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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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冥王直接出现在我的梦里了,他眉心紧锁,璀璨如星的双眸里满是怜惜,什么时候冥王也这么有人情味了?这不是巨大的讽刺吗?我无奈于人间带给我的伤害,也罢,散便散已,或许秦生注定不属于我,他只属于那个花容月貌,娇滴滴的赵小姐,我不过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道罢了,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回头,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怎奈我痴情如斯,却沦落到如此下场……
冥王轻轻地伸出手,拨开散落在我额头上的长头,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个还是我记忆中办起案来不留情面,公正无私,掌握地府命脉的冥王吗?
“铃儿。”冥王开口说话了,“别伤心了,或许事情并没你想的那么糟呢。”
梦中,我按捺不住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那个一直不信人间有真情的冥王哪去了,仿佛脱胎换骨似的让人琢磨不透,难道他这是在试探我?不过,我现在也不敢确信人间是否有真情存在,如果有,为何我又会遍体鳞伤?
“离开人间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后悔?现在这个词语我已经不知道它的真实含义了,只是,我唯一不敢确定的是自己是否能真正忘记秦生,或许他已经不属于我了。
“冥王,你说这世间难道当真没有真爱可言么?”我泪眼婆娑地望着面前这个俊美的男子,早已忘了他的真实身份。
“或许有,或许没有——”冥王的眼里闪出一丝迷惘。
连他都不确定,我又从何得知呢?或许这尘世间的情爱并非冥王所能体会得到的,只是这心如刀割一般生疼,没有了他,我连唯一的精神支柱都没有了,或许,我也该去喝一碗能忘记前世今生的孟婆汤。
“铃儿,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记得我们的约定,月圆之夜就是你离开之时。”
冥王走了,从我的梦里消失了,但他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耳畔,久久不曾散去,难道我还在留恋什么吗?除却爱情、友情,我还剩下什么?从小跟爸妈不是特别亲密的我,现在几乎忘记了他们的面庞,我拼命地回忆,却寻不着任何踪迹,罢了,罢了,不去想了。
梦里的一切是那么地熟悉与陌生,秦生,这个我深爱着的男人他居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出现了,看到我,他张开双臂拥我在怀,轻轻地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发,他抱得好紧好紧,仿佛怕我突然消失似的,只有这一刻,我才真实地体会到了他的爱,“秦生,秦生,我好想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如果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这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喃喃自语。

“铃儿,我一直在你身边啊。”秦生深情地望着我,清澈的双眸里写满疼爱,“铃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你——为什么要跟赵府小姐在一起啊?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这个大坏蛋,我恨死你了!”我再也抑制不住地拼命捶打着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赵家有权有势,岂是我们老百姓所能与之抗衡的,我也不知道那赵府小姐为何会看上我这个穷书生,只是……他们居然以我爹娘之命相挟,如若不从,他们必将受我牵连,我怎忍心爹娘因我而受累啊!只是苦了你而已,铃儿,你死后,我日日忧伤满怀,终有一天抑郁而终,随你而去了……”
“别说了,秦生——”我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我什么都知道了,是我不好,不该埋怨于你。只是这以后,为何我从不曾遇见你呢?”
“这个——我也不得其解,铃儿,今日得以重逢梦中,只怕是千年缘份修得,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我仔细地端祥着面前的这个俊朗男子,愁肠百结,真的是他,我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此刻我什么都不愿想了,贪婪地盯着他,我要把他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心中,周围好安静,静得只剩下我们的呼吸,秦朗身上的气息像小鹿一样撩拨着我的情丝,一时之间我意乱情迷,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深深吻了一下……
“铃儿,你真美,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秦生温柔地看着我。
两片红晕飞上我的脸颊,我娇羞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我如痴如醉地望着他,好想把他留在身边。只可惜,我的秦生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与来时一样,我的心像被挖空一般难受,我拼命地找寻,拼命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但这也只是徒劳无功,我无法决定他的去留。
一直以来,我选择关闭心扉,所以很少有东西能伤害我,一直也不明白心痛是什么感觉,但自从失去秦生遇到秦朗后,我才真正有了这种感觉。当所有努力都失去了作用的时候,心中说不清是酸楚还是痛楚,感觉很空,时不时感觉像有刀子在心上剜一下,生疼生疼。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眼睛已经像桃子那般红肿了,早已记不清哭过多少回了,为秦生,为秦朗,也为自己,总之,今天过后,我再也不会轻易地掉下一滴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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