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回 地勢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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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回地勢之利
夕陽微微的照於洛陽城的城牆上,在城牆上現出動人的餘暉。
「喂,那邊,快點!」兵長指揮著士兵搬走陣亡的屍體,當然也包括官兵的屍體。
而楊涓的屍首,早已被巨石壓得不似人形。
魏延站於楊涓的遺體前,一臉遺憾的嘆了口氣。
”戰爭究竟有何意義!?”想起了楊涓昔日的問題,那把鋒利的匕首,此刻已深深的刺在魏延的心窩處。
「主公,城裡城外的敵軍屍體已全數搬到別處了。」兵長報告道。
「哦,」魏延應了一聲「那你們先休息一下吧。」
在楊涓被巨石壓死,城門被攻破之後,官兵不戰而退,全數撤到不遠處的長安城,似乎在等待著機會反咬一口。
魏延坐在府邸裡,若有所思的注視著桌上的地圖。
「楊...」
延自嘲般的笑了一聲,那像是有點痛苦的笑容,卻又不像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笑容。
翌日的洛陽城還是一片熱鬧,沒有因為戰亂而有任何改變。
只是在這大街上緩緩步著的魏延,卻是感到無比的寂寥。
或許楊涓的犧牲對他而言,是個很大的打擊。
楊涓跟他相處並沒有多少時間,但是他的性格比較隨和,也很真摯。
魏延是個直腸子的人,經常得罪人,能交上像楊涓這樣的朋友,對他而言是挺幸運的。
個士兵跑到魏延身旁,微微行了個禮。
「說吧。」魏延看了他一眼,然後不以為然的說道。
「敵軍似乎有動靜了,參軍吩咐小的請主公回政廳商討對策。」士兵道。
魏延深知事態有點嚴重,於是點了點頭,然後跟那士兵走回政廳。
才走到政廳的大門,就已感覺到一陣凝重的氣氛。
魏延歪了歪嘴,然後走了進去。
「主公。」
眾人一見魏延,立刻同時的站了起來。
「怎麼了?」魏延問道。
「據探子回報,張郃跟周亞夫領了五千兵,捲土重來,現在洛陽城防禦工事還未充足,若敵軍一到,恐怕...」其中一個武官報告道。
魏延頓時沉默了起來,五千這個數字,讓他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建造甕城的話,時間足夠嗎?」魏延顯然不想放棄這攻來不易的城池。
「主公...」參軍一臉擔憂的打斷了魏延的思路「楊涓的死,大家都...」
「我不會放棄洛陽城,」魏延語氣非常堅定,讓那參軍立刻停了下來「就算楊涓沒有陣亡,這洛陽城也是攻來不易,哪能輕言放棄?」
「那主公有何良策?」參軍問道。
「良策沒有,只有大刀一把。」魏延冷冷的答道「敵兵來一個我便砍一個,來五千我便砍五千!」
政廳內的人聲又靜了下來,魏延的豪言壯語看似誇大,但其臉上的表情卻又告訴別人,他不是在開玩笑。
洛陽城外,四個將軍打扮的人站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其中一個身穿白甲,樣子俊俏的年輕將軍,一臉微笑的看著周亞夫。
「將軍此去,可有良策?」那將軍笑著的問道,看其表情,像是不太相信周亞夫的樣子。
「將軍當隨機應變,不懂變通的使用計謀,那便是愚蠢。」周亞夫不甘示弱的答道。
「若將軍失敗而回,萬一陛下怪罪下來...」那將軍依然是不太相信他。
「我知道我跟張將軍初降,大家對我倆的忠誠有所疑問,」周亞夫正色道「只是我們之前戰敗,是因為魏延軍勢大,硬拼的話損失會很大,相信薛將軍對這事必定很清楚吧?」
被稱呼為薛將軍的那人,正是初唐鼎鼎大名的薛禮(又名薛仁貴)。
「周將軍的心意,薛某大概也知道,」薛禮一臉不好意思的笑道「只是出於謹慎,還是要確定一下罷了。」
「張將軍跟周將軍都是人人皆知的名將,薛將軍說那麼多幹嘛?」站在一旁的黑臉大漢笑道。
「程將軍過獎了。」張郃笑道。
而那個黑臉大漢,便是被稱為「混世魔王」的初唐福將,程知節(又名程咬金)。
「恕我多言,魏延看來善於用兵,兩位貿然前往,會否有點...?」薛禮一臉擔憂的說道。
「薛將軍放心,」張郃笑道「據報,魏延的得力助手楊涓在洛陽一役,連同衝車死於大石之下,現在的魏延,恐怕只是個暴躁的武夫,根本毫不足懼。」
「楊涓?」薛禮皺了皺眉「我怎麼沒聽說過?」
「據說他本來只是個小兵,在偶然的機會下被魏延提拔成副校尉,一直帶在身旁。」周亞夫答道。
「一個無名小卒,沒想到有這麼大的作用啊。」薛禮輕嘆道「兵貴神速,薛某也不多廢話了,就此告辭。」
四人互相作揖畢,周亞夫跟張郃也領著五千兵,浩浩蕩蕩的往洛陽進發。
洛陽城身處關中的咽喉,為官家的必爭之地。
況且魏延一次奇襲便斷了晉陽和長安之間的道路,就算長安採取保守策略不出兵,晉陽那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
晉陽方面,李世民恐怕暫時抽不開身,因為他嘴上說相信呂布,但實際上,他對呂布仍存有一定的戒心。
因此進攻洛陽,重新連繫道路的重任,便由張郃和周亞夫將功贖罪了。
晉陽
「我說舅舅,」霍去病看著一臉悠然的衛青,臉上卻是一片狐疑,像是捉摸不到衛青的心理一樣「你這樣做,究竟有何用意?」
「你說什麼事情?」衛青喝了口茶,揭了揭手中的書,心不在焉的反問道。
「山賊那事兒。」霍去病答畢,臉上的表情又改變了少許,顯得有點焦急。
「沒什麼,」衛青笑了一聲「不就是為了仕官嗎?」
霍去病點了點頭,想起衛青是個不喜歡靠關係的人,他在漢朝的外戚身份,也確實為他帶來了不少閒言閒語,如此以實力來表現自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你是如何煽動那些百姓的?」霍去病問道。
青皺了皺眉「煽動這詞...」
「那好,我換一換,你是如何讓這群百姓聽命於你的?」霍去病歪了歪嘴。
「百姓也是凡人,什麼事情都會從自己的立場去看,」衛青微笑道「也就是以利益為重。」
去病大概明白的點點頭「你是陳述了利害,讓他們害怕吧?」
「對,百姓最在意自己的家財,尤其是那些大男人,家人一旦被擄了,自己留著性命也沒用。」衛青點頭道。
兩人都靜了數秒,像是找不到什麼話題。
這時門前出現一個熟悉而雄壯的身形,那不是別人,正是呂布。
「衛將軍,」呂布臉上現出微笑,彷彿魚看見了水一般,顯得無比的喜悅「久聞大名,如雷灌耳。」
「別假惺惺的,我這人很老實。」衛青笑道。
「那好,我也開門見山的說了。」呂布帶著微笑的走到兩人身旁,從桌下拉出椅子,一坐了下去。
「奉先,」霍去病一臉凝重的,像是知道呂布想說什麼「你該不會...」
「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我只是問一問你舅舅的意見。」呂布笑著的聳了聳背。
「若你想反叛,衛某恕不奉陪。」衛青看著手上書本,絲毫沒有在意呂布。
「是嗎...?」呂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呂某是自討沒趣囉?」
「人的野心過大,遲早會把自己給吞噬掉,」衛青雙眼依然盯著書本,沒有看過衛青一眼「你自己的命運相信你也不是不知道,為何仍要執迷不悟?」
「我只是不喜歡寄人籬下,還有聽命於人的那種感覺罷了。」呂布笑道。
「所以你就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衛青不禁笑了一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呂布搖了搖頭,皺眉看著衛青。
「多說無益,」衛青笑著的站了起來,往門口走過去「你自己想想,想要殺敵的快感,還是要虛無的權力?」
看著衛青的背影,呂布咬了咬唇。
霍去病也站了起來,慢慢離去。
呂布身處於空空的房間中,靠著椅背,仰望房頂,深深的嘆了口氣。
一望無際,了無起伏的平原之上,慢慢的揚起了一道塵土。
那是一隊騎兵隊,鮮明的黃色衣裝,加上整齊嚴肅的軍紀,不用想也知道是官兵。
「媽的...」探子暗罵了一聲「人數好像很多啊...」
「不是只有五千嗎?」旁邊的另一個探子道。
「就算真的是五千,以我們二千兵,要抵擋住恐怕很困難吧,想必敵人的攻城器具已是準備充足了。」那個探子道。
兩個人正談間,發覺敵人愈發靠近,於是急忙趕回城內。
「那兩個,是探子嗎?」張郃指著遠處模糊的身影道。
周亞夫看了看,然後笑了一聲。
「別放在心上,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被嚇怕了吧。」周亞夫自信的笑道。
「哦,讓魏延嚇一跳也是件好事。」張郃亦笑道。
而此時的洛陽城,已是守備嚴密,百姓一律不得出入,就是官兵通過也要問這問那的。
「探子回來了!」哨兵指著不遠處喊道。
「開城門開城門!」
魏延急忙跑下城樓,走往那兩個探子身旁。
而兩個探子大汗淋漓,說話結結巴巴,慌慌張張的,魏延早已看在眼中了。
「如何?」雖然大概猜到結果,但魏延還是問了一句。
「人數應該沒錯...」探子喘著氣的答道。
魏延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時參軍亦趕到此處,等候魏延的吩咐。
「敵軍有攻城器具否?」參軍問道。
「可能在軍隊的後方,我們沒看到,」探子答道「因為地形問題,我們不能太過深入。」
參軍點點頭,看著城外,嘆了口氣。
「參軍,你有何意見?」魏延捏著下巴,顯然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參軍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著這種窘境,要勝的話機會確是微乎其微。
「現在能盼望的,就是敵人的攻城器具不足夠,讓我們能擋下敵人的攻勢吧。」參軍輕嘆了一聲。
「擋下?」魏延聽畢笑了一聲「我沒想過要防守。」
眾人都愣住了,魏延的這句說話完完全全讓他們給嚇到了。
「主公你的意思是...」參軍戰戰競競的問道。
「要贏便要用奇兵,」魏延輕輕一笑,忽然豁然開朗了「楊涓的仇,我一定要報。」
「只是洛陽城防禦工事也不是脆弱...」參軍還想勸魏延,卻因魏延舉起了手而停口了。
男人之間的...約定。」魏延緩緩拋下幾個字,便往兵營走去了。
猛烈的太陽轉變為斜斜的夕陽,散發著懶洋洋的暗淡光線,彷彿一切都要結束一般。
只是在洛陽城裡,一切才剛剛開始。
「報,」探子報道「敵軍在城外五里下寨。」
「五里...」魏延先是吃了一驚,然後露出了笑容「這不是明擺著挑釁我們嗎?」
「敵人有此舉動,必早有準備,主公不可出迎。」參軍急忙上前道。
「我看不然,」魏延笑道「兵者,詭道也。那個周亞夫就是在著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技倆,他覺得我不會出迎,如此做只為打擊我軍士氣罷了。」

參軍見魏延意志堅決,也再沒開口,只是心中一陣不安突然掠過。
夜幕已垂下,夜空吞噬了橙色的長空,餘下的只是一陣漆黑。
還有一隻自以為是的豺狼。
「魚,上餌了吧?」周亞夫笑道。
「魚?」張郃笑著的搖了搖頭「我看用狼適合點。」
「狼再狡猾,也不是猛虎的對手,」周亞夫大笑道「魏延性子急,若是出城來襲,必死無葬身之地。」
「放心吧,我已叫探子看緊點,魏延就算做得再隱密,也難保不會露出一點兒蛛絲馬跡。」張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顯得相當自信。
「別忘了,魏延是個急襲能手,」周亞夫道「我就怕他像那天急襲函谷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劫寨罷了。」
張郃則是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然後走出營帳去了。
而魏延軍,早就從城內趁著夜黑溜了出來,看情況,似乎還沒被官兵發覺。
魏延似乎也察覺到,對著周亞夫,只能採取主動,因為周亞夫的用兵方式,是釜底抽薪。
在攻陷洛陽一戰時,魏延便見識到周亞夫所施的計謀,以假象拖慢魏延的進軍速度,從而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更是大大的消耗了魏延的糧食,這便是周亞夫的用兵風格。
城池與敵營的距離只有五里,但對於魏延來說,那比任何距離都要遠,彷彿在這短短的路上,會遇上無數埋伏。
兵士靜下來了,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整個軍隊像豺狼一樣,慢慢的靠近著敵營。
黑夜籠罩著大地,殺氣彌漫在空中。
「嗖」
「刷」
「啊!」
這一聲慘叫,重重的打擊在魏延的心窩裡。
「別慌!」魏延雖然口中這麼喊道,可是他自己的心裡也難掩驚慌。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這支箭從哪射來也不知道,只是魏延這看似穩定軍心的一喊,更讓敵人確定己方的方位了。
黑暗中,悄然的殺機往魏延軍靠近著,在魏延的耳中,更聽到了一聲聲的竊笑。
弓弦響處,又是一聲慘叫。
敵人沒有瞄準,只是朝著某個方向射去,死去的兵士,只不過是中了一只無情的流矢。
魏延憤怒的咬了咬牙,可恨的是此刻沒有任何的火光,也沒有弓箭手隨隊,加上敵軍的數量仍無法得知,要突圍談何容易?
”敵人是以聲音來判斷我方的位置,何不來個將計就計?”一直輕輕跟在魏延身旁的參軍,輕聲的獻計道。
”你的意思是...”魏延猶豫了一會兒。
「沙沙沙」
「沙沙沙」
一連串的草聲傳入眾人的耳中,官兵馬上豎起了耳朵,捕捉著聲音的來源。
伴隨著弓弦響聲的,是滿天的箭矢,只是黑夜之下,殘月只能照出一點點的影子出來,無疑是浪費了這個美麗的畫面,
還有這個漂亮的反擊戰。
「衝!」魏延大聲一喊,眾兵士如夢初醒的伴著主帥的聲音,往前方盲目的衝殺過去。
官兵們知事情不妙,於是也下令火速撤退,數里的距離又縮短了。
在遠處的火光之中,眾人很清楚的看到大營已在眼前。
「劫寨已難成,該當如何?」參軍擔憂的說道。
「周亞夫看來也早有防備,殺不了那群弓箭手,就算硬闖也是白費氣力。」魏延有點無奈的點了點頭「先退吧,但要小心一點,那個周亞夫恐怕不止...」
話音未落,一聲炮響,於魏延四周殺出各一隊騎兵。
「哦?」魏延笑了一聲「果然是早有防備嘛。」
「魏將軍用兵神速,周某不防,只怕會增添敗績,」為首的周亞夫笑道「我看魏將軍勇冠三軍,又善於用兵,何不歸降於天子麾下,為國出力?」
「...」魏延沉默了一會「還不是時候...」
「還有一個約定,我不能讓這個約定被打破;也有一個人在河內,等待著我的捷報,就這麼敗在敵人手上,我魏延絕不甘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周亞夫聳了聳背,把手一揮,四路騎兵緩緩的向魏延進逼。
如此緩慢的攻擊方式,不禁讓魏延皺起了眉頭。
忽聽一聲悶響,眾人朝那處看起,洛陽處竟起火了。
「是奸細?」魏延恍然大悟的驚道。
「還有急行軍。」周亞夫笑道。
魏延大喝一聲,率先往周亞夫處闖去,沿路兵士阻擋不住,讓魏延突進了一大段距離,眼看周亞夫已在眼前不遠處,卻見他仍是面不改色。
忽斜刺間殺出一員大將,手執銀槍,往魏延心窩處就刺。
「張郃!」魏延笑著的喊道,看來他已嚮往跟這個魏國的名將對手很久了。
張郃沒有回話,只是緊緊的咬著牙,拆解著魏延刁鑽的招式,也在極小的隙縫中攻擊對手。
「主公別戀戰!洛陽城恐怕已擋不下去了!」參軍喊道。
魏延怔了一怔,冷不防被張郃刺了一槍,急忙負傷而退。
四路騎兵圍住魏延軍,發動合擊戰法,殺了個片甲不留,魏延奪路而逃,只帶得百餘名士兵趕回洛陽城下。
麼!?」魏延以為城下的敵軍為數不多,豈料仍有千餘名兵士,待在城下,一見魏延蹤影,頓時殺聲大起,往其鋪天蓋地的殺過來。
「目前的情況是回不了城了,不如棄城而退回河內,再作打算。」參軍雖然知道魏延萬般不情願,但是出於大局的利益,他還是提出了這樣的意見。
「什麼!?」魏延大怒「洛陽城是楊涓用他的身體攻下來的,才沒有幾天,你叫我棄城?他日九泉之下你叫我如何跟楊涓交代?」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參軍仍不肯放棄「洛陽城只要仍在這裡,主公你就有攻下他的機會,我知道楊涓是個英雄,洛陽一役他的確付出了很多,但是這又代表什麼?難道主公你要為那麼一個自己跟死人所立的約定,而放棄自己的霸業?」
「碰」
眾人嘩然,只見參軍倒在地上,左臉上腫青了一塊,再看魏延,其臉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讓平時已樹立威信的他,更添一分殺氣。
「我自問沒有做錯,我的所做所為,都是以大局為重!」
「你再說一遍!」魏延怒吼一聲,那大得幾乎要把嗓子喊破的聲音,像雷公發怒一般,讓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
「我沒有做錯,我的所做所為,都是以大局為重!」參軍意志堅定,緩緩的道出這幾個字。
「我宰了你!」魏延咬緊牙關,正想衝前給他一拳之時,身後的副將士兵急忙上前拉住魏延,縱然有五六個人竭力拉著他,但是仍無法阻擋著他靠近參軍。
在忽然嘈雜的環境中,那參軍清楚的聽到眼淚跌在地上的聲音,非常的清脆,縱然那不是自己的眼淚。
翌日,魏延軍退守武牢關,原來有千餘兵的魏延軍,被周亞夫大殺一陣後,只剩下約五百兵力,而武牢關的防禦工事並不充足,亦不是很穩固,魏延對此早已心中有數了。
「昨天...對不起。」魏延微微的低下了頭,一臉複雜的表情,但是其心中想著什麼,卻是顯而易見的。
「我沒放在心上。」參軍淡淡的笑了一聲。
「那現在,要守,還是要退?」魏延輕輕的嘆了一聲,然後問道。
「武牢關隘並不堅固,敵軍攻來也不須很大時間,」參軍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雖然這樣是消極了點,但是我還是認為退回河內是最好的方法。」
「...」魏延沉默了起來,靜靜的看著遠方,那裡雖然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參軍知道魏延想看的,是洛陽城。
「沒辦法,」魏延苦笑了一聲「只有撤退了。」
魏延的背影,充斥著萬分的無奈。
人生便是如此,縱然萬般的不願意,但是現實便是如此。
戰爭,到底是為了什麼?
官兵正趕往武牢關之時,探子卻匆忙的跑了過來。
「報,武牢關上的敵軍全不見了。」探子道。
「不見了?」張郃皺了皺眉「撤退了?」
「魏延兵力不多,做出這決定也不難理解。」周亞夫想了數秒,然後點點頭。
「讓魏延就這樣回去,恐怕後患無窮,不如追上去大殺一陣,讓河內城空虛,那他就會攻守難顧,我們要拓展西方領土也就更方便了。」張郃獻計道。
「你是想讓魏延成為我們抵擋敵人的屏障?」周亞夫聽畢,臉上頓時現出一絲悅色。
「試想想,魏延以那僅餘的兵力守衛河內,恐怕已是吃力非常,加上司馬懿為人保守,魏延經此一敗,決不會讓他再犯函谷,那我們不就是後顧無憂了嗎?」張郃笑道。
「也可以讓他跟想來犯的其他敵人消耗兵力,」周亞夫說著,點了點頭「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張郃拿出了地圖,察看了一番後,似乎已初步擬定好計劃了。
而旁邊的周亞夫跟副將等人則是站在他身後,等待著張郃發言。
「武牢關北方有一片森林,面積不大不小,」張郃道「魏延必定會從森林而退。」
「此話何解?」一個副將問道。
「以地形而言,魏延所領之兵多為輕步兵,對林戰有利;而我方騎兵居多,騎兵的缺點是在森林和山路等地甚不方便,魏延若要退,必會選森林這種利己而不利於敵的地勢。」張郃清楚的解釋道。
「還有以戰略而言,在茂密的森林之中,伏兵戰法一旦成功,效果是很大的。」周亞夫補充道。
「那我們該當如何?」副將皺眉問道。
張郃又看了看地圖,現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指著森林的盡頭。
「三十七里。」
而魏延的舉動亦不出張郃所料,他的確選擇取森林而走,這無疑是較安全的決定,因為騎兵的行軍速度要比步兵快上好幾倍,縱使先走一步,要追上也是不久的事。
「走森林這種地方,士兵的行軍速度更慢了。」參軍不時的回看身後,一臉不安的說道。
「周亞夫及張郃深明地理,我們一旦入了森林,別說追擊難,就算真打起來,他們也不見得有利。」魏延則不以為然的說道。
「報!」探子從身後趕來喊道「官兵已突破武牢關,正往此處趕來!」
「武牢關沒有任何守兵,被破是遲早的事,」魏延點了點頭「再去看看,有什麼趕快回來通報!
「是!」
再看官兵一行人馬,氣勢洶洶的突破了函谷關,然後看著前方,突然停了下來。
「張郃,」周亞夫顯得有點猶豫「我不怕什麼,就怕敵人早有防備。」
「撇掉其他因素,魏延無任何反擊之力,加上前有我,後有你,他只是束手就擒罷了。」張郃笑道。
「...」周亞夫又皺了皺眉,看著前方的森林,還有兩邊的道路,心中不禁犯愁了起來。
「現今的情況對我們而言,有著絕對的優勢,只要我趕過了魏延的前頭,在森林的盡頭一包,魏延死無葬身之地矣。」張郃一臉自信的說道。
「此去三十餘里,你有信心?」周亞夫指著道路問道。
「既領騎兵,又有何慮?」張郃笑道。
周亞夫兩道眉毛依然沒有緩和下來,只是勉強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張郃領兵前去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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