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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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他若诗就肯定三皇子定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而自己为了救爹爹竟在虎口拔毛给了他迎头一击,以三皇子心性必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若诗想来定是如此。吸了吸气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来到琴架前,顺手拨了拨琴弦,一缕悠扬的琴声便从指间倾泻而出。
若诗也没想到三皇子竟也是个雅士,这间房中竟然摆了一张琴。正好供她无聊时打发时间。
“死到临头还有如此雅兴弹琴,颜太守之女果然非寻常女子可比。”若诗弹兴正浓,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若诗惊闻来人,立即站起身来。琴声,嘎然而止。来人正是三皇子,他消失了三天,此时突然出现,眼中充满血丝,脸上也尽是疲惫之态。
见若诗突然停止了弹琴,三皇子嘴角轻笑的开口问道:“继续啊,怎么不弹了?”
“对不起,我从不对牛弹琴。”见他嘴角的笑意,若诗只觉得那是对她的讽刺。是以,听到问话也傲然相对。笑话,他把她扔在这折磨了三天,难道此时还想她高弹一曲来迎接他么?她颜若诗也是有脾气的。
三皇子显是被若诗此语给惊得呆了,平时里别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何曾有人以如此态度,如此语气对他说过话?还要不要命了?
若诗径自跨过琴架,向门外走去,出了门口见三皇子仍在发呆,不禁好奇的道:“还愣着作甚?走啊。”
“走?去哪?”三皇子茫然道。
“你此次回来不是要向我问罪么?以我爹通敌叛国之罪应是交于刑部还审问罢。”只听若诗回答道。
“想不到你竟急着要死,也罢,我就成全你罢。”三皇子望了望若诗,突然开口道:“你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惜了。”
“早晚都是死,何必争那一瞬间。走罢。”若诗转过身去,不想让三皇子看到自己落寞的表情。爹爹从小对她说过,颜家儿女,生要生得堂堂,死要死得硬气。
跨上马车,在三皇子的吩咐下径自往邢部驶去。二人共乘一车若诗觉得空间实在太过狭小,以至于自己闻到的,呼吸到的,全都是三皇子温热的气息。努力往旁边挪了挪,想离三皇子远一点。
“再挪就挪出车外了。”三皇子看着不安的若诗开口道。
若诗瞪了三皇子一眼,愤然的别过头来。反正她已是将死之身,也用不着给他什么好眼色了,正所谓只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三皇子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有趣了,就这样把她送到邢部还真有些舍不得。而若诗却在思量如何才能见到皇上,就这样跳下马车,然后向后宫跑去?不行不行,相信很快她就会被守卫拦下的。跟三皇子求情?若诗转眼看了看一旁的三皇子,发现他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这个主意立马又在心中打消了。车上二人各怀心思,兀自出神,突然这时,车外传来一阵惨呼声。若诗好奇,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两个守卫模样的人正拉着一个官员打扮的老者往宫外拖去。那老者年近五旬,口中不断的叫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看那老者衣着,大概是宫中太医。
若诗瞧那老者眼熟,细细思索,竟发现此人竟韩春来韩太医。两年前皇上曾经视察桐陵,在太守府住过两天,当时的随从中就有韩太医。若诗曾经与他一起彻夜讨论医道,是以对他印象深刻。
想及此若诗不由连忙跳下马车,向那老者奔去。口中大声叫道:“韩伯伯,韩伯伯!”
若诗此举立时引来守卫的注意,方一冲到韩春来身旁,立时又有两个守卫来到她边,口中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城内大声喧哗!”
“这是怎么一回事?”三皇子见若诗跳下马车,大惊之下也跟着跳了下来。
众守卫见来人是三皇子,态度立时谦卑起来,只听其中一人道:“回三皇子,皇太后突然又昏迷过去,太医韩春来不想法子医治,竟妖言惑众说皇太后驾鹤西归了,有失职之罪。我等奉皇上之命,将此人推出午门候斩。”

“若诗!三皇子救命啊,皇太后大限将至,臣也无能为力啊。”只听韩春来大声叫道。
若诗听罢不由义愤填膺,他们皇家人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生老命死本是人之常理,哪能皇家死个人就拿别人问罪的道理?更何况她此时不也被他们冤枉的治罪?
然气归气,若诗现在连她自己都是一尊泥菩萨,想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转过头去以为三皇子会大发善心,不过很可惜,若诗发觉自己似乎高估了三皇子的心地了。这厮听到皇太后又昏了连看都没看都没看韩太医一眼,大惊的将若诗交给一旁守卫:“将此人带去邢部交给洛大人,就说她是叛贼颜太清之女。”
说罢三皇子径自往后宫行去。若诗见状不由一呆,没想到皇城之中,竟是如此草菅人命。
“慢着!”若诗娇声大喝道。
众人被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若诗突然拉着三皇子的手道:“韩太医罪不至死,就这么将他杀了岂非太荒谬了么?”
三皇子低头看着被若诗拉着的右手,心中怦然一动,柔荑直若无骨,暖玉生香,三皇子竟是有些呆了。一旁韩太医也满是感激的看着若诗,颜太守通敌叛国的罪他在朝中也有所听闻,虽然吃惊但也无能为力,此时见到若诗,她自己尚在危难之中却反而帮着他求情,韩太医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没有本事医我皇祖母,这种人留着何用!”三皇子的声音冷漠的响起。
若诗震惊的看着他不禁呆了,世上竟有如此绝情之人!冷然一笑,松开了抓着三皇子的手,转过身来,只能无奈的对韩春来报以一笑。
“也罢,老朽不能医治皇太后自是失职,以死谢罪应当的。”见到若诗灿若娇花的笑容,韩太医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似豁然开朗起来,只听他淡然的说道。
看着韩太医一副凄凉的样子,若诗不禁为他悲哀起来,突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只听若诗急声向韩太医问道:“太医,您给皇太后把脉可曾查明皇太后的病因?”
“宫里太医全都看过了,皆查不出病因。”韩太医满是羞愧的说道。
“那脉相如何?”若诗问道。
“时断时续,介乎有无之间。”韩太医答道。
“太医可曾为皇太后施过针?”若诗突然意味深长的问道。
当年她与韩太医二人讨论医道之时,若诗曾经拿出一本《针灸秘术》的书与他看过,里面有一种针灸之术可以激发人的潜能,即使是性命垂危之人施过此针之后,也能保得三天性命。只不过三天一过,该死的还是得死。
这套针灸只适用于突发症状,例如身中剧毒,而一时又找不到解药,此时可施此针法缓得一时之机。
韩太医自是听得懂若诗言外之意,可此针法并不适用于皇太后,就算能拖延三天,三天后皇太后仍是得死,皇上仍是会砍他的头。
看韩太医沮丧之态若诗就知道他肯定是没用过,而一旁三皇子听到二人的对话,似是言外有意,只见他一把抓住若诗的手连声问道:“你有办法救我皇祖母么?”
若诗被他抓得生疼,只得冷哼道:“我有一个法子倒是可以试试。”
“真的么?如此快快随我进宫。”三皇子听若诗之言,不由分说拉起若诗便往内宫方向行去。
“慢着,我尚须韩太医相助。”若诗冷声道。
知道她是想趁此机会救下韩春来,三皇子淡然道:“那就一起走吧。”
说罢拉着若诗便走,三皇子走得甚急,若诗只能一路小跑且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若诗对皇城中如蛛网般密布的巷子及回廊颇有挫折感,再加上大大小小的花园若诗跟着后面很快就迷路了,机械的跟在三皇子后面跌跌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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