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计划外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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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父亲燃烧着怒火的当口,母亲缓缓走进大厅,她用温柔的眼神和语言安抚着震怒的父亲:“夫君稍安,听恪儿将事情的始末讲清楚……”
“你说!”父亲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伯父将父亲拉到座椅上并给他递了杯热茶
“这件事是我们进东宫后太子告诉我们的,他的目的也是想让这十多年的误会能够澄清,而他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韩国公亲自告诉他的。”大哥没敢称祖父而是称韩国公,他略作思考后开始从祖母去世,祖父战胜归来的情况一一道出。
“当时他根本不知道您在门外等候,韩家有人隐瞒了事情的经过。而出来回答您不见的话也是在某人的授意下编造的。韩国公对太子说;祖母的离去让她很心痛,而多年后才知道你们误会的原因让他的心在流血。”这是太子转述给我们的原话,但此时初次听说的父亲根本不辨真伪。
“荒谬!他在撒谎!我离开韩家他不知道!母亲去世他不知道!他十多年都在做什么?他现在来解释,他揣着不可告人的阴谋!”父亲跳起来指责,十来年的积郁在大哥的叙述下爆发:“他休想!呵呵,我知道‘平南公府’就要绝后了……他三番四次地来看你们哥俩不就是最终的目的!找太子说情!他如果能让去世的母亲亲口原谅他,让我再见见我的母亲一面,我就不再追究!”这话太灵异了,父亲的条件让我和哥哥感到事情的困难。
“姑爷!姑爷!门口有人找您,说是……哦!他进来了。”秀娥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边说边焦急地指着门口。在座的都很吃惊,有人胆敢闯入一个军官家里……众人都站起来,向门口望去。
“啊——”、“哦!”、“呃“拼音发音练成一片,居然是祖父!这好像不在计划之中吧,我们的《回归计划》进行地可不到一半呢,老爷子过来不是找不自在吗……
祖父大步走进大厅,在父亲数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全场观众都紧张地看着这对父子,他们彼此注视着对方,祖父的面色平静但欲言又止,父亲的脸色像霓虹灯一样变幻着各种颜色。
“我来,是因为我不愿意做逃兵!”祖父声音低沉却中气十足,尽显军人本色。
父亲没有回话,他仍旧冷冷地注视着祖父,但他迅速起伏的胸口告诉我们;他的心里很不平静
“我本来早该来的,但我总是放不下面子……我让孩子们帮我先和你谈,但我却无法在家里等消息,狂躁和不安让我必须亲自过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当面谈谈!”爷爷依旧语调平静,但此时他的胸口和父亲一样,父子俩将身体绷地笔直。大厅静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谈什么?!过去?将来?!或者告诉我,我曾经有过一个父亲……”父亲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双眼变得赤红。
母亲轻轻地走过来,在给祖父倒了一杯茶后示意我们全部离开大厅。出大厅后我们并没有走远,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厅里的情况,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不可能分出胜负的战斗。
“是!你不认我是你的父亲,这是因为你觉得我伤害了你……”
“不是觉得!是事实就是!伤害无处不在!”父亲的声音开始变得激动。
“你是我的儿子!我有什么理由伤害你!就算有,也是没有得到解释机会的误会!”祖父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激动了。
“误会?什么误会?!我的?母亲的?我们母子你到底存在多少误会?!”声音开始咆哮。
“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对你们的关心少了……”
“对不起!可能母亲临死也没有听你说过这三个字吧?你不用这么客气,你的尊严和我们的契约也无需这三个字……”父亲在嘲弄的语调后继续说:“不要说那些虚伪的话,说说你今天的目的吧?”
“怎么能是虚伪?你以为一个父亲的向儿子认错是虚伪!”祖父的语调高起来,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剑戈啸鸣。
“呵呵,国公大人,您的儿子在‘国公府’而你面前的这位只是十多年前被扫地出门的陌生人!”
“我知道你心里很恨我,但当时……”
“是!我恨!我只是恨为什么我会姓韩!
“你不姓韩姓什么,你小子走到哪儿都是我韩固的儿子!”
“我不是!从那年离开韩家后就不是了!你无需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你更没必要今天来给我做这些多余的解释!”
“你小子狂啊!你这些年有点成绩了!翅膀硬了!我告诉你只要你的身体里流着老子的血,你就得乖乖地受老子的气!我是不需要给你解释什么,老子是来告诉你;你的儿子我的孙子就要作为韩家的继承人,继承老子的所有东西!”祖父开始暴跳如雷,说完后不停地喘着粗气。

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火药味渐浓的谈话,知道这样下去可能要坏事,母亲首先走进大厅,我们也站在了大厅门口。
“不稀罕!他们是我的儿子,和你们韩家没有关系!留着你的东西让你的儿子带进韩家祖坟吧!”父亲看来也气急了,说话开始不知轻重地乱说一通。
“你……你,巴不得我早死啊!你这个不孝子!老子……老子打死你!”说完祖父举起蒲扇大的巴掌,走到父亲面前轮圆了准备扇过去。
父亲双目圆瞪,冷冷地盯着祖父表现出威武不屈的架势……正当大家将心都提到嗓子眼时,祖父的大巴掌并没有落下,而是仍高高地举起。
一会儿,母亲首先发现不对劲,连忙过去扶住祖父:“怎么啦?老爷子这是怎么啦?!”
我们迅速跑过去,看见祖父脸色铁青,嘴唇发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手仍然这么举着,壮硕的身躯渐渐地向地上滑去……
“你们不要动!将老爷子放平,我来看看。”伯父扶着祖父斜躺在宽大的座椅上,手指探在祖父的手腕脉搏上……
此时的父亲呆如木鸡,仍旧傻傻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神惊恐中流露出担心。
伯父在查看了脉相后伸手将祖父的腰带解开,并掐着祖父的人中对我们说:“都站开些,保持室内畅通……弟妹赶快找大夫!告诉大夫是心悸病!速去速回!”
“哦!”母亲回答着准备离开时,“你看着我去!”父亲从浑噩中清醒过来,迅速射出大厅……
“大伯,老爷子这病……”母亲紧张地问伯父,伯父摇着头说:“不好说,这要看病人的造化了……”
我和大哥、姐姐紧张地直冒汗,心脏病我在前世见过,但现在也没有速效救心丸啊!这可是要命的病啊!挺不过去就得……
没一会儿,父亲就带着街口的霍大夫进来了,霍大夫提着个大大的箱子边走边拿出一个小瓶子。简单查看了祖父情况后,大夫叹息地说:“心悸病!难办啊,通知他的家里人,如果缓不过来还能见最后一面了!”说完将小瓶子放在祖父的鼻端,我站在旁边闻到瓶内散发出一股透心的凉味。
“心悸只有这个办法,这要看老爷子的造化了。”说完用手搭住祖父的脉搏闭上眼睛静静地查看脉象。
听了大夫的话众人皆陷入呆滞中,包括我的大脑都只是一片空白。事情太突然了,我们的祖父有可能就要在我们面前去世了,想想那天他将我放在肩头,溺爱的表情,爽朗的笑声。
“咚!”父亲重重地跪在霍大夫面前,泪流满面:“请一定要救救他,霍大夫您医术精湛,请一定要救活他。”我们见此状况也随着父亲跪在霍大夫的面前,霍大夫连忙起身,扶起父亲说:“韩将军,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但有时候我们做大夫的也不能左右病人的命运,这位老爷子能否活下去完全在他自己啦!”
“我说话他能听见吗?”“应该是能的,人在昏迷状态时意识是比较清醒的。”
“那除了霍大夫,其他的人先出去!”父亲铁着脸将我们逐出大厅。
“你起来!堂堂‘平南公’躺在这里装什么死?!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想做什么!起来啊!打我啊!我在这里说了!只要你能起来,现在起来!我就将我的儿子给你,两个一起都可以!”父亲在咆哮,声音激荡着大厅的屋顶。
众人在门外忧心忡忡,这要是祖父真的就过去了,父亲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快乐起来了。
“起来啊!拿出你大元帅的威风啊!你怕过谁啊,怎么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当狗熊了!”
……………………
“兔崽子……你敢骂你老子!”祖父虚弱的声音传来,在我们听来无疑是天籁之音。我们一窝蜂全部冲进了大厅。
“你刚才说的真的?!我不光要孙子,我还要儿子!”祖父渐渐起身,双眼逼视着父亲。
父亲此时又呆住了,祖父总是出人意料,突然晕倒,突然起来!太戏剧化了……
“国公爷没事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霍大夫终于从严肃中露出笑容,大夫的微笑就是死神的妥协,我们全家都松了口气。
“想怎么做你自己安排吧!我只同意我的儿子们有个祖父,你想要我……哼!这不可能!”说完父亲泪迹未干,转身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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