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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东北佬那场仗干得十分惨烈,但是还苟且活着,东北人不是黑社会,但是东北人够猛,不是因为我们吃了亏就去辱骂东北人,我欣赏东北人的猛!然而这场仗我们并没有输,尽管我跟蛇皮都挨了刀子。但是我们却始终没有低头。
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天晚上,风继续吹。我和蛇皮就是背着两把西瓜刀过去找东北佬讨公道的。没想到东北佬那天在场的个个像牛一样膘壮,凭着我们当年干老黑皮的经验,不怕人少个子小,就怕不够狠不够快。我们不能让小妹跟着我们没安全感,要想在北京混下去,必须来点狠的。所以我跟蛇皮当时就把心一横,上路了。
到了潘家园的时候,找到东北人的巢,当时他们就在古玩城旁边一个东北菜馆吃饭,走近的时候,从玻璃窗中看见那个自称东北老大的家伙跟几个下面的伙计在喝着烧酒。脸红耳赤,像一只猪头。
我们蹲在门口大约守了半个钟,等他们喝得差不多了,都有些东倒西歪的时候。我跟蛇皮对了个眼色,把西瓜刀紧拽在手上,用黑布缠了三四圈。两个人火速冲了进去,上去就往东北老大背上各砍一刀,几个东北人还没反映过来,东北老大已经躺在桌子上嗷嗷叫。旁边的几个东北人这时候才醒悟过来。随手提起凳子就往我身上砸,我当时迅速闪了开来,用刀背向那砸凳子的东北人狠狠就是一刀。当时血就飙了出来。
但是这时候他们旁边的兄弟都围攻了过来,而且都带着酒性,出手特别重,我在后面被一个东北佬死死抱住了,前面就有人用菜盘子就直接朝我头上砸,碎片将我的前额迅速划伤,一道半寸的口子流出血来,滴了我一脸。蛇皮这时候把抱住我的那个东北佬身上砍了一刀。我立刻脱了身。
那个东北老大这时缓过气来,恶狠狠地呻吟地说:“整死这两个南方崽。”我们当时已经被东北人包抄了,各个拿着凳子,目光恐惧。我和蛇皮背靠背在中间挥舞着西瓜刀。
大家看了可能感觉是在拍电影,但是那时的情景确实如此,我从小就喜欢打架,蛇皮也不例外。但是那天我们却差点没了命。我们最后在几个东北人的围攻下,被彻底的击垮了,蛇皮当时被一东北佬砸中了肩膀,当时就趴下了,刀悬在手上。
我见状一手去扶蛇皮,一手用刀在那里乱挥,东北人没敢靠近。但是这时候,一个东北佬从店厨房拿出两把菜刀。过来就朝蛇皮背上一刀,蛇皮彻底趴下了。一时动弹不得。我当时眼睛都红了。当我去扶蛇皮的时候,背后一个东北佬又朝我砍过来,我当时没招架住,右手被砍了一刀,至今还留着个巨大的伤疤。
蛇皮这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背上还留着血,看情形不对,拉着我就往外跑。几个东北佬追了出来,在后面拼命地喊:“追,别让他们跑了。”我们那时侯使命地跑,留了一路的血。他们一直追到分钟寺,我们后来躲进了一个胡同,沿着胡同翻围墙到了方庄那边,才打车逃走的。
这些说来已经足够很暴力。但是那次却给了我们血的教训。我们当天晚上就卷铺盖离开了宣武。怕东北佬过来寻仇。我们收拾了东西就直接打车去了通州。
当时霜霜吓坏了。脸色比我还苍白。我的右手还在冒着血,蛇皮背上也还在不断阴血出来。
小萍也吓得在那里发抖,把她的背心都扯了给我包扎了伤口。而蛇皮的脸已经完全青了,嘴唇也白了。社皮让霜霜把香烟捣碎了缚在上面止血。

车子开到郊区一个医院下车,小萍扶着我,霜霜扶着蛇皮。当时我缝了十八针,蛇皮缝了22针。第二天就强制出院了。去到通州,住了5天,那时伤口已经愈合了些。后来发现附住着不少东北的小伙子。怕惹出事情。又打车去了密云。
本来不想写暴力的东西,但是为了讲述**头的岁月其实也充满了血腥,而这些都是最原始的东西。我没有任何地狱歧视的念头。事情过去好多年,到现在为止,我依然很敬佩东北大哥。我后来在深圳的时候甚至把东北人当作兄弟。当然也敬佩天下所有的好汉。
但是我所要忏悔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些年来我带给小妹们的伤害。尽管她们在我下面做没有少赚钱,但是她们却一辈子抬不起头,也许他们未来的生活会有新的开始,但是我想,那些卖淫的日子却永远是她们最深的阴影。
到了密云,我和蛇皮昏天暗地睡了两天两夜,我们太疲惫了,都有些虚脱。后来伤口也基本上好的差不多,现在我们都留下了疤痕。
那几天难为了霜霜跟小萍。小萍确实是个非常好女人。虽然只跟我们不到半个月。但是却看的出很有人情味。我那时候终于知道,一个女人若是在你最危难的时候仍然愿意跟着你,那她一定是个不一般的女人。而不论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
霜霜让我很感动,小萍也是。后来我们没有叫她们去**了。伤口完全好了之后。我们给了小萍五千块钱,叫她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而那时侯,我们已经做出了离开北京的计划。
当然我们不是害怕什么,说实话,经历了那么多,我们真的有时候发现命不过如此。出师不利的情形让我们对北京逐渐失去信心,更没什么兴趣可言了。或许北京真的不适合我们的发展。
二月的北京依然寒风袭人,但是有阳光的日子却让人也心旷神怡。那时侯霜霜没再去接客。脸色异常漂亮,而蛇皮却逐渐对霜霜产生了感情,这种感情是真实的,是经历了风雨之后的情同意合,尽管我们都清楚,霜霜名副其实是个鸡。但是那时侯他们一切都在心理彼此默认了。
那几天,我们终于彻底地玩了一回,那是在离开北京的前几天,我们去登了长城,去游了颐和园。总之那几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几天,尽管我做了他们的电灯炮,但是我却默默地为他们而感到高兴。
在北京的日子,我们基本上没赚到钱。反而还因为治伤和各种花消用了2万多。但是那时侯我们心里却很痛快。我们在北京没有输,我们唯一输的是我们的未来还在这条路上没有回头。
后来老猪为我们饯行了。那顿吃了老猪800多,而那时侯芳云见到我们快要走了,突然间失落了起来。把我叫到酒楼门口说B哥我对不起你们。我当时就问芳云跟着老猪幸不幸福。芳云流下了眼泪,说生活又回到了过去,每天都要去接客。
而我也没让芳云回来,我想,流失掉的小妹就如泼出去的水,是永远都无法收回的。随命吧!
我们终于决定离开北京了,2005年2月18号。那天的天空和来的那天一样灰暗。短暂的北京之行没有什么收获,而如今我们带着伤口要走了。但是每当回过头去看那段岁月,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与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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