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明大义华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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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董卓兵败退往长安,临走之时把洛阳烧成了一片白地。他又令李傕、郭汜押解洛阳的全部百姓数百万人走在前面。一路之上,死尸遍地,哀鸿遍野,啼哭惨叫之声,震动天地。情景之惨,不再一一表述。
单说华雄。自遭李肃怀疑,被拒汜水关外,窝在山坳里等候上峰发落。多亏有典韦天天相伴,尽心照料,才勉强熬了下来。要不然这天寒地冻的,不被饿死也冻死了。
再看他现在:胡子也长了,头发也呛了,嘴唇也裂了,小脸儿也黄了,哪里还有昔日的威武霸气。即使这样面对典韦的百般哀求、苦苦相劝,他仍是认准了死理,毫不动心。
一天天过去了,当典韦告诉他,“吕布兵败虎牢关。”他坚信丞相只是一时顾不上他;当典韦告诉他,“九路诸侯与我军会合,不日将攻打汜水关。”他坚信丞相一定会记起他;当典韦告诉他,“董卓派李傕为使,欲与主公结姻亲,被骂了回去。”他沉默了。
这天夜晚,典韦匆匆赶来,拉起正在偎火而坐、自斟自饮的华雄,二话不说就往山上走。华雄困惑,问他原因,他一声不吭只是疾走。到了山顶,典韦手指洛阳的方向道:“你看。”
华雄放眼望去,只见天边红光大放,黑烟弥漫。华雄惊问其故,典韦满面寒霜道:“这就是你欲誓死效忠的董卓董丞相干出来的好事。兵败逃亡,还不忘放火焚城、残害百姓。”华雄闻听,身体一摇,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头颅低垂,不发一语。
典韦看着他,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主公下达军令,今夜务必攻破汜水关。小弟马上就要随军作战。汜水关攻破后,要马上进军洛阳,以救万民。从今而后,你我兄弟恐怕相见无期。而且主公已经下令···放·弃·华雄。”说完缓步向山下走去。
华雄猛然抬起头,急急道:“二弟请留步!···你刚才说孙坚?”典韦停住脚步,说道:“是,当初主公对我说,他很爱惜你,不忍你英年早亡,要把你收归麾下。不然,你以为我哪来那么多肉食?那都是主公自己的口粮···”“你说什么?孙坚他、他、他竟然···”华雄惊呆了,完全呆住了。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彻底陷入了痴呆状态,心中百味杂陈,头脑一片混乱。典韦接着道:“本来,主公发下豪言,无论多久、无论多难,都要把你收归麾下。可是,现在形势逼人,用兵在际,无奈只好···”
“行了!三弟!对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就不必再浪费心力口舌了。”随着话音,郭嘉和韩兵从山下走了上来。典韦一见迎了上去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主公已经到了么?”韩兵看着华雄的背影说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我们是担心你还在这里与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夹缠不清,误了点卯的时间,所以过来找你。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说完,拉着典韦就走。
“且慢!”华雄猛然站起身,缓步走到韩兵面前,看着他兵丁的打扮,微微一愣,说道:“刚才你说某家什么?不忠不孝?”韩兵被他凛凛的气势所慑,不禁后退一步,狠狠瞪了正在一边捂嘴偷笑的郭嘉一眼,抗声道:“是啊,就是我说的,怎么样?有什么疑问吗?”华雄歪头看了典韦一眼,典韦借机道:“呵呵,大哥,这位就是我韩大哥,他···”
“对!”韩兵实在受不了这些高手外放的气势,虽说他也练有内功,还是绝世内功,但是毕竟时日不长,还达不到外放的程度。所以,被压得呼吸不畅,心慌意乱。借此机会跳到旁边一块大石上,摆出风度翩翩的姿势,说道:“我就是英俊潇洒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神勇无敌小白龙···”这时郭嘉在一边慢条斯理的接口道:“死皮赖脸吃白食,贪生怕死胜老鼠的韩兵,韩白痴。”
韩兵一听噎得直翻白眼,差点从石头上掉下来。叉腰叫道:“喂!郭人妖!你少说两句会死啊!我玉树临风的形象都被你毁了。”郭嘉耸耸肩,嘀咕道:“本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不理装模做样的郭嘉和嘿嘿直乐的典韦,韩兵正容对华雄说道:“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我大汉子民?···好,既然是我大汉子民,你就应该效忠我大汉朝廷···(看到华雄不以为然的表情)呃,这个我也是不在乎啦···那就应该效忠我大汉百姓!爱护百姓,帮助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远离征战,远离饥饿。你看看董卓,(指着洛阳的方向)你看看,他是在爱护百姓吗?他是在祸害百姓!你效忠于他?他是国贼,你就是···你就是小国贼!(一瞪嘿嘿哈哈的郭、典二人)笑?笑什么笑!严肃点儿!···说你不忠,没错吧?好,既然知道没冤枉你,就应该随和点儿,坐下,坐下···哎,这就对了。再说说为什么说你不孝,这个···”

华雄长叹一声,打断韩兵的话,说道:“韩兄,我知道了,华雄明白了。听你一番高论,华雄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啊。”韩兵被打断话头,正自不满的嘀咕:(真是的,人家还没说过瘾呢。这就明白了?真没劲。)所以,他根本没在注意听。
华雄说完,等着他接话呢,可见他蹲在石头上,满脸郁闷,正在抠石头缝呢,顿时奇怪万分,不知所以。郭嘉干咳一声说道:“我大哥就是这样,一时疯癫一时呆傻,华兄不要见怪。这个,不过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华兄意下如何?”典韦在旁边着急道:“大哥!你就忍心舍我们而去,辜负了主公的一番心意吗?”
华雄长身而立,朗声说道:“也罢!譬如华雄昨日死,譬如华雄今日生,从今往后我就跟你们混了!我,华雄,愿降。”郭嘉闻听大喜,与典韦一起上前,紧紧握住华雄的双手道:“好!让我们兄弟四人一同征战疆场,助主公成就不世功业!”然后小声问道:“你怎么会说,混,这个字?”及见典、华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心中叹道:好好儿的两个实诚汉子,都被那个无赖带坏了。尤其这个,学的更快。唉···想到这儿,郭嘉对韩兵大声说道:“喂!白痴二哥!喂!老二!还不快下来拜见大哥。”韩兵惊奇道:“你叫谁呢,你不就是老二吗?嘿,难得你还肯承认自己的优点。不错不错。”郭嘉嘿嘿一笑道:“现在大哥换人咯!你还想死皮赖脸的蹲在大哥这个位子上啊。你现在是老二啦。”韩兵嬉笑道:“那你就是老三,我还是比你大一级,你还得叫我哥。哈哈!”跳下大石,冲华雄一抱拳道:“大哥,欢迎你浪子回头、弃暗投明、改邪归正、认祖归···呵呵,呵呵。”华雄哈哈大笑道:“老二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韩兵胸一挺,脖儿一扬,道:“没啥说的,你就䞍好儿吧。不过,大哥,能不能别叫我老二?听着别扭。”华雄疑惑道:“怎么了?你不想当老二?”韩兵分辩道:“不是,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当,就是别叫老二,行吗?”华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早在一旁笑抽了的两人道:“到底什么意思?”
典韦强忍笑意,趴在华雄耳边,一阵嘀咕。顿时华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郭嘉一边笑一边说道:“大哥,我好高兴啊,这顶帽子,终于戴他头上了。哈哈,哈哈。”
华雄一阵嘿嘿哈哈,好不容易忍住,说道:“二弟,你也真能搞怪,这你都能想得出来。行,以后就叫你二弟了。”“不行!!”郭、典二人急了,“以前,他不是叫我郭老二,就是郭人妖,现在好不容易到他身上了,想搞特殊?没门儿!”“对,对,这韩老二,听着怪顺耳的,不叫多可惜啊。哈哈哈哈!”
韩兵眼见二人一唱一和的对付自己,华雄在一边好笑的看着,对着华雄就撒上娇了:“大哥~~~你看他俩,你也不管管,这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一番话引起了更大的笑声。
华雄此刻再也没有负担,再也没有丝毫的生疏感,有的,只是畅快淋漓的大笑,和兄弟间那浓浓的,再也割舍不下的情谊。
简短截说,兄弟四人下了山,一路说说笑笑,催动战马向营地赶去。行约二里,前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四人放松缰绳,缓步走上前去。“前面可是郭司马和典将军吗?”前面传来问话声。郭嘉赶忙回话:“是啊,正是我等。”不一会儿,一阵马褂銮铃之声由远及近。四人慌忙下马,立在路边。
孙坚带领四将来到近前,下得马来。拉住郭嘉的手问道:“奉孝无恙乎?奉孝比不得典韦,似你这般淡薄,夜深露重,可不要染上风寒才好。”郭嘉躬身道:“有劳主公挂怀,奉孝无恙。谢主公。”回身拉过华雄,说道:“主公,属下把华雄带来了。”华雄单膝跪地,抱拳道:“小子华雄,不识主公厚意,此前不知好歹,冒犯主公,今特来请罪。”孙坚又惊又喜,连忙伸手相掺道:“快快请起,以前各为其主,何来冒犯。将军不嫌坚鄙薄,前来相助,真坚之大幸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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