,立即瞄准冯俊开的灵车车轮射击。车子的右后轮被子弹打中,但仍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疾驰。
车队里三玄堂的弟兄一看,已经交火了,顿时大乱,有的开车逃跑,有的举枪射击,立刻与警察混战起来。
随后赶来的十几辆警车头一辆就是刘正与程阳曹刚。就在不久前110报警中心接到报警,说T市西门有三玄堂的车队,里面携带大量武器。
刘正连夜审了顾少卿,但那老狐狸一问三不知,刘正回家后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来了精神,马上调集警力,奔这边而来。老远看见有车闯关,知道这次的报警应该是真实的了。
对讲机里下令道:“所有警员将关卡口车辆围堵住,一辆也不准放走。双方已经交火,注意自身安全。”
然后对开车的程阳道:“咱们去抓大鱼,追跑的那个。”
程阳笑道:“好嘞,瞧好吧您。”
油门一踏到底,车子箭一样的冲出去。
冯俊开的灵车本身就比较笨重,这时又爆了个胎,速度与控制性更是大打折扣。不一会就被后面的警车赶了上来。冯俊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他只想在警察逮到他之前把车开到万圆公墓,在顾彬的坟前杀了俪友骅,至于顾彬的棺椁,警察总不会把死人带回去审问,这也算完成老大对他的最后一个嘱托。在他心里,顾少卿就是他的神,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为顾少卿献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他知道顾少卿的这个心愿对他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不管多难,也要替他完成。
出了城不远就上了盘山路,一侧山壁一侧悬崖,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冯俊就像疯了一样,使劲轰着油门,但后轱辘爆胎,让车子的转向变得有些不受控制,车子歪歪扭扭的奔行在陡峭的山路上,车上另外两个三玄堂的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俪友骅却镇定的坐在那里,用赏识的眼光看着冯俊,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人才。
由于山路很窄,程阳的警车无法超过灵车去,于是刘正决定向灵车的车轮射击,虽然这样很容易会造成灵车跌入山谷,车毁人亡。但要想让它停下来,也只能用这个办法。
曹刚听到头下令了,立刻兴奋的把头探出车窗,对着前车的车轮射击。
枪声一响,灵车里的人更慌了。冯俊叫道:“都傻坐在这干什么?去把警察干掉,操!”
那两个人如梦初醒,拔出枪来躲在顾彬的棺木旁,打开后车门向警车射击。
平时这两个人帮派火拼的时候,那也都是狠角色,这时对手是警察,而自己的车又在这种路况下摇摆不定,这俩狠角色也吓得面无人色了。

程阳警车顿时被他们的冲锋枪子弹击穿了好些个窟窿,好在没有打到人。刘正骂道:“真他妈疯了,这是送葬的还是走私军火的,给我打人。”曹刚傻呵呵的还在那射车轱辘呢,听到刘正的话这才把枪口对准轱辘上面的人。
开了数枪,也没打到一个人。程阳骂道:“刚子,你那是射击呢还是听响儿呢?浪费国家资源,看我的。”左手把着方向盘,伏地身子,右手从腰间抽出手枪,也顾不得换手,冲着被歹徒射的千疮百孔的挡风玻璃连开了六枪。
俪友骅从枪战开始的一刻起就已经将身子伏在车身上,这时候忽然听见身边几声惨嚎,他知道车里有人中枪了。紧接着车子一歪,一阵巨响,跌下了山涧。
程阳六枪打中了三个人,冯俊后背剧痛,一颗子弹穿透座椅由他的后背射入。他全身的自控能力顿时消失,车子也随即失控滚落山崖。
早前穿过关卡的那几辆奥迪A6早已不知去向,刘正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夸夸程阳呢还是该骂他几句。“下车吧,看看还能不能找个喘气的。”
三人下了车,发现灵车跌下去并不多深,卡在一道石棱上。程阳与曹刚忙跑下去,打开车门,把里面的人都拽了出来。
“嘿!头,还一个带手铐的呢,这都社会主义新中国了,三玄堂还搞殉葬的封建习俗呢。”程阳啧啧道。
二人把车里的四个人都拖了出来,摆成一排,四人身上全都血肉模糊,探了探鼻息,还有两个有气的。
程阳咧嘴道:“头,叫救护车把。”
刘正道:“还用问。”
程阳刚要打电话,曹刚在旁边道:“来了,救护车来了。”
程阳一看,果然不远处一辆救护车疾驶过来,又赞道:“现在医务工作者的效率仅次于警察了啊!”
救护车在三人面前停下,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个没断气的装上车。程阳见其中一个女护士长得十分漂亮,笑嘻嘻的道:“护士小姐,我的胸口也有点发闷,你帮我看看吧。”
女护士道:“这两个伤者需要紧急救治,你要是方便的话,就上车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程阳是真想跟这女护士去,他回过头用极为企盼的眼神去望刘正,发现刘正正用极为恶狠狠的眼神回敬他,他只好悻悻的转过头对护士说:“我还有任务,回头我再去医院里找你给我检查。”
女护士嫣然一笑,道:“随时恭候你来。”
说着上了车,关上车门,救护车鸣着笛开走了。
程阳一直目送救护车没了踪迹,这才回过头来。
刘正道:“还不打电话让人来收尸,花痴。”
程阳打了电话,几个人开车又返回城西的关卡。这里也有不少伤亡,虽然三玄堂人数有着巨大的优势,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枪,与警察冲突起来还是扛不住多久的,不一会就作鸟兽散了。
警方抓了一百来个,打死了几十个。警察自己也损失了不少人。
刘正看着负伤的人在地上惨嚎,喊道:“怎么不多叫几辆救护车来?”
一个警察道:“已经叫了,由于现在是凌晨,救护人员出发的比较慢,还要几分钟才能到这里。”
刘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来过几辆救护车了?”
警察道:“一辆也没来呢啊!”
刘正眼睛一瞪,道:“十多分钟前这里没有过一辆救护车?”
警察道:“没有啊,我们一直在这,关卡都堵着,就您一辆车出城了啊!”
这时候程阳从一旁走过来,到刘正跟前道:“头,我怎么觉得刚才那辆救护车不太对劲呢?”
刘正道:“哪里不对劲?”
程阳摇头道:“要说他们白大褂上门应该有工牌的啊,或者是编号。可我刚才盯着那女护士的胸口看了半天,后来才反应过来,她没工牌。再说,他们来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点。”
刘正气呼呼的道:“你看对了花痴,这里根本就没有救护车出城。那辆车是一早就守在城外了。”
刘正手机忽然响了,接完电话,他铁青着脸道:“这T市刑警队长我是他妈的干不了了。刚刚顾少卿家又被人端了,枪声响的半个城都听见了。”
程阳伸了伸舌头道:“这个城市也太疯狂了。”
俪友骅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儿。
郦娜喜道:“老爸,你醒啦,太好了。”
俪友骅晃晃晕沉沉的头,笑道:“我没事,就是翻车的时候磕了一下。”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救护车内,卓逸斌正在开车,白尒,大奎,郦娜,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男孩都穿着白大褂。他身旁躺着中弹昏迷的冯俊。俪友骅很快就明白了,笑道:“鬼丫头,亏你想得出来这种办法。”
郦娜笑道:“这办法可不是你的鬼丫头想出来的,是这位小鬼头想出来的。”
俪友骅见郦娜指的却是那个年龄很小的少年,心中更觉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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