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什么叫学问（下）
“那何谓理呢？”为了不让场面难堪，晋王问出另一个问题。
“所谓理，是指自然科学和应用科学，自然界的规律等等，都含其中，为我们理解的明算就是其中的基础，明算是算学中的一部分，但不是算学的全部，算学是整个理学的基石，没有算学，整个理学也就无从谈起。还有我们熟悉的格物，也是理的组成部分，当然理学远不止这些，如天体星象，子孙繁衍，天气变化，军事情报都涵盖在理学内，另外象造船建房，修桥铺路，等等都是理中的一个分科。”我用唐朝的见识，说出自己对于理的认识，当然，这时候说物理化学什么的，他们也听不懂。
“那行军打仗，按子云的分法，是属文还是理呢？”崔远文有些糊涂了。
“军事接近于理，但实际上是由文理共同作用的结果，里面的军事情报，行军布阵属理，而里面的行文、命令及军务则属文，所以军事在我个人看来，应该文理皆有。”我只能说个大概。
“按子云的分法，究竟是文好些呢？还是理好一些？哦，也就是文理哪个对社会的作用更大些？”晋王比崔二郞明显更关心其社会效用。
“准确地说，是无所谓好坏优劣。”对于晋王的话，我思索片刻后认真回答，事实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后世也无法完全分清两科究竟哪科对世界贡献更大，何况现在只是大唐。
“此话何解？难道子云也没有仔细比较过？”崔远文看见我皱眉的样子，笑了笑。
“不是没有比较，而是根本就无法比较，文与理就好比人的两条腿。如果硬说两者优劣，个人认为，文更擅长沟通，理则擅长逻辑，思维也较理性。但说对社会作用，两者还真不好分，要不远文兄帮忙分分看，究竟是远文兄左脚对远文兄有用些，还是远文兄右脚更有用些？”我对崔二郞故意调笑我报以我特别的反击，听得崔二郞一愣，半晌不说话，旁边晋王李治也是哈哈笑起来。
“子云的比喻真是通俗易懂，让人一听就明白，想是远文也分不清哪只脚更有用吧，哈哈……”晋王笑得开心。
“呵呵，回王爷，下官还真是分不清到底哪只脚更有用，应该是差不多吧，呵呵……..”被我反将一军，崔二郞气得牙痒痒。
“听子云这么一说，还真让人明白不少道理，只不知依子云看来，子云你是擅文呢？还是擅长理更多些？”晋王笑道。
“在下虽然做得几首歪诗，却也明白自己算不得才子，如果说到两科，我自认为是更擅长理学一些。”我堂堂一个理科高才生，当然更擅长理学了，我看到历史政治课上的题目就头痛，还是物理化学更对胃口。
“刚才子云说，明算是理学基础，子云又说擅长理学，那子云对于明算想必是有心得啰？”崔二郞在我这里吃了瘪，总想将场子再找回来，找到我话中的破绽，只想让我也出次丑他才开心。
晋王听崔远文这样一说，也有所悟，这次没有给我解围，笑了笑，想看我如何回答。
“心得说不上，自认不在人后。”我笑笑，笑话，这数学是理科的基础，怎么说我也差不到哪里去啊，不然我还在理科混什么混？
可能是对我以前的纨绔形象印象太深，以至认为我在充门面吹牛皮，想让我出丑的崔二郞拱拱手，做了幅讨教的架式。晋王乐得隔山观虎斗，不安好心啊。
到了这会儿，也没有退路了，大方地一伸手，示意老崔划下道道来，我这边接着。
老崔也不含糊，立马就出了题，什么鸡啊兔的，这难得倒我？用这么个小题目来考我，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嘛，我摇了摇头，稍一沉思就说出了答案。
这些个一元一次，最多也是一元二次方程，小意思了。
看我反应如此之快，显然出乎老崔意料之外，先前还以为我是早就知道答案，待接二连三再出几次题目之后，也就没有了脾气，见从我这讨不到好去，只好叹了口气放弃了。
晋王看得乐呵呵的，我的反应之快显然晋王也没有想到，未了说为助兴，告之他府上有一名明算好手，要和我切磋切磋。
这晋王话一出口，崔二郞可高兴了，想不到还有高手啊，能看我出丑那可是他最大的爱好。晋王也是，比试个什么劲呢？我和老崔玩笑玩笑也就罢了，你个王爷凑什么热闹？看晋王这么高兴，而且还请我喝这酒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切磋就切磋，输了可别怨谁。
当然，晋王出手与老崔出面是有区别的，最起码我和老崔比试一场什么都捞着，这王爷一出面就有彩头，说是几坛好酒外加宫中的佩花什么的，你子云不是快要完婚吗？凭本事赢几朵回去让未来的夫人高兴高兴。
宫里的佩花是好东西，没有身份一般人还不敢带，不过这次是晋王所赠，别人也就没有了说辞，算是很大的彩头。
来人五十多岁，双目有神，仙风道骨那种，一上来先给各位见礼，我对他印象不错，据王爷介绍说姓米，这个姓倒少见，也不知源于哪里，是个什么说头，但看他架式，老米一看就是高手。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这出的题目，就不是崔二少那一元二次方程所能比得了的，明显高了一个档次，又是牛啊，又是草的，复杂不少。幸好这是数学中常见的题目，要不真让他给唬住了。但二元二次方程可不是我用手指掰掰就能算出的，我向王爷要了纸笔。
这年头，读书人家就是不一样，书卷气重，到哪里都有文房四宝，这不吃个饭的旁边这四样也不少。可我又拿不惯毛笔来解题，这毛笔写字还习惯，用来解题就相当不理想。
没有办法，我只好拿了桌上一只筷子，向晋王借了他身上所佩小刀，几刀切出枝硬笔，虽然也不是很好使，但总比拿毛笔来算算术好些。
将刀还给晋王，周边三人对我的举动相当不理解，崔二郞甚至认为我是在意有拖时间，他默默算了下，估计认为自己算不出，所以我算出的可能性也不大。我这一番做作，明显就有拖时间的嫌疑，要算不出趁早承认，算不出不丢人，拖来拖去就丢人了。看这家伙说得这是什么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笨？懒得理他。
在纸上XY的几次一代一换算，得，这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当我告诉老米答案的时候，老米显然还未接受我算出结果的事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怎么，米先生，这答案可正确？”看得出晋王李治对这姓米的很尊敬，老米在王府应该很受礼遇，就不知他在王府是什么身份。
“回王爷，刘公子之答案完全正确。”老米倒不耍滑头，对了就是对了，不推脱。
“那先生刚才为何一时……..”王爷显然也不理解平时从容的米先生为何在这刘子云说出答案时，会呆了这片刻，好似很吃惊一样。但又怕自己的问题引起这米先生的误会，所以后半句就没有说出来。
老米可不是傻子，能被王爷器重的人物，当然是有所依凭的。立即行礼说出原由。
“当初，在下自认聪慧，听到这题目之时，也是前后算了整整三天，才算出这结果的，这刘公子只用片刻就得出答案，我闻所未闻，以至一时失神，让各位见笑了。”老米实诚人，说这些时竟然还有些脸红。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比你算得快的？”崔二少就不是好人，什么时候都想打击我，就听不得别人说我好话，按他的意思就是老米三天算出那是你老米笨，没准这就是个普通题目，你算三天的题在其他人眼中就是片刻算出才正常的，不稀奇。只不过老崔到底是混官场的，也知道不能说得太过，所以即使想丑化我，也没有让老米太难堪，话也说得委婉。
话说得再委婉，老米还是听明白了。
“我们师兄弟中，只有我和我师妹算出这答案，她比我好些，但也用了两天时间，而我师妹是我们师兄弟（妹）中公认为最聪明的人，也是目前为止，在明算方面最让我佩服的人，当然，现在刘公子打破了这条。刘公子真乃明算大家，说开宗立派也不为过。”看得出经此一事，老米对我很是佩服，那眼神做不得假。
“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刘公子可有时间？”老米说到相求，显得脸色颇为激动，也有些扭捏，小媳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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