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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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焦急的脸几乎要破门而入:“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怎么还不下楼?”
“她家里没人,我怕她出事,只好等着。”
“那……我们要对业主的安全负责,可不可以请你先到楼下值班室等着?”
安心远有些哭笑不得,这保安责任心真强,有他在小区的安全绝对放心。可是,怎么能丢下她不管呢?万一她睡迷糊了从沙发上滚下来?万一她半夜醒了找不到父母?万一她又渴了呢?
他想了想,掏出身份证交给保安:“这样吧,我把身份证留在你这儿,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保安犹疑地看看他,又看看身份证,半天才说:“好吧,也只好这样了。”
那个肇事的人仍然昏昏沉沉睡的正香,安心远无奈地看着她被睡眠滋润的恬静的脸,心说:“都是为了你,难道这就是我要你做冒牌女友的报应?”
莫欣颜半夜醒来,睁眼见到明晃晃的客厅,心里万般疑惑:“呀,怎么睡在客厅里?”
摇摇晃晃起身,正要回房间,扑面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对面,来不及思索,响彻云霄的尖叫率先出口,跟着抄起桌上的水杯,对着那人喊:“你是谁?滚出去!我要报警了!”
那人哆嗦一下,慢慢抬起头,懒洋洋地说:“吵死了,睡觉都不让人安稳。你拿水杯指着我干吗?请我喝水呀?”
她定睛一看,怎么是他?
“喂,你怎么在我家?”
“我送你回来的呀,你又醉成那样,我怎么敢走?”
“你有那么好心吗?我爸妈呢?”
他一拍脑袋:“啊呀,险些忘了,你对门的大爷说你妈妈摔跤了去三〇一医院挂急诊,要你赶紧过去呢!”
她一听就急了:“摔跤?怎么会摔跤?在哪儿摔的,严重吗?你怎么不早说?”
“你睡着我怎么说呀?”
“你不会叫我起来呀?万一我妈伤的严重,我跟你没完!”她红着眼睛叫道。
安心远长舒了一口气:“对不起,我错了,行了吧?你没事了吧?我现在送你过去。”
她点点头,大步流星往外赶,他只得颠颠地跟着,还得帮她锁门。
路过值班室时,管保安要回了身份证,保安下死力气狠狠看了他几眼,小声默念:“安心远,三号楼业主的朋友,以后不用盘问。”
发动了车子,不忘赞扬一句:“你们的保安真敬业。”
“那当然,我们小区的物业得过奖的,这个保安还是优秀员工呢。再说你长得又贼头贼脑的不像好人。喂,你开快点啊!”
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莫欣颜在门口匆匆下了车,安心远问了句:“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她箭也似的冲向急诊楼。
他正要掉头,忽然见她停住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极其认真地对他说:“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今晚的事多谢你了。”
莫欣颜一边走一边猛打莫奇的手机,终于接通了,莫奇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欣欣?你在哪儿?”

“我在急诊楼,你们呢?”
“住院部,四楼405。你妈妈没大碍,留院观察两天就行了。”
莫欣颜匆匆折向住院部,推门进去时,颜雪已经睡了,莫奇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揉着眼睛说:“出去说吧。”
“妈妈怎么样了?”
“伤着韧带了。她最近不是要锻炼吗,电梯不走爬楼梯,又穿高跟鞋,一不小心摔了。医生说不严重,后天就能出院。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我喝多了,醒了才知道。”
莫奇惊讶地看她:“你喝酒了?这孩子!真是的,那谁告诉你我们在这儿的?”
莫欣颜红着脸小声嗫嚅:“李爷爷。”
“算了,你回去休息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这里又没地方住。”
“我就在走廊里等着吧,万一有什么事还能帮帮忙。”
莫奇扶了扶眼镜:“喝了酒容易发热,走道上冷,别冻着了,你也趴床边凑活一晚上吧。早上你妈妈睡醒了你就回去吧。”
莫欣颜本以为这么一折腾搞不好要失眠,谁知道折腾久了分外疲惫,莫奇刚打了水回来,她已经靠着床睡的熟了。莫奇叹气,坐下苦苦思索了半晚上,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喝酒,而且喝醉了?
早上睁开眼睛时颜雪正在问莫奇:“刘大夫什么时候复查?我腿一点儿都不疼了,呆在这里闷气的很,赶紧回家吧。”
“别着急,医生心里有数,好了肯定让你出院。”
正说着走进来一个白大褂:“脚踝昨天夜里疼吗?颜色有没有发紫?”
莫欣颜听声音觉得耳熟,抬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眼前的人正是自大狂刘洋。
刘洋并没有注意到她,弯下腰细细检查一番,说:“比昨天肿,要是下午还这样,就得再拍个片子。”
颜雪急了:“已经不疼了,昨天不是说没大碍吗?”
“韧带伤的变数很大,就看恢复能力了,现在还不好说需要多久才能全好。”
刘洋正说着,忽然瞧见蹑手蹑脚正往门外溜的莫欣颜,怔了一下:“是你?”
莫欣颜只得站住脚,干笑一声:“是我。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颜雪亦惊亦喜。
“这是我爸妈,这是刘洋。”莫欣颜介绍完毕,知趣地站在一边,等待八卦的老妈事后盘问。
刘洋礼貌的招呼:“莫叔叔,颜阿姨,你们好,我叫刘洋,跟莫欣颜相过亲。”
莫欣颜嘀咕,有必要说那么详细吗?
颜雪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是王红介绍的吧?小刘你怎么不到家里玩?后来跟欣欣联系过吗?”
刘洋认真地回答:“没有。她觉得我们不合适。”
莫欣颜张口结舌,天哪,有见过这么实心眼实话实说的吗?难道这人脑子里恰好缺了随机应变这根弦?可是,我招谁惹谁了,为虾米要我再碰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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