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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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翼把小纳按在椅子上独自冲上二楼,只见两个人影团在密码间的门口,不由得心一揪
是悉悉索索的对话,听到这个如翼稍稍地放下心来,猜想方子晴并没有变得和外面的怪物一样。
“饿……”如翼希望之前是扭曲了方子晴的发音,她只是饿、只是饿!
如翼走了过去,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辨认出方子晴倚着男友的轮廓,他们身后是尚未合严的门,她大概是自己出来的,这就说明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没有问题了吗?
“没关系,没关系……”苏子卿的声音几近呢喃,“饿……就吃我吧。”
这句怪异的话吓得如翼险些灵魂出窍!苏子卿这小子是疯了!
“不……好香……”方子晴的头靠近男友,又歪向一边,“走……”
“喂!你们别开玩笑!我这就下去拿吃的,别吓我!”如翼转身跑向一楼,但比起拿吃的,这逃跑的成分要多得多。可偏偏这个时候,不甘无事的小纳来到楼上,正和如翼撞了个满怀,两个人同时摔倒在楼梯口。
“嗷——!!!”
这声嗥叫和外面的已经毫无区别了!门口的影子分成了两个,其中一个正步履蹒跚着向倒着的两个人冲来!
“她变了!跑!”如翼手忙脚乱地推着小纳,不小心触到了那富有弹性的翘臀,却也无心体会,只知道把她推得越远越好,然后自己打了一个滚儿躲过这凶神恶煞的一击!
如翼心中痛悔,好点儿背……滚过了头,他整个身子从二楼楼梯口落到了下一阶楼梯,然后又下一阶,再下一阶……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不疼的地方,全身骨架都像散了一样,还好方子晴没有跟着下来,不然被吃光也无法反抗了!
天!这才不好!小纳还在上面呢!
灵魂在外面飘了一圈又钻回体内,如翼扶着墙站起来,楼上传下来的小纳的尖叫让他一秒都不敢去耽误。心急如焚一步四个阶梯地奔上楼,才猛然发现自己手无寸铁,而方子晴已经放弃了隔在餐桌对面的小纳,将目标转向了他!
如翼直想喊一声“妈呀”!但声音卡在嗓子里迟迟也出不来,还好这次没有再倒霉,千钧一发之际身体本能地跳上了餐桌,并且顺利地翻到餐桌对面稳稳地落了地。
KFC二楼由于没有点餐台,所以摆放了更多的桌椅,几乎每条过道仅有一米左右的宽度。如翼左右闪着身子,方子晴便不依不饶地追着,或者绕着餐桌对峙——她没有攀爬能力,所以隔一个桌子还算是安全的。
“刀!刀呢!”小纳在另一面摸着黑寻找砍刀。
“不!你们不能伤害她!”苏子卿在黑暗中歇斯底里地抗议道。
“她变了!再不动手你想让她把我们都吃了吗!”如翼大声反驳。
喊话的时候,如翼把手重重地压着桌沿,而对面的方子晴也做着类似的动作,谁都知道她想越过障碍吃掉如翼,但却没人想到她是如此排除障碍的——
那力道……简直是辆小型挖土机!镶在地上的铁座餐桌竟然被方子晴徒手掀飞起来!
毫无防备的如翼险些被桌面拍倒,可此时是说什么也不能倒下的!他咬紧牙关用双手推开飞过来的桌面,可是整个人都已经暴露在了方子晴的眼皮底下!不,这样变宽的还有他的生路,他下定决心必须要活着离开!
如翼闭上眼,左脚用力蹬地,猛冲向方子晴的侧身。方子晴身后就是楼梯,把她引到楼下既能带给小纳安全又能获得更宽阔的空间,这一举不容有失!
接下来却完全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发展,他的第一步蹬得很有力,从而使他像箭一样地射了出去,而第二步却是一滑——踩在了躺在地上的砍刀,令他整个身子倾斜、旋转,子弹一样凌空一头撞向方子晴!
眼冒金星,这是如翼的第一感觉,而第二感觉并不是被撕裂、咀嚼——面前似乎一下子变空了,第六感中的危险也骤然变得遥远。金星照亮的眼前,方子晴像先前的他一样倒在楼梯上滚了下去,继而是一阵死寂。
然后,当然是那可怜的雷胖子嗓子眼儿里发出的惨叫。
苏子卿一阵风地从面前掠过去,小纳跑过来扶起惊魂未定的如翼,和他一起忍受着楼下一声声的猪嚎。
不能不顾苏子卿的安全,他已经丧失理智了,很可能去自投罗网!如翼摸起砍刀跟了下去,楼下的点餐台上一盏光线微弱的灯已经被苏子卿打开,当下他正怔怔地看着女友剖开肥老板的肚子,抻出一节粘糊糊的肠子递到嘴边,恶臭像露天厕所里的苍蝇一样扑鼻而来。
雷胖子还活着,瞪着眼睛用指甲把地面挠得吱吱作响,痛楚令双眼鼓出眼眶,冒着气泡的血液也从嘴角涌了出来。
如翼一把将苏子卿甩到身后,抡起刀便抡向了方子晴的脑袋,可是使不出力气,她是他一度认可的领袖啊!刀身没入她的脖子,脖子断了一半,但吃人的行为并没有停下来。如翼咬着牙又加了一分力才把这颗朋友的首级斩落下来。
接下来没有留给如翼喘息的机会,雨点似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苏子卿玩命似的掐住他的脖子便是一顿痛击,如翼只能忍着不去反抗,毕竟他清楚是自己杀了苏子卿的女友!如果哪个敢动了他的小纳,他保证让那人看不见明早的太阳!
苏子卿的拳头软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小纳出现在如翼面前,手里攥着一只手电筒,苏子卿正是被这个击晕的。
“小心。”小纳从如翼手里要过刀,来到雷胖子身前,不顾他的苦苦求饶割掉了他的脑袋。
眼前的这位护士小姐,做下这像蛇一样冷血的事显得驾轻就熟,如翼劝自己这都是她的职业习惯在作怪,他的小纳是善良的……
这之后,小纳颓然地坐在血泊里,两具残尸在幽暗里显得极为诡异。如翼趁着苏子卿没醒找到绳子把他捆住,便扶起小纳来到盥洗池前脱掉血衣将身子洗净,各自坐回椅子陷入了沉默。
如翼伤心,他杀了方子晴……这是没法子的事,可即使这样苏子卿也不会放了他吧……处在这种局面下,团结才是重中之重,但这只存在于奢望之中,有哪个人会原谅一个杀了自己爱人的人呢?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局游戏!游戏中他有枪,四处有制作者为玩家准备好的子弹可捡,无耻点甚至可以调出无限弹药甚至火箭筒,并且游戏结束之后一切如常。然而到了现实中,一切却都有去无回了,家园被毁、亲人杳无音讯,除了两把砍钝了的刀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在这个枪支管束严格的国家,这时候想弄出把枪来自救简直是个美丽的扯!
“呯!”
枪响?
他打了个激灵。
对面的小纳也挺直了身子。
又是一声枪响,真真切切,比战争片里的火药筒子发出来的要清脆多了,像被放大了的打铁声,划破他想象中的漆黑夜空。
救援吗!两人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跑到窗户前。从二楼望去,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外面是黑与灰的世界,黑的是怪物,灰的是夜景,错杂交织,一如先前,不似平日。
他们没有衣服,被肌肤相接的电流唤回到现实,不约而同地各向远处挪了一步。天阴了,小纳的窈窕的身形在如翼眼前还是过分地清晰,也大概源自脑海。他逼迫自己扭过头。
“太可疑了,咱们忙活了大半天,好似半辈子一样漫长,但实际也就是几个小时而已,怎么这么快联络工具就失效了,难道连通讯信号的发射台都被它们吃了吗?”如翼纠结地看着黑夜。
“我也在想这个,我们的城市不会这么快就崩溃了吧?警察在干什么?刚刚是他们在开枪?他们在试图救我们?”小纳的话语中透着一份殷切和九分失落。
“光是咱们的城市变成这样还好,家人都可以逃到别处,担心我们自己总比加上他们要轻松一些吧!”如翼苦笑着为自己寻平衡。
“枪声没了。”小纳停了好久才又开口。确实也就只有那两声,在滤去呻吟之后还是一如之前的死寂。
“但愿明天再来敲我们门的人会对我们喊‘伙计,我们来接你回家了’,而不是该死的磨牙声,它们怎么会喜欢人肉的口感,不可理喻……”如翼还是忍不住抱怨。
“磨牙?听你妈说你睡觉也老磨牙。”
“呵呵,当年在学校住的时候,我们是有名的‘不夜寝’,其实我们都是睡觉的,只是躺下之后,磨牙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的、梦游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外人进来能吓死!”
“就像街上的那些一样梦游?”小纳这一反问把如翼活跃气氛的信念摧残掉了一半。
“想当年朕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啊,磨牙磨出音调的,全校仅朕一个……”如翼硬着头皮决定继续戏谑下去。
“你老提当年,”小纳打断他,“你提了,就真的能回到当年吗?”
“其实我只求回到昨天上午,如果非要当年,我希望是你做我女朋友的那一星期。”如翼伸出手试图抓住小纳的臂膀。
她甩开他,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
当人类拥有电灯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真正的黑夜,天光完全无法用来推测时间,也只能借助手机上的时钟来确定已经到了子夜。
这时间走得好慢。
屏幕上一直显示着“网络搜寻中”,可就是不出现营运商的名字。
“这不会是一个阴谋吧,我们成了某些人的实验品。”如翼胡乱猜测着。
“你游戏玩多了。”小纳冷冷道。
“最好如此,考虑一下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吧,在这耗着虽说暂时饿不着,但是如果再没人救我们,最终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再容我胡思乱想一次,一旦真的像游戏那样,政府决定把城市炸平该怎么办?”说出这话时,如翼神情严肃。

“这是没错,可是该怎么逃出去呢?平日当数你鬼点子多,现在呢?”
“刚刚枪响的时候,我竖起耳朵听了,大约是七点钟方向,假如能和那边会合,或许可以受到保护。就算退一百步想,那边也遇袭死掉了,我们得到那把枪,关键时刻没准能借此死里逃生。”
“你打算出去求援?可如果他们有枪都没能幸免,你去了不更是自寻死路!”
“那你有别的主意吗?”
“是没有,可这么办太冒险了,还不如爬到屋顶,然后一头跳下去摔死安详呢!”
“那好,你要是打算在这过一辈子那也不错,隔三差五出去抓两个死尸回来,天天有肉吃!过几年生两个娃,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如翼实在找不出别的话了,剩下的全是平日没有的戏谑。
“去死吧!”小纳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了。
如翼伸出手及时地握住小纳飞来的粉拳,一种激动令他几近不顾一切去抱一丝不挂的她:“屋顶……对呀!天亮我们可以爬到上面看清局势,再做下一步打算嘛!”
有了这个信念,二人坐回椅子,趴在餐桌上强迫自己入睡以便养精蓄锐。回忆的碎片不断在梦乡中闪现,亲爱的家人……都还好吗?这是个香甜的美梦,中途传至耳畔的苏子卿的叫骂也无法把如翼拉出来,他希望梦与现实可以颠倒,哪怕现实永远也不能像梦那般美好!
醒来以后天已经亮了,面前是穿着KFC员工制服的小纳。如翼揉揉眼睛确定世界依旧是那么疯狂,不由得珍惜起视野中这难得的美了。
“还不快穿上,再不穿着凉了!”小纳红着脸转过身,米黄色的套装跟着她轻灵地一转,直教如翼心猿意马。
他才发现披在后背上的制服,和小纳的一样,穿上以后很合身。在KFC是有钟点工的,来打工的多数都是方子晴这样无法长期工作的学生,所以衣服在尺码上会准备得很充分,小纳能选对尺码,如翼觉得这实在是他为人的幸福。
“穿好了吗?”小纳等到肯定回答才转过身,“合身吗?”
“当然不,当然比不了你的,你穿什么都合身,”如翼走上前帮小纳整理起衣领,“咱们终于穿上情侣装了。”
“人家才不想在这里陪你打工呢!”休息了一晚心情和起色皆有所好转的小纳,一脸娇羞地等着如翼把领子弄好。
“真不给面子……”如翼无奈地摇摇头,“走吧,抓紧上屋顶吧,或许马上就有办法回家了!”
二人所处的环境终于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呈现在眼前,这是幢两层高的小楼房,二楼除了成排的桌椅,还有着相当大的面积摆放了像滑梯一类的儿童游乐器械。
在游乐器械后面的一角有个小小的露台,墙上嵌着通往屋顶的铁悬梯。站在露台上,就能近距离看见街道上茫然觅食的怪物。
如翼打头爬上屋顶,又回身将小纳也拉了上来。漫漫的十余个小时,他们第一次重新呼吸到了不同于空调带来的空气,东方的高楼大厦衍射着初升朝阳的红光,就像被镀了一层金。
这是一个多么怪异的日出!看不见地平线,除了楼宇就是街道上比肩继踵的“人们”。
比昨天还多了。
黑压压的看不清,只知道它们跟无头苍蝇似的四下乱撞,企图找出最后一块鲜活的人肉。
如翼拉着小纳的手不由得越攥越紧,太可恶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太阳爬过最高的那幢楼,刷地一下将二人普照,就如日食结束的样子,光明转瞬间驱散了黑暗。
无须望远,两双脚下就有十来个他们曾经的同类,它们大概还没有吃到早餐,因饥饿而变得愈发贪婪;比昨天更加血肉模糊的脸上,嘴唇都已经不知被谁给“吻”了去,露出白森森的牙,枯叶似的耳朵也是残破不全,有的甚至耷拉着只连着一点点皮肉。
“我死也想不变成那个样子……”小纳喃喃地说。
她确是如翼见过的最爱美的女孩,自相识以来,她从没错过遇到的哪怕是消防栓外罩的任何镜面,总是要上去照一照,当然这绝非孤芳自赏。
此刻那张精致的脸上挂满了疲惫,这样的经历,任谁都是吃不消的。
“铃铃铃……”耳朵都快丢了的怪物们竟然还有着不算差的听觉,它们晃晃悠悠地转向了马路对面的音像店。
“是电话!固定电话还能用!”两个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发出比低语还低的惊叫。
很快音像店的玻璃门便成了怪物们的牺牲品,伴着尖锐的破碎声化作一地碎屑,紧接着电话也稀里哗啦地被掀落在地。
没有惨叫,音像店里空无一人,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两人迈过电线的重重阻拦悻悻回屋,对面有电话,希望就在眼前,对他们而言却是远在天边。昨天在路上同时对付两个怪物就够吃不消的了,外面这十来个要是同时扑上来,保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除非其中的一个出去送死,钻到音像店一边忍着被啃死一边拨电话求救,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挽救另一个——这是迫不得已。
“我要去嘘嘘。”小纳刚回屋就朝女洗手间走去。
两个人好久都没去洗手间了,虽然楼上只有他们两个,如翼还是决定不要厚着脸皮跟她进同一间屋子。
几分钟后,倍感轻松的如翼从隔壁走出来,小纳已经在盥洗台前对着镜子整理起两天来弄得花容失色的仪表。如翼站在她后面欣赏着,见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好识趣地回过身,目光掠过了冷清的楼梯口。
如翼开始纳闷,苏子卿在下面干什么呢?他怎么这么安静,害得自己都快把他给忘了。
不等如翼下楼观察,那种低沉的呻吟却抢先作出了回应,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小纳连忙转过身,扎了一半的发髻垂落下来。
“不会吧,下面不是……苏子卿……”小纳声音小得难以辨认。
“怎么会……难道他那会儿也被咬了……”如翼也有些惊慌。
如翼抢在小纳前面捡起地上的刀,两人一人一把地摆好姿势向楼梯口走去……
“子卿?”如翼试探着向楼下喊。
当然没人回应他,门里能够发出那种呻吟,绝不会再有活人存在了!
果然,进入二人视野的是变异了的苏子卿,他蹲在女友身边,毫不留恋地啃食着。尸首异处的方子晴躺在地上,上衣被暴力地撕开,丰满的之间被残忍地掏出了一个大洞,下面的内脏被搅得惨不忍睹。
两人的脚刚一踏到一楼,便被苏子卿发现,他,不,可以说是“它”了,它丢下手里的内脏,未加迟疑地返身扑向他们!
“咱们必须神雕侠侣一次了!”如翼握住小纳的手,同时小纳也心领神会地摆好姿态蓄势待发,“你下我上,开动!”
几乎在同时,小纳俯身扫出她的长腿,如翼也绷紧腰背劈出了刀子,苏子卿像一个首尾遭受到不同方向力道的木桩,腾身摔倒在地上。
“你的也给我!”如翼向小纳大喊,小纳动作很麻利,如翼手握双刀趁着苏子卿还没爬起来便劈烂了他的脑袋。
尸体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和另外两具一样安静,除了新留下的刀伤,其余部位完好无损,而如翼和小纳又成了浑身是血的屠夫。
“它们难道是……”检查完莫名变异的苏子卿,如翼实在不愿做出这个猜测。
“接触传染!”小纳还是替他说了。
“天啊,接触就能传染!那我们岂不是……”他感觉喉咙都被扼住了。
“最好别是,否则我们也完了……这血肯定不干净,咱们快把它弄掉吧!”小纳急得直跺脚。
两人一丝不苟地清洁完毕,小纳换好衣服忧郁地坐回餐桌前不作声,如翼则来到点餐台后面准备起早餐。昨晚死去的尸体过快地,发出了阵阵恶臭,直冲鼻孔,引得他直反胃。
闻着这种气味是无法享用早餐的,如翼拎起尸体的腿打算拖到楼上顺着露台扔出去,灵感就在这时闪现了。
他扯下吊在顶棚的电灯,将两根电线的线头剥出铜芯,带上它重新爬回屋顶,又在屋顶碍人的几根电线中挑来挑去,找出印象中最熟悉的较细的那一种。这根电线只是经过这里,一头连着的正是马路对面的音像店,而另一头悠荡着连在电线杆上灰色的小盒子上。如翼一脚踩住电线,抓住靠近电线杆这头用力一扯,电线便被拦腰扯断,露出一红一白的两条线芯。
他将电灯的两根线分开捏好,慢慢对向断开的电线中露出的两截铜丝,心里不断祈祷着,千万别亮,千万别亮啊!
灯泡没有任何反应,他才激动地捏住电线的绝缘层,并将两极的铜芯触到一起,太好了,没有因为短路而爆出火球,只是迸出点点微弱的火花,这果然是一条电话线,而且保持着连通的状态!
小纳见如翼忙活半天也没回去便上来看,如翼正激动着,一把搂住小纳,亲了又亲:“我们有救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啊?小声点,会被它们发现的!”小纳没有想象的那样兴奋,厌恶地挣开如翼。
“你看这是什么?”如翼仍然兴冲冲地在小纳面前显摆着手里的东西,“是我们的救命稻草,电话线!”
“唉,还以为什么呢……一根破线有什么用,你又做不出来电话。”小纳扫兴地擦着脸,“还有,以后再敢强吻我就跟你绝交!”
如翼没有受到后半句话的挫折,指了指音像店:“电话不是近在眼前?”
“你疯了?你打算闯过去硬抢?这可不是橄榄球!”
“别忘了我们还有帮手呢!”
“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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