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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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那老头闻声便停止了他那无聊的工作,他扔下蜡烛快步向帐篷外走了去。
“何人挡路?”我听到项毅桓如是说。“醉剑客来了!”帐篷内许多人同时惊呼起来。四百多人能否脱险就全看项毅桓的了。大家惊喜之余都静下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留下你的剑,我放你过去!”老头冷冷道。
“这把剑是我的全部家当,我舍不得送给你!”项毅桓的声音也同样的冷。
“我只想看看他。”
“剑面上锈迹斑斑,没什么好看的。”
“我非看不可!”老头略带愤怒地吼道。
项毅桓不依不饶地说:“有本事过来拿!”帐篷内大家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似乎稍不注意便可吐出来。打斗声响起来了,经久不息。能与醉剑客长时间抗衡的人绝非等闲之辈。白竹觉得有必要让项毅桓明白这一点,于是他高声吼道:“醉剑客,这老东西是个厉害的角色,你不可轻敌!”
也许是白竹的吼声让项毅桓听到了,所以项毅桓的惊讶之声很快就传进了帐篷内:“那四百多人马全被你困在了帐篷里?”
“你若再负隅顽抗,帐篷里很快又会多一个受困者,那人长得很像你!”
“是吗?”项毅桓话音刚落,我们便听到一阵裂帛之声,一道月光随声而至,原来,帐篷被项毅桓撕开了一条口子,通过那道裂口,我看到了浩瀚的夜空:明月还是那么亮,天空还是那么蓝。看着看着,突然两个黑影至裂口相继飞入。定睛一看,那老头与项毅桓正在帐篷内打得不可开交。
帐篷里的气氛更紧张了,我们这群看客都不觉屏住了呼吸,此时,帐篷内除了打斗声就是马的嘶鸣声。一条绳索随着老头的手腕的扭动在空中龙飞凤舞,项毅桓挥动着锈剑在帐篷内左闪右避,很显然,项毅桓正处于下风。白竹见状又开始骂道:“老东西,你年纪一大把了还出来打劫,真不害臊!”老头闻声笑道:“老夫的脸皮比城墙转角的地方还要厚,不怕害臊!你休想用言语来激我住手!”老头只顾着跟白竹说话而忽视了正与之较量的项毅桓。只听得项毅桓高声道:“老头,你脸皮厚我就给你削一层!”一道剑影应声向老头飘了去,老头欲闪避而来不及,“咔嚓”一声,一张面皮便挑在了项毅桓的剑上。大家见此,都瞪大双眼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老头。不看则已,一看惊人——老头已经换了一张面孔,我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这“老头”赫然就是采薇的父亲李宣!
“原来是你,一张皮蒙在脸上你就变成了个糟老头子,看来你的易容术不是一般的高明!”
“少废话,快把剑给我!”李宣说着又向项毅桓发起了猛攻。此时,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迅猛无比,而且与刚才施出的招式截然不同,看上去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项毅桓有些招架不住了。我见状不由得高声道:“李掌柜,快快住手,都是自己人,这只是个误会!”然而,李宣并没有理会我,他的招式反而更快更猛了。他手上那条绳索幻化成了无数条灵动的长蛇,在项毅桓周围飘飞环绕,很快地,项毅桓就被那绳子缠绕住,失去了反抗之力。李宣飞身过去,夺过了项毅桓手中的剑。李宣如获至宝,拿着剑凝神琢磨起来……
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李宣,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帐篷里再次陷入了寂静中,就连那些受惊的马匹也噤若寒蝉,只呆呆地注视着李宣。突然,李宣狂笑起来:“哈哈——,我可以回家了,我不用再流浪了,我可以回家了!哈哈——”

一阵狂笑后,李宣的情绪恢复了平静,他对项毅桓道:“我得把你带回中原去,你必须为你当年的劣行负责!”
项毅桓疑惑不解道:“我败于你手,我这把剑你可以带走,但你凭什么把我也带回中原去?”
“别装糊涂了,醉剑客。你应该比我清楚,在中原的王法中有这么一条:杀人偿命。你杀了德馨王的世子,当然逃不过王法的制裁!”李宣淡淡地说,“现在,我有必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了。我其实是京城六扇门的一个捕快,七年前奉德馨王之命来查王爷世子被杀一案。我为这个案子花费了很多心血。这些年来,案子迟迟不破,德馨王发火了,他说我若不能让凶手伏法,就永远不要回去,否则,格杀勿论。我以前万万没想到,我要找的人原来就是敦煌鼎鼎有名的醉剑客!”
项毅桓听完李宣的话后冷笑道:“不难看出,你是一个相当蹩足的捕快!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凶手,你是为了应付差事而要把我当成替罪羔羊吧?”
“别再狡辩了。这把剑你怎么解释?你这把剑是王爷世子的!”
“这把剑是别人送给我的。”项毅桓道。“谁送给你的?”李宣的语气咄咄逼人。
项毅桓把头扭向我道:“桑决!”
李宣闻声非常惊讶,他嘴角**了一下,低声自语道:“怎么会是他?”
“是不是他你问问就知道了。”项毅桓道。
李宣快步走到我面前把剑递给我冷冷道:“这剑真是你的?”我没有接剑,只如实回答:“是的。”我回答这话时一点也不心虚,因为我已经知道,李宣所谓的那个被杀的王爷世子其实就是当年死于风过无痕的京城少爷——刘公子。刘公子不是我杀的,杀他的是黑虎帮的人。
李宣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沉吟半晌才道:“我和你虽然有些交情,但是那已成为过去,我想回家,采薇也想回家,所以我只能把你带回中原了!”
“你所谓的王爷世子是否姓刘?”我问道。
“不错!”
“他是否在中原的风过无痕客栈遇害?”
“何必明知故问。”
“这就对了,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杀死刘公子的凶手不是我,也不是醉剑客,而是黑虎帮的人!”
“哦?”李宣有些震惊,“你怎样让我相信你的话呢?”
为了让李宣知道我没有说谎,我把当年刘公子在风过无痕遇害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为了让李宣对付沈振义,我骗他说当年是沈振义亲自率人血洗风过无痕的。李宣听后面无表情地说:“如果采薇听了你这话一定会相信你是清白的。我也姑且相信你,权当我是相信采薇,不过在这件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你不可以离开敦煌!”
“我答应你!”我笑道。
“咳,老东西,现在可以把我们放了吧!”项毅桓高声道。白竹闻声也附和道:“快给我们松绑,妈的,差点被你害死!”
李宣环视了一圈这些被束缚的人马,,忽然将手中的锈剑扔了出去,那剑一出手,立刻像长了眼睛似的,呼呼地飞旋着把那些凌乱交织着的绳索割断了。四百多人马终于获得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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