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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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民的出路有了初步的安排,加上墨者的去向已基本定型,自己的理想跨出了实质性的一大步,王子狐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他嘴里哼着小调,一蹦一跳的往自己的房子走去。正走到申后住处的拐角处,只听得“咣当”一声,冷不防与端着满盘食物迎面而来的宫女撞了个满怀,双双摔到在地。
宫女定神发现撞倒的是王子,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顾不得疼痛,翻身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冲撞了王子,请王子饶命。”跟随在王子狐后面的李偃一个箭步上前,拔出手中的剑指着宫女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王子。”那宫女吓得不敢抬头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敢再出一言。
王子狐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汤汤水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示意李偃把剑收起来。李偃嘴里嘟嘟囔囔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宫女一眼,很不情愿的把剑**剑鞘。王子狐见宫女害怕的样子觉得有趣,笑眯眯的走到宫女目前,一言不发的蹲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战战兢兢的宫女。
那宫女见半饷没有了声音,略略抬了抬头,突然眼前呈现一个圆圆的小脸瞪着大眼睛,挂着甜甜的微笑看着自己,头顶的帽子上还挂着几条菜羹,不由“噗哧”笑了一声,随即又陷入深深的惊恐之中。
王子狐伸手到宫女面前晃了晃,道:“姐姐莫怕,我一点事也没有,你且站起来,我不会怪罪于你的。”宫女抬头望了望看着自己的王子,不敢站起来。王子狐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用力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王子狐看见满地都是散落的食物,便拉着宫女走到屋檐下的栏杆处坐下,问道:“姐姐,你这是从哪里来?为何有这么多的食物?”
宫女低着头,颤颤兢兢的答道:“奴婢刚从太后住处出来,本来我是送晚饭给太后的,但太后不想吃,我只能又拿了出来,不想竟冲撞了王子,奴婢该死。”王子狐“哦”的一声,道:“姐姐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你去打扫一下,下去换身衣服,看看有没伤着,我吩咐御医给你送点药。”宫女连忙道:“谢王子不杀,不敢有劳王子。”王子狐不理会她,示意李偃到御医处取药送到宫女住处,自己径直往申后房间走去。
王子狐慑手慑足的推开申后的房门,脑袋鬼鬼祟祟的往里面探了探。申后早就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看见门口王子狐探头探脑的,假装生气道:“哪个在门口贼头贼脑的?快给我滚进来。”王子狐听出申后的声音,眼睛一转,推开大门,顺势倒在地上往前申后发出声音处滚了几滚,一下滚倒的申后的面前。
王子狐笑嘻嘻的抬起头望着申后,道:“婆,孙儿遵您之命滚了过来,不知有何吩咐?”申后见王子狐滚进来的样子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她怜惜的拉过王子狐边帮他整理衣服边道:“乖孙儿,为何弄成这副模样?”
王子狐笑道:“没事,孙儿只是轻轻摔了一下。”没等申后开口,他接着道:“婆,您又不乖了,为何不吃晚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让孙儿给您瞧瞧。”申后闻言,哭笑不得,她拍着王子狐的头道:“你这小鬼头,婆怎么不乖了?”随后语气一转,道:“婆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天气冷了,饭菜有些凉,没胃口不想吃饭。”
王子狐顿时明白原来是天冷菜凉的原因,他看着申后从他帽子上挑下的肉条,脑海中一亮:对,就是它了。他看了看申后,道:“婆,孙儿刚从外面回来,也没来得及吃饭,今日就在此和婆好好吃一顿。您等着,我这就去安排。”说罢,旋风般的朝门外跑去。
过不多时,只见王子狐领着一群宫女,拿着许多食物进来,还有两个宫女抬进一个烧得正旺的小铜鼎进来。申后走到条几前,好奇的看着忙碌的王子狐。王子狐指挥完宫女们后,挥手示意让她们在边上侍侯,对申后道:“婆,您请上坐,我们开始晚餐吧。”
申后坐下后,看着几上的食物,狐疑的问道:“乖孙儿,这些东西又冷又生,如何吃得?”王子狐微笑道:“婆,您先别急,待会孙儿就给您好吃的。”正说着,架在铜鼎上的大盂里的水开了,王子狐端起摆在面前的一盘牛肉站起来,用箸把牛肉全部倒在大盂里,搅了搅便捞起来,放在调料里蘸了蘸,往申后面前的小盂里放,道:“婆,快趁热尝尝味道如何?”
申后怪怪的望着王子狐,王子狐真诚的朝她点了点头。申后小心翼翼的夹起牛肉往嘴里送,也许是饿了的缘故,嚼着嚼着眼睛便亮了起来,嘴巴越嚼越快,还一边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还从未吃过如此好味的东西,快,快,多来点。”

王子狐示意边上的宫女赶紧下料,自己站在大盂旁看着肉片,指挥宫女把肉片及时捞起来,放到申后的小盂里。申后边吃边道:“乖孙儿,快,你也快来吃呀。”王子狐坐下夹起盂里的肉片吃了起来:嗯,也许是未受污染的缘故,这些肉片吃起来味道还真不错。
婆孙俩毫不客气风卷残云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道:“别抢,别抢,这块是我的”“快点下料,快点”“小心烫着”。不多时,几上的食物已消灭干净,申后意犹未尽想吩咐宫女去多拿些肉来继续“战斗”,王子狐及时劝阻道:“婆,孙儿已经吃得很饱了。这东西叫火锅,虽然好吃,但火性和毒性大,不宜经常吃。”申后点点头,王子狐继续道:“既然婆喜欢吃,明日孙儿准备丰盛些,叫上父王和母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可好?”
申后疼爱的抚摸这王子狐的头道:“好,婆明日等着你做好吃的。”王子狐拉着申后的手道:“婆,吃完饭后到外面走走对身体有好处,我陪您到花园走走,好吗?”
花园内,申后牵着王子狐的手慢慢的走着,王子狐见申后开心,趁机把孤儿缺衣少食的情况和对殷民的出路安排详细的告诉了申后。申后道:“几十个小孩的衣食我王室还是有能力解决的,你不用为此担忧。至于殷民嘛,困了这么多年,就是老虎也没了野性,让他们自谋出路也好,不过人数不能太多,多则怕朝中有人借此生事,二来人多了也不好掌控。”
得到申后的允许,王子狐十分开心,他又“顺便”邀请申后出席木弘新居的落成典礼,申后的脸上慢慢的沉了下来,她拉着王子狐走回到住处门口,幽幽的对他道:“乖孙儿的心意婆了解,只是婆与孙儿不同,婆想要出宫是千难万难的,朝中的那些人是决计要拚命反对的。”
王子狐有些激愤的对申后道:“婆,那是您我婆孙的事,那些人凭什么干涉我们的自由。管他们干啥,我们不告诉他们就行了。婆整日闷在房子内,对身体绝对没有好处,那些人不知安的什么心,竟敢困着我的婆。”他顿了一下,用坚毅的语调继续说道:“不管他们,我们后日早早的偷溜出去,连父王、母后都不告诉,麻烦您告诉宫女,就说您那日早上不想见任何人就行。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回来的,父王要追究,就让孙儿承担一切。孙儿这就去安排。”
说罢,挣脱申后的手,跑出两步后又回头朝申后摇摇手,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申后望着王子狐离去的身影,抬手擦了擦脸,慢慢的坐在门槛上想着心事。宫女们见状,悄悄的替她披上御寒的衣物,申后浑然无觉。
当姬横及众贴身卫士听到申后要随王子偷偷出宫的消息后,个个呆若木鸡,思维一下反应不过来。王子狐道:“我太后整日呆在宫中,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你们是不是想她老人家就这样下去。何况我不是基本每天都出宫吗?你们也保护的很好呀,不就是多一个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姬横心想:你怎能与太后相相提并论,你是不出宫就难以生存的。太后只有只有一个,如果稍有差池,我等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
王子狐见众人俱不言语,知道此事甚为棘手,他沉思片刻,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他在地上画的是一个新马车的造型,画好后,他示意姜轼上前仔细观察,把图案牢记在心,记熟后去找墨繇等木匠,务必在后日出发之前把它打造好,如果墨繇在建造过程中有问题的话,及时来找他解决。姜轼左看右看了片刻,有些地方不明白,王子狐指着地上的图案把整个马车在结构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
姜轼离开去找墨繇后,王子狐对剩余的人道:“后日的出行安排是机密的行动,除在场的几位知晓外,一律不得对其他人说起,包括父王在内。”说着,眼睛看了看姬横,继续道:“我方才给姜轼的是辆双人马车的图案,我已吩咐墨繇打造。后日我将和太后坐在上面,保卫工作不用作改变,与以往一样,卫士也不用调动太多,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明日我不出去,你们就好好休息,后日早些起来作准备。这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各自下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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