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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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皇城,风尘千里。三皇子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迎着如血的残阳行去,尘土在马蹄下肆意的飞扬,三皇子一行人走得缓慢,也走得沉重,丝毫不见来时的意气风发。因为他们在与颜太清的交战中,准确的说是与颜若诗的交战中他们败了。
走在最前面的三皇子回过头来看了看中间的一辆马车,里面就坐着那个平生让他第一次尝到失败滋味的女子,看了一眼,三皇子又狠狠的别过头去。
远处,无数倦鸟纷纷归来。若诗轻掀开车帘,落日的余辉将大地染得一片通红,若诗自问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看到即将落山的夕阳仍自不免伤感起来。不知道像这样的落日,她还能看到几次。
放下车帘,若诗不禁有些感谢起三皇子来,以她待罪之身却没让她坐囚车,反而坐的是舒适的马车不禁有些让她意外。车中,若诗想了许多面见皇上的方法,可最后都被她一一否决了。皇上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硬闯也许还没见到皇上就被抓了起来,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其它的办法,若诗只好作罢。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天要亡她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战战兢兢中,若诗好不容易渡过了半个月。如今皇城,终于在夜色中遥遥在望了。大概此次出征并未得到预想中的效果,一路上三皇子都冷峻着一张脸。
来到城门前,守城将士见是三皇子的人马,连忙打开城门将众人放了进来。坐在马车中的若诗,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打量这座宏伟的皇城。终于到了帝都了,这里真的是她生命的终点么?
三皇子的人马才进得城门,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只听一个军士来到三皇子面前说道:“三皇子不好了,皇太后病危,皇上命三皇子火速进宫。”
“皇祖母病危!怎么会这样?”三皇子惊声问道。他是当今皇太后一手带大,感情非同一般,如今才班师回朝竟听闻这等不幸消息,三皇子一惊,正待策马进宫,却只听身后邢将军叫道:“三皇子,颜太清之女如何处置?”
“先带回净仪宫,一切等我回来再行发落。”三皇子冷然道。
说罢只见三皇子再度望了望那个坐着令他大败而归的女子的马车,策马,然后扬鞭,向着皇城方向奔驰而去……
净仪宫乃是三皇子的住所,严格说来也属皇城之内,只不过属于外皇城。按照大鸿律令,所有的皇子皆是住在外皇城的,只有一人能住进内皇城,那便是太子。如今各个皇子们都为了这个位置处心积虑,各施手段。权势,从来都是把杀人于无形的双刃剑。
若诗恍恍惚惚的跟在邢将军身后,夜色下的皇宫只能依着灯火看出个大致轮廓,饶是如此,也足以令若诗乍舌了。深庭厚院,碧瓦红墙兀自透出一股神秘的庄严之气来。还没走几步,若诗就已感到自己已经迷路了。好一座宏伟壮阔的皇城。
在巷子与巷子之间穿梭,在回廊与回廊之中走过,浑愕间却只见邢将军站在了一间院落前。迈进院落,一座深宫出现在眼前,正门大匾上赫然书着“净仪宫”三个大字。
“踏雪、凌霜。”邢将军在院中大声喊道。
不过一会,只见两个身着宫衣的婢女从殿中行了出来。
“奴婢参军邢将军。”只见二女来到邢将军面前参拜道。
“将这位姑娘带下去好生照料,三皇子回来自有吩咐。”邢将军指了指若诗对二女说道。

“奴婢明白。”二女说罢径自过来,扶着若诗偏一处偏厅厢房行去。
若诗不由略感诧异,她不是一个待罪之身的疑犯么?不把她押往大牢却带到这座深宫来,想不透这是何用意。
邢将军看着若诗的身影,不由微微一叹。对着这个令他们一行人灰头土脸的少女,他实在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气愤中夹着一股奥恼,奥恼中有又有一股盛怒,盛怒中又莫名的有一股钦佩。苍天可见,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绪了。摇了摇头,邢将军走出了净仪宫。
踏雪、凌霜二宫女将若诗安置好,只听其中一个对若诗说道:“姑娘请歇息片刻,小婢这就去为姑娘准备洗澡水。”
说罢二女恭敬的退了出去。见二人如此谦恭,若诗很想劝她们不必如此,可是话一到嘴边又忍下了。她该如何解释?难道就对二人说她只是朝廷重犯么?若诗实在难以启齿,别说就算说了二人不信,就连自己此时也如同在云里雾里一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明天自己就没命了,权当是临死前的享受吧。
夜黑如墨,月华似水。若诗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何才能见到皇上,想着想着,连日来的疲惫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迷迷糊糊间,竟也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若诗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若诗不由得一惊,良久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了皇城了,想想自己临死之前还睡得这么沉,若诗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
才一起床,只听房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一个女声传了进来:“姑娘醒了么?奴婢这就去为姑娘准备洗脸水。”
若诗随口应了一声,不过片刻,只见一个宫女端了一个铜盆走了进来。若诗起床,快速的将洗漱了一番,方一完毕,立时又有一人将吃的端了进来。若诗不禁佩服起皇宫中的这些宫女果然是训练有素。
踏雪、凌霜二人似乎极少言语,虽然二人神情之间对若诗颇为好奇,却也忍着没问。若诗端起桌上的粥,就着点心一连喝了两大碗这才放下碗筷。皇宫里的东西就是不比民间,若诗又自嘲的想道。
踏雪凌霜二人见若诗吃好,纷纷起身将碗筷拿走,招呼一声便走了出去。独留下若诗一人在房里百无聊奈。
若诗在房里坐了近一个时辰竟不见一人前来,实在忍不住了这才走出房间,昨夜入宫时是晚上没看清,此时正值白天,才一出门便见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皇宫大院,金碧辉煌自不必说。但见入眼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置身其中直让人怀疑是天上琼楼玉宇般,怎一个气派宏伟了得?单单这座净仪宫就比她家的太守府气派十倍不止。
若诗乍舌的边走边逛,逛了半天不敢再逛了,怕迷了路回不去,只得按原路而返。如此这般若诗吃了逛,逛了吃。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天来除了踏雪凌霜二人按时送饭菜之外,竟再无一人前来!就连三皇子也是不见人影。要不是四周高墙大院,若诗差点就忘了自己是犯人了。
房间中,若诗突然坐立不安起来。这也难怪,她现在可说是重犯,其罪是要杀头的。砍头不过一刀,既然早晚都要死的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这么拖拖拉拉不死不活,让她每时每刻都处在死亡的恐惧中,若诗不禁痛恨起三皇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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