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粮食价格是重中之重(二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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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粮食价格是重中之重(二更求票)
在大雨下了十一天之后,终于停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庄子,我直摇头。今年损失可不小,照现在这情形,能有往年一半收成就不错了。就不知别处受灾情况怎么样,这时候的通讯手段落后,要完全报到长安来,估计得十天半个月之后。但看刘家庄的情形,别处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估计的确没有错,不是好不到哪里去,而是差到了极点。尤其河南这一片,大半地区被洪水一过,颗粒无收。长安已经渐渐有“流民”的迹象。朝廷立即出了赈灾的布告,当前事务,一切以赈灾为重,受灾地方,就地待援,严禁四处流蹿。
朝廷的举措是对的,这大灾之后,流民处理一个不好,极容易生事,尤其是纠集在一起的流民更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聚众闹事”多半就是说这种情况。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粮食价格的波动会这么大,到七月下旬,大米的价格已经从停雨时的七文涨到了十文,如果按我买米时算,整整涨了一倍。按目前的情形看,还有上涨的迹象。
这可能是朝廷目前最头痛的事,粮为百姓胆,所以说家里有粮心里不慌。但粮食岂止仅仅是百姓胆,也是国之胆。这粮价要是控制不好,其它物价必定跟风飞涨,真到那个时候,情况不堪设想。
好在朝廷措施得体,粮价被控制在了十文左右,没有再上涨,可这也是在朝廷强制干预之后的结果,如果没有后续粮食注入,如果粮食的收购价高于卖出价造成粮商亏本,可能过不多久也难以为继。
你强定的粮食销售价,如果较实际粮食收购价还低的话,即便朝廷再强制定价,再大的粮商也支撑不住。最终也是跨掉。粮商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当然朝廷也不愿看到这个结果。可这粮食从哪里来呢?一半是朝廷的存粮,一半是各大粮商原来的贮备。
贞观年间物资丰富,所以粮价才相对较低,出现如此大的天灾,也没有象其它年代一样,米价几倍几倍的往上翻,也算是难能可贵。这与往年粮食充足存粮多有关,可再多的存米在如此大的天灾之下,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再说谁知道明年是个什么样子呢?要是明年同样是个灾年,那岂不是更糟糕?
所以,家中稍有存粮的,非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将仅有的一点粮食拿出来卖掉。而普通百姓都是吃着今天看明天,家中存粮少或是根本没有存粮,这水灾一起,今年都不知怎么过呢,就更别提明年。何况大唐还在对外用兵呢。手里没点粮食,那外面将士吃什么?总不能叫他们饿着肚子去杀敌吧?
可从全国报来的灾难情况看,今年能有往年的二成就已经不错,这还是很乐观的估计,动用了不少储备粮同时有朝廷强力介入,才将这粮食价格压在十文上下。再动用贮备粮米显得有些冒险,所以粮价再往下压,以然是不可能了。朝廷也默认了这个价格。
七月十五日,晴,无风,有云。
这天,出了一件对整个抗灾影响很大的事件,当然,所谓影响很大,是指事后评价之时的定论,但就在此时,还是不被人看好的。
我力排众议,率领刘府二十名家丁,推着不少粮食,打着“洪水无情人有情,大唐子民心连心”的标语,在十多名护院的护送下,来到长安户部,捐粮表心意,为大唐尽一份作为臣子的忠心。
我的说辞,让户部的官员哭笑不得,你说不收吧,这可冷了臣子的心啊,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想为大唐尽点“微薄之力”,你这一推不要紧,岂不是冷了“百姓”之心?尽管有些人将这举动斥之为沽名钓誉的刁民,可这些刁民也是拿了不少东西出来不是?人家还说了,如果朝廷需要,家里存了五年的存粮,约一万石,也愿意以低于市场价卖与朝廷用以抗灾,市面现在米价不是十文吗?人家八文卖给朝廷,你们说人家是刁民的看看,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也这样“刁”一次?一万石,那得多少粮食啊,可够两千人吃一年的了,还全部低于市价给朝廷。你看看,多好的大唐子民啊,这是圣上教化之功啊,不然民风哪能这么淳朴?这要是一拒绝,可冷了天下人的心了(这句是我的话)。

可要是收吧,以前没有这个先例,没有上面点头,他们也作不了这个主,于是,这事就先停下来了,当然,场面还是很热烈,不少官员和我坐在户部的官衙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相互相恭维吹捧的话,肉麻得直让人想吐。
然后是户部侍郞出来了,看样子来得很急,在七月这大日头底下赶来不容易啊,看人家跑得这满头大汗,一边用官袍袖子抹汗,一边还吐着舌头,这急火攻心之下全然没有以前的官体斯文。
人家正主来了,户部下级那些陪我的官员赶紧站起来行礼,咱也立即站起迎上去,这侍郎大人来了正好,这些东西我……..在下就交您手上了,哦,还有,只要朝廷有需要,刘府那一万石粮食,全部以低于市场价用以支持抗灾,绝无二话,虽然咱身不在朝堂,但作为一个大唐子民的忠诚还是具备的。我说得一身正气。
只可惜听的人都用手压着胸,仿佛不这样就要吐出来一样。那侍郎更是瞪了我一眼,“子云这是看在下笑话呢?”看他那神情似乎想动手掐死我而后快。谁还不知道你啊?你刘子云忠贞体国?谁信啊?你就一纨绔,一个满长安都知道的小混混,哦,不是,应该是大混混。可是这话还不能说出口,只能心里骂两句,口头上还是要客套一番。
“子云真是大唐子民的楷模啊,子云之一出手,倒让我等羞愧汗颜了。”侍郞说着还装了下羞愧的模样,不过怎么看都没有羞愧的神情。
老熟人了,这侍郞是崔家二郞,他比我大十几岁,一直想以长辈自居,可我和程宇还有秦大少都不买帐,只将他看成大哥一级的,算是“一起嫖过娼”那种,这厮在欢场很有风度,也放得开,的确有带头大哥的潜力,上上次和他在百花楼一比,倒显得我等缩手缩脚,一副乡下人模样。不过,这厮一出欢场,立马道貌岸然起来,仿佛换了个人。变化之大超出人想象,我曾经就此事和程宇秦大少探讨过,得出的结论是这崔家二郎有双重人格,甚至有轻微精神分裂的征兆。当然,对于这新名词,我解释好半天程宇秦亮才恍然大悟,直夸我用词准确。
“子云这是哪里去?”见我将责任一推就要出门,没有跟他继续打哈哈,这崔大人可急了,立即叫住我。
我可没功夫继续和你们磨牙,我在这里已经喝了五杯茶,等了老半天了,再这样下去天黑了都没有个结果,还是先回去吃个饭先。
可我这想法是好的,但道路通常是曲折的,我还没有出门又被这崔二郞给强留了下来,直说这事他也做不了主,他已经向上报了。
屁话,这户部尚书上次和江夏王李道宗一同告老了,现在江夏王李道宗也转了闲职太常卿,户部尚书则是直接回乡,现在这户部就数你这侍郞最大,你作不了主,你还向上报,骗谁呢?
我一番说辞还真让崔二郞急了,直说没有骗我,让我再等等,指天划地只差没有发誓了。这一来,倒弄得我一头雾水,二五不着六起来,看他这表情倒不象是蒙我的,难不成真向上告了?他这户部已经够大了,再向上?这一想,吓得我不轻。我甚至有些后悔今天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过了?我这可都是好心啊,虽然有那么点小心思,可也没有伤天害理,也是建立在双赢的基础之上的,对,就是双赢,作为新青年,对“双赢”这个词可听得多了。但就不知这上面是不是和我这一个想法,要是让上面有了其他想法,我可就弄巧成拙,得不尝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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