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君为刀俎民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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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君儿的日子定在昊六十一年初春,虽然我们年龄并不大,但家里人仍然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起婚事的事宜就在春节渐渐临近的时候,从北岛返回的衙役们带回了大哥和太子哥的消息;
经过数月的艰苦路程,大哥他们终于安全抵达了北岛,并在北岛西海岸居住下来。衙役们形象地描述了北岛的艰苦环境。那里简直就是不毛之地,整个岛根本就没有城镇,当地人除了被流放者就是为了逃避徭役举家外逃的平民,还有就是在各国犯下重罪的逃犯,甚至是往返于天龙大陆和欧联大陆的海盗。那里人种混杂没有王法,没有具体的统治者,人们根据不同的势力范围居住在一起,相互之间仇视、征伐……
西海岸是从天龙大陆过去的人居住的地方,那里大多数是大汉人和晋国人,大家同宗同族彼此也算有个照应。而关键是,此次大哥他们带去了五十名训练有素的武士,这为西海岸的生存增加不小的战斗力。
这样说来,大哥他们目前的处境还相对安全,太子哥带来了他对大姐最后的劝告;希望她不要远离双亲去和他在那个不毛之地受苦,希望她能忘记以前的感情,开始新的生活。
我很感激太子哥的这个想法,但是我更了解那个已经钻进牛角尖的大姐。就算此时太子哥正在荒蛮之地茹毛饮血,大姐也会义无反顾地穿着兽皮,啃着血呼啦子的不明兽尸……
大姐离去的时间也定下来了,就在我结婚以后。我甚至感到大姐开始变得开朗起来,她居然又开始调笑起我和君儿的未来生活,虽然她至今都还是云英未嫁,但她的口吻已经变成一个过来人。这变化让家人既开心又难过。
越来越临近过年了,我已经记不清在这个世界过了多少个年;在京城,在青山镇……总之今年的年过得最为寒冷。寒冷的原因除了心境,还因为今年的天龙大陆遇到百年难遇的雪灾。是神怒、是天谴?!晋国在刚刚经受过朝政巨变后又遭到天灾,而那些初次接手各郡县的新贵们很多都缺乏这样灾难的应变能力,于是晋国成了天龙大陆面对天灾最措施乏力的国家而胡不为一党居然认为天灾就是机会,不仅不令各郡县救灾,还趁民之难开始大肆囤货居奇。各郡县官粮只进不出,而胡不为的爪牙们开始逐步提高市场粮价,以至于晋国粮价从原来的一石三百钱涨至两千七百钱……
全国各地饥骨遍野,各地郡县纷纷出现大量流民。此时胡党开始以极低价格收买人口,以待来春以高价转卖至鲁布国或大汉国为奴从中获取暴利。
腊月期间就连京城都开始大量出现大量衣不遮体的流民,许多稍有良知的富户准备开棚赈济,朝廷却严令禁止声称此举有辱国体。大量的官兵开始捕捉流民中的青壮,而更多缺少照拂的老弱冻死于街头……
与此相反,晋国皇墙内可谓夜夜笙歌,酒肉靡靡。晋皇每日沉浸在胡不为给他修建的人造温泉之内,数百名环肥燕瘦的美人轮流服侍,酒池肉林不逊纣王。期间还有奴隶相互厮杀以供为乐,那些刀光剑影的血肉横飞,夹杂着美人们花容变色的娇呼无不令晋皇开怀。
无怪晋皇曾多次与近臣直言:数十年帝王之尊,之前与平南王戎马征战数十载,今得胡卿方知帝王之乐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帝王不仁,以万民为刍狗……”且看满地饥寒和尸骨
佛言:“众生皆平等”且看皇家林园
呜呼哎哉!
“君为刀俎,民为鱼肉……晋国远甚于天灾!”祖父仰天长吟
昊六十一年如期而至,这个寒冷而有些心痛的年终于过完了。我家还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祖父今年和我们在一起,师父、君儿、大志二志为冷清的大年注入不少活力。
正月初三,母亲带着君儿、大姐和秀娥姨去寺庙祈福。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我家院门,一名奴才相十足的中年男子傲气非常地甩给了我一张请柬。请柬上写明正月初五是胡将军(胡伏虎)四十三岁生辰,届时希望我家能出席他在将军府举行的宴会。

请柬中的用词还算客气,然而那个奴才随后的话令人气堵;
“我家将军听闻韩府小姐才艺出众,且貌美如花。希望这次宴席上小姐能为将军献艺!”说完这奴才还瞥了瞥薄如纸翼的嘴唇,然后一脸贱样地说:“听说贵府小姐差点成为太子妃,想来姿色定然超群,嘿嘿……如今我家将军手握兵权,比起原来那个废物太子也不多让,韩府算是又要攀上高枝了……”
“呀呸!”在我旁边一脸不爽的大志还没听完就连忙跳起来,一把将这奴才的衣领提住高高举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你丫说再说一遍!”
“干什么?干什么!你放手,放手……”说道最后,这奴才声音都有些颤抖。估计他重未被人凌空提起,更别说提他的人此时满脸杀气。
“放开他”我在一旁对大志说,并伸手将这奴才从大志手里接过来。这奴才刚刚从别红的脸缓和过来,我抓住他皱褶犹然的衣领反手扔了出去。
“吧嗒”这奴才像一陀丑肉似的摔出老远,而且正好面门着地,一口大好的黄板牙瞬间跌落了七七八八……
“你……你们……等着,我会让将军大人……”奴才迅速爬起来,边鲜血长淌口齿不清地说着,边撒腿往马车跑去,上了马车还扔下一句模糊的狠话:“我要让你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
大志气不过刚想冲出去被我拦住,我示意二志将大志拽回房间,脑海里开始思索怎样解决目前的问题。
我一直以来的做人原则深受上世的影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这世我几乎没有碰到太多针对我的不平等待遇,就算不久前的大清洗,我们一家也能在祖父的护佑下安然度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虽然大哥和大姐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影响,但好在他(她)们都还能继续生存下去。我没有失去理智地去报复谁,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承受图一时之快报复后的结果。这个问题祖父和我谈论了很多,他担心拥有超凡武艺的我作出什么超越晋皇底线的动作,而他老人家面对目前晋国的变化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地位。倒不是祖父仍旧贪恋权利,而是他希望拥有权利用来保护自己的亲人。
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越了我的底线;我希望家人幸福平安,哪怕暂时不能幸福但至少要达到平安。而胡伏虎的一纸请柬破灭了我对平安的定线。大姐是个及其刚烈的人,就刚才那个狗奴才的话已经深深地侮辱了她。“献艺”这本身就是针对勾栏的用词,更何况胡伏虎那路人皆知的用心。
“隐忍、迁就、等待时机……”这个祖父说过一千遍的叮嘱已经不可能了,我韩家就算玉石俱焚也不可能用大姐一生的幸福去换取这些虚幻的等待。
是夜,母亲、师父、祖父,我们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如今之计先是将大姐早点护送到北岛,只有那里胡家的势力还暂时没有大规模涉及,而送走大姐后我们将面临的就将是胡家以此为借口的疯狂报复。这几乎是可以预料的,先是从父亲开刀,毕竟父亲现在属于胡伏虎直接管辖,而公报私仇自古有之,他胡家更是个中翘楚。
然后是我,因为我现在几乎成了胡家、秦家上下的眼中钉,他们必定使用一切手段来消灭我,以达到打击韩家的最好效果。
结果很容易预测,可就是对策却很难拿出来。因为目前在晋国我们几乎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权利!在这一场空前的清洗下,我们失去了权利,这将是政治斗争中最致命的。
最后师父和祖父共同研究下,我们决定由祖父连夜进宫向晋皇表明一切。晋皇目前虽然疏远祖父,但毕竟俩人共同为晋国开疆拓土,基本的感情还是有的。最好是能让晋皇斥责胡家,让胡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为送走大姐赢得时间。
护送大姐的人员由大志和二志及祖父二十名亲卫组成。时间选在祖父进宫后,也就是凌晨动身,我虽然强烈要求护送,但祖父以母亲及秀娥姨的安全予以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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